深夜,邓衡推开房门,缓缓走入院中,脚下没有一丝声响。

  他环顾四周,百里颜的房门前、寺院门前各站着几名赤燕军。

  自从兵符交出去之后,他能够调用的只有三千赤燕军了。

  其中一半,他布置在关隘内外,做守城之用。

  潼萧关东西两座险山,中间竖起高墙,此处易守难攻,而且他封锁了关内变故的消息,袁胡安被惩戒一事,大漠草原尚无人知晓。

  另外一半的赤燕军,被他安排前去探查各路消息。

  他在岄城蛰伏十二年,守株待兔,但现在情况变了,他身在明处,必须掌握几方势力的动向。

  他悄然走到一名赤燕军身边,交代他送出一封书信。

  很快,一只信鸽展开翅膀,向京城方向飞去。んτΤΡS://Www.sndswx.com/

  它脚上缚着纸条,纸条上是一行密文,看起来是偏旁部首胡乱拼成的。

  上面的意思是:“查:相国寺,无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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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关的秋天,十分短暂,转眼就是寒风瑟瑟。

  百里颜嫌长款的裙袄不够利落,只做了一件半身圆领的夹袄,里面仍旧是简洁的裙衫,下面还穿着马裤。

  这样一来,登楼、骑马都十分便捷。

  她把裙衫系到腰间,一脚跨到飞虹塔顶层的屋檐上。

  山川大道尽在眼底。

  不过她早已习惯了这番景致。

  她小心踏过陈旧的砖瓦,一手握着鲁班尺,一手握住塔尖的铁刹。

  “一丈六尺!”她向塔下高喊。

  小徐工在下面气得跳脚:“叫你系护绳!你怎么又忘了!!”

  百里颜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笑:“哎呀,又忘了。”

  她翻身下塔,交代起来:“塔刹完好,但是连接导电用的铁链断了,所以承不住雷击。去把那将军府里的铁盆景给我融了,做成铁链。”

  “是!”几名工匠领命而去。

  小徐工气愤地说:“诶,你在这指手画脚的,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爹的?”

  “小兔崽子,不得无礼。”大徐工的声音从一旁悠悠地飘过来。

  百里颜昂了昂下巴:“谁说得对就听谁的!”

  “爹——!”小徐工高喊,“她说的对不对啊?”

  大徐工目不斜视,品了一口茶:“自己想。”

  说着,也不顾儿子着急,就管自己喝茶。

  坐在大徐工对面的无明禅师眯着眼笑笑:“你总算肯放手让儿子去干了?”

  大徐工说:“大师,不瞒您说,我家这个兔崽子总是学个半桶水,一到关键处就搞不明白,我以前总怕他出错,所以每次都告诉他帮着他,现在——”

  大徐工用左手抚了抚右边空空的袖口,继续说:“现在我想通了,就该放手让他去做,跟着百里姑娘学学,集百家之长,让他的榆木脑袋开开窍。”

  无明禅师和大徐工朗声笑起来,两人弯着眉眼,看着两个争得面红耳赤的年轻人。

  小徐工愤愤不平:“你说得不对!匠书上没有这个构造!”

  百里颜叉着腰:“什么都按着书上造,那不是天底下的建筑都长得一个样了?!”

  “那你说,多高的宝塔应当配多高的塔刹?”

  “你这个问题总算问到点子上了,我跟你说啊,除了塔的高度,还要看宝塔的海拔、当地的雷雨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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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百里颜而言,边关的生活非常充实。

  修塔、固城,每件事都是在为今后的生活而努力。

  她时常想,这里虽然不是与他约定的依山傍水、世外桃源之地,但何尝不是自由自在的一番天地呢。

  她笑意盈盈,信步攀上高墙,深吸一口气,寒风清冷,劳作之后浑身舒爽。

  忽而,她注意到一名赤燕军向自己走来。

  他走到自己身前,拱手取出一封书信。

  百里颜问道:“给我的?”

  那人点头说:“从京城方向送来的。”

  百里颜接过书信,心下一惊,竟然是从百里府送来的。

  她展开信,先翻到最后看了署名,是百里诫。

  “竟然是……父亲写的信。”

  大半年来,她从未收到过家书,她以为这是由于锲加思兰截下了她的信。

  她只想对了一半,她写去的信,确实都被锲加思兰截下了,但百里府那边,也确实从未给她来过家书。

  这封信很长,用词情真意切,要不是她还记得出征前百里诫的表情,她差点就要哭出来了。

  信里大约是在说她在北疆辛苦,庆幸她安好,望速归。

  她回想起出征前,全府上下几乎是把她塞进马车的,就差打晕绑上了。

  所以她现在拿着这封信,在风中凌乱。

  忽然,城下传来一阵凄厉的呼喊。

  “放我们进去吧!求求你们了!”

  是一个男子嘶哑的嗓音,满是哀求。

  百里颜探出头去,只见一名中年男子跪在城墙前,他身后还跪着一个妇人,低头不语,另外还有十来只羊团在一起,咩咩地叫唤。

  “放我们进去吧!”男子还在哭喊。

  百里颜疾步跑到城下,拨开守卫森严的赤燕军,问道:“怎么回事?”

  男子一眼见到眉目秀丽的百里颜,又见她无惧赤燕军的神色。

  男子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跪着挪到她的脚下:“姑娘,姑娘,求求您,帮帮我们,救救我们的孩子!”

  百里颜这才看见那妇人怀中抱了一个小娃娃,只有两三个月,裹在襁褓中,缚在她的胸前。

  那妇人高眉深目,典型的大漠女人样子,看起来她听不懂中原的语言,只是低头呜咽着。

  这个男子满脸风霜,却是中原模样。

  百里颜回头质问赤燕军:“为何不让他们入关?”

  一名赤燕军拱手回答:“他们没有通关路引,不可以入关。”

  男子高声叫起来:“那、那我们不进去,请姑娘把这些羊都拿去,只求给小儿换些草药!”

  男子回身拉了拉妇人的衣袖,说了两句,那妇人就将胸前的襁褓松了些,露出了婴儿的脸蛋。

  百里颜见那婴儿脸蛋绯红,伸手一探,只觉他面颊发烫,鼻息奄奄。

  男子边说边磕头:“小儿重病,高烧好几日不退,求姑娘救救我儿!”

  那妇人好像听懂了,也跟着磕头。

  百里颜赶忙同赤燕军说:“这下总行了吧。”

  却见赤燕军还是横在路前,他们犹豫一下,拱手说道:“朝廷规定,民间不可互通商贸,这些羊……也进不去。”

  百里颜气得跺脚:“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叫人怎么活?”

  她急急对二人说道:“你们若信我,就把孩子交给我,明日再来。”

  夫妇二人对视一眼,说了几句话。

  妇人眼中渐渐涌出泪水,她咬了咬牙,颤抖着把襁褓举到百里颜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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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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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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