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看这个。”
顾所长颇有些不解,起初还以为是所里的文件袋,装的大约也是冯村项目的相关材料,但仔细一看却发现袋子上印的是A市公安局制。
绕开棉绳,打开袋口,里面有几页写满了字的纸,还有几张照片。
照片自然是最抢眼的,顾所长先是扶了扶眼镜,然后凑到斜照到办公桌前的阳光下一看:第一张,一个满面惶恐的男人正从一个破落的巷子里出来,身上衣衫凌乱,一只手扶着腿,明显一瘸一拐,画面十分昏暗;第二张,一条旧巷的大铁门前,还是刚才那个男人正左顾右盼中拍门;第三张,一个头戴一副护耳棉帽的丑陋男人正和前两张照片里的男人交头接耳……
“这是……”顾所长放下照片,抬起头皱着眉头,转向沈魏风。
“您再看看那些材料。”沈魏风并不着急解释。
看文字是要慢一些,可也是顾所长他们这种人最擅长的,所以很快就读完了。
这下顾所长也不问了,默默摘下了眼镜,闭上眼睛,揉了揉眼眶,然后长叹一口气,重又戴上眼镜,对沈魏风道:“怎么这么晚才告诉我?”
“案件处理总有个流程,晚一点但不代表会放过,这是负责这次专案的严警官前两天提供给我的,我知道他不会跑,而且他也跑不掉,但这件事我还是应该事先跟您通个气,虽说我现在还不是所里的人,可也不想看着所里丢这样的人,您是一所之长,出了什么难堪的事,您是要首当其冲的,这个我看不过去。至于他的情况,当时有无数件事比他重要,比如突然病倒的老吴,比如外出考察在即,还有冯村队里的库房面临失窃,这些都得往前排,而汪辉恰巧在那天围捕之后伤了腿,所以算账就没立刻算到他的头上。可就算考古研究所网开一面,警察那边终是过不去的。”沈魏风这番话说得有理有节又有情义,顾所长听得点了点头,面子上还是有点挂不住,但左思右想了一番,觉得像样的话还是得说,态还是要表。
“好,我知道了,表彰大会的计划先别调整,反正会是你主持,到时候自然知道该怎么办,我的意见是这之前不要有什么动静,不要弄得所里上下人心惶惶,干考古的最怕的就是这种的事!目前汪辉的事就仅限你我之间知道,不要外传,关于他在所里的问题,我回来让益康处理一下,这也要看警方那边的结果,再等等吧。”
顾所长的要求很好理解,沈魏风完全没有反对意见,也看得出对于汪辉,顾所长始终狠不下心来,这一点尽管很令人不满,但能有这样的结果也算令人宽慰了。….其实汪辉终是个小人物,本不值得一提,可他牵着几条人命,饶过他就等于侮辱了死去的老吴和下落不明的苏筱晚,甚至勤勤恳恳的宋轶也会被他的恶形恶状裹挟,沈魏风不会容他这样下去,他也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和感情。
所以,从所长办公室一出来,沈魏风便感到心情有些不受控制的起伏,他看着眼前的走廊,脑子里像过电影片段似的,一串串苏筱晚的面孔跳了出来,她的笑,她的泪,她的恨,都翻滚而来,还有老吴那殷殷期盼的目光,在自责中痛哭的宋轶……
迎面吹来的风很冷很冷,可沈魏风此刻觉得自己腔子里的一颗心很烫很烫……
也许,等他把这一切都干完了,心也就和此时的风一样冷,但他知道,小晚毕竟不在了,这颗心是热的还是凉的,到了那时也没那么重要了。
返回办公室的这点路非常短,又非常长,沈魏风总想看清眼前的路,可总觉得眼前有东西被遮挡着,开始以为是往事,后来发现真的有个人就堵在他办公室门口。
“沈,沈处长!”
这个说话结结巴巴的男人是肖华,还算干净的脸上充满了阴郁和怯懦,一双眼睛看着沈魏风,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讲。
沈魏风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肖华,时隔许久,越过这许多的生死,他现在对这个人倒淡然了许多,就连之前在队里对他的厌恶也早消散干净,他知道这么一个老实人跑来找他准是有事情,而且他还选了个午间单位里人最少的时候。
“进来吧。”
沈魏风开了办公室的门,刚把手里的文件放下,就听见身后“扑通”一声响。
他转身一看,肖华竟直挺挺地跪在地上,眼睛里似乎含着眼泪,满脸痛苦的表情,一双手攥在一起,有些哆嗦,嘴巴也时开时合,可意意思思吐不出字来。
沈魏风这一刹那首先看向肖华身后的办公室门,他赶忙转过去先把门关上,回来一把拉起肖华,皱眉道:“你这是做什么?”
“沈,沈队,让所里给我处分吧,是我,不,是我老婆害了苏博士,我……”肖华虽然被拉了起来,可两腿仍然无法完全站直,沈魏风本来怕他又跪下去,手里没松,但一听他这么说,立刻松开了手。
“你说什么?”
“那天傍晚,就是苏博士出事那天,我陪我老婆去镇上的卫生院看病,她月份大了,我就没让她跟着一起缴费和拿药,结果,我都弄完了以后才发现她人不见了,我到处找她,急得跳脚,后来又下起雪粒子,我特别怕她不小心滑倒,结果好容易找着她时才发现她正和,正和苏博士在一起,我远远地就看见她俩厮打在一起,可那周围草丛里却都是警察,我当时吓傻了,一门心思就想着别掺和进什么案子里去,下雪路滑,等我跑到跟前,我老婆已经坐在地上,我又急又怕,光想着去拉她,根本没管苏博士,其实,后来我才知道是我老婆追上去打的苏博士,苏博士当时都被打蒙了,再加上沿路那么多警察,还有警笛,大概最后被吓得弄错了方向,就不小心掉了下去……,天那么黑,那县道路也窄,又是盘山道,路下面就是悬崖……”….这个男人说这么长一段话声音一直很低,最后因为悔恨,后面的话几乎听不清楚他在嘟哝些什么,沈魏风越听越觉得一颗心在不受控地狂跳,他感到一股怒火在升腾,手却被气得冰凉,等到他定定地看向肖华才恨道:“为什么?”
肖华这下几乎要大放悲声:“她就是个女人,来过冯村两回,在队里不知听了谁的风言风语,就信以为真,再加上,再加上我之前不知道这些,告诉她是苏博士借了钱给我救急,她就更信了,只是我没想到她这点心思存了这么久,以至于……”
“钱呢?”沈魏风低吼了起来。
这一刻,苏筱晚那夜低声下气问他借钱的情景一下跳进了脑海。
这些人根本不值得她的任何关心和帮助,真的不配!
“我带来了,我带来了。”说着肖华跑到门口,拉开门,沈魏风这才看到门边上竟然放着一只塑料口袋。
“这是那次苏博士借给我的钱,还有那次她借我的专业书,我都带来了。”肖华哆哆嗦嗦把袋子放到沈魏风的办公桌上。
打开袋子,沈魏风看到了那熟悉的封面,这两本书原来一直放在苏筱晚房间,后来不见了,没想到竟是借给了肖华。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沈队,是我和我老婆对不起苏博士,我心里一直……,我知道本来队里是有处理我的决定的,但所里没采纳,还要给我表彰,可我心里实在过不去,我不能昧着良心拿这样的奖,毕竟,毕竟苏博士命都没了,我对不住她!所以,你看该怎么处理,我一定配合所里的调查,怎么处罚我都接受,让我走也行,我是无法回报苏博士了,也只能用这个办法表达一下我的歉意……”肖华说着两行泪落了下来。
沈魏风太阳穴上的青筋跳了跳,沉默地看着肖华,然后问道:“孩子呢?孩子怎么样?”
肖华没想到沈魏风突然话题转向他的孩子身上,有点意外也有点结结巴巴道:“孩子早产了三周多,生下来住了一个月保温箱,才刚出院回来,医生说怕是有脑损伤,但现在太小还要继续观察,最好去大医院看看,越早确诊恢复的希望越大,不过,我这条件……,就这样吧,这是我的命!”
看着这个人生已经苦得不能再苦的男人,沈魏风一下陷入了沉默,他看着肖华半垂着脑袋,在悔意里纠结的样子,觉得刚才那冲天的怒火慢慢下去了一些。
“除了有关苏博士的事,你还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沈魏风开这个口,是有备而来,因为找肖华是早就有的打算,今天只是碰巧他自己找上了门来。
“……”肖华稍有些不解地看向沈魏风。
“关于老吴,你好好想想。”这是沈魏风唯一还能提供给肖华的信息,剩下的必须靠他自己回忆起来。
果然,肖华的脸上显现出一种和刚才完全不同的神情,他那逐渐完整的记忆链在他看向沈魏风的眼睛里越充越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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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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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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