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一位身穿白袍的中年人,四十岁上下。
在他的身旁,也站着一位身穿白袍的中年人,刚刚这人说话就是对此人所说。
只不过回答中年人那句话的是一位官员,他的身上穿着常服,只不过身上那气势和说话的语气让人一听就知道是个在朝的官员。
“说的不错,不过这些事里面我最喜欢的还是“不第后赋菊”,虽然这首诗是叛逆所写,但是所勾勒出的恢宏气象的确被称为一首好诗。”
伴随着这位官员话音落下,站在他旁边的人说道:“张大人说的是,谁不知道张大人爱菊花,家里养着好几盆菊花,他们像张大人一样高洁,不被世俗纷扰……”
后面省去八百字拍马屁的话。
那位张大人明显很受用,他挺着圆滚滚的肚皮,一脸受用的说道。
“这虽然是首反诗,但是现在已经放开了。要不咱们今天就以菊花为题,也写一首诗。我们可都是大秦文坛当中的翘楚,总不可能说做水平连反射都比不过吧?”
之前站在张大人身旁拍马屁的那人眼珠一转,立刻吟诵出了一首诗,这自然是他早就已经准备好的。
“不第后赋菊”是宁王一干反贼所写的反诗,所以在这首诗刚刚出现在诗会的时候还被封禁了一段时间,伴随着宁王的余孽尽数被拔去,以及汪竹被捕,对这首诗的看管力度也就没有那么严了。
如果还有宁王或者周国的余孽,因为这首诗跳出来,大秦朝廷还巴不得呢,这可是个一锅端的好机会。
更何况,还能借助社会这么好的时机来宣扬大秦的诗词底蕴,大秦作为泱泱大国,自然要以文武两方面的优势来碾压周围的藩邦小国。
上一任的武宗皇帝已经用武力证明了大秦的强大,这一任的天历皇帝自然也要用文化底蕴来彰显他的强大。
所以这一首“不第后赋菊”因为各种各样的因素最终被流传了出来,但诗会即将结束的时候,被众人所知,在诗会结束后的第二天,几乎全程都知道了这首诗。
孟海瞧见这边的文化氛围挺好,他就想要走过去看看告示栏上的其他几首诗词,只不过他还没有靠近,那位张大人就皱起了眉头。
之前一直拍马屁的那人引荐张大人神色不对,他先扭头看向了孟海,随后,原本一脸谄媚的表情瞬间变成了愤怒与厌恶。
他说道:“你是何人?”
孟海回道:“我是瀚海学堂的夫子,这次受到……”
话还没说完,拍马屁的那人已经判断出了张大人和孟海之间的高低,于是他果断的站到了张大人的身旁。
他说道:“一个杂毛学堂的人还配靠近张大人,见到张大人,你难道不知道先要行礼?”
孟海张了张嘴,那人说话如同机关枪一般再次传出。
“也就是张大人心中有容人之量不与你计较,如果换成我,早就派人把你拖出去暴打一顿了。看你这表情,你该不会连张大人是谁都不知道吧?张大人,可是天平府总1理衙门当中的监察总1理,那可是正八品的职位,虽说只有正八品,但是这段时间,张大人颇受刑部郎中的喜爱,说不定哪天就升职了,张大人可是你高攀不起的人物,你个乡野杂毛学堂当中的夫子,听了这么多,还不打算过来拜见张大人吗……”
孟海深吸了一口气,扭头就走。
孟海在离开之前,能够看到张大人眼底深处的不屑与高傲,这位张大人可是个精明的人。
张大人一句难看的话都没说,反而还在劝说着拍马屁的那人少说点,安慰着孟海说是手下的人不会说话还望他见谅,但是他眼底深处的嫌弃与抬高头颅的高傲,孟海还是能够发觉的。
不过孟海也发现了,在这几个人当中,也有几个貌似想要诚心邀请他探讨诗词的,只不过这些人明显碍于张大人的权威。
他们只是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但是在拍马屁,那人喋喋不休的话语,以及张大人一副颇为受用的表情当中,还是默不作声的选择了低下了头。
孟海憋着一肚子的气,离开了。
不能发作,不能发作!
孟海现在专往人少的地方窜,就怕又被哪位大人或者什么官员给逮上。
但是今天是明月侯府家千金的生辰宴,这还是明月侯府,这怎么可能有人少的地方。
所以,孟海躲在一处没人的柱子边,又碰到了两个富商打扮的人。
这两个人身上穿着的全都是极为精细的华衣,腰间的玉佩那都是一圈一圈带的,脚上蹬着鞋子,头上戴着帽子,甚至连手上还带着几枚玉镯子。
其中一位高个子的富商瞥了一眼孟海,他一皱眉:“身上穿的如此破烂,你也是侯爷请来的客人?”
高个子服务商先是质疑,随后又说道。
“你不会是伪造请帖进来的吧……应该不会,明月侯府前面的那几个家丁查的也挺严。你不会是府中哪位家丁的亲戚或子孙吧,侯爷大人心善,今天允许砸你的只是进入侯府与家人团聚……”
这位高个子那嫌弃的话还没说完,孟海扭头又走了。
这都是什么人啊?
孟海还是觉得上一世好,至少参加个什么宴会表面上还能装个客客气气,虽然也有炫富和乔不起,不如自己人的现象出现,但是没有这一回这么明目张胆。
明目张胆也就罢了,孟海还看见了有一位女子正在和三个貌似官员打扮的中年人身旁游走着,时不时就用那隔着薄纱的肌肤贴近三位大人,身上那不知道涂了什么牌子的香粉,即使隔着很远也能够闻到。
孟海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
达官显贵们看不起他,贵家千金公子瞧不起他,商人更加嫌弃他,也只有那些正在灌酒的武将们显得冷漠不与他多做交流,就连路过的那些被请来的文人书生,也是一个个鼻孔朝天。
中间好不容易遇到了几个能搭上话的人,结果还没说上三两句呢,那些人就因为各种各样的由头离开了。
这就是官场吗?
这就是大人的世界吗?
这就是封建王朝的宴席吗?
孟海溜达在聚集着数百人的人旷广场,却像是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灵魂穿梭于人群当中一般。
他还发现了一点,他这一路上遇到的人大多数都是先问了问他的出处,这些人在听到瀚海学堂的时候全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虽然有一小部分人露出了恍然的表情,但是两者的眼神却都是统一的嫌弃。
孟海想着距离宴会开始,也就只剩下了几分钟的时间,等熬过了生辰,应把礼物送上去,再吃上几口饭,也该离开了。
只不过孟海抱着这个念头站在一处无人的角落,这里正在天马行空的思索着事情,有一位明显喝多了的小官吏走了过来。
小官吏跌跌撞撞,走着s型的路线,看着前面有个大活人他却一把撞在了孟海身上,原本拿在手上的一杯酒水也洒在了地上,酒杯更是砸在了地上砸的粉碎。
小官吏勃然大怒,指着孟海就开始破口大骂道:“刚刚就瞧见你一直在这里转悠,你想巴结侯爷也太明显了吧。像你这样的人,一辈子都没有出头的余地,哦,你这样的人活该孤零零的一个人连与你讲话的人也没有,穿着那么破的衣服,挂着一个那么破的玉佩,也不知道你凭什么进入到明月侯府来参加侯爷千金的生辰宴……”
孟海夜头的问号,他没惹过这人吧?
孟海在疑惑了两三秒之后就反应了过来,这小官吏应该是在说她自己,刚刚应该是巴结上司失败了,说不定还被骂了一顿,所以借着这股酒劲还没有过去,找一个不如他的人破口大骂。
刚刚小官吏的那些骂词与其说是在骂孟海,不如说是他自我嘲讽的谩骂,只不过自我嘲讽的谩骂明显是太丢人了,所以他就找了一个不如他的人开罪。
孟海在上一世也见到过这种人,在喝多酒之后,借助酒醉之后的肆无忌惮的在大街上破口大骂,骂那天王老子,骂那地府判官,骂那不长眼的经理,骂那还扣工资的老板。
这些人所受到的窝囊气,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够敞开心扉地大骂出来。
孟海今天算是长见识了,也算是对这些达官贵族和他们的子嗣,以及整个大秦的上流人士有了一定的了解。
孟海发誓,以后再也不参加这种上流人士的聚会,如违此誓……那下回再发一遍……
小官吏的动静不小,他破口大骂的声音瞬间引来了不少家丁。
这些家丁肯定不会帮孟海,一个官,一个民,即使是再小的官,该如何帮忙,该如何取舍,这些家丁也是心知肚明的。
“滚出去,自己什么身份地位不知道吗,竟然在明月侯府闹事!”
“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如果你实在待不住了,门在那里,没人要求你非得来!”
“这位大人没受伤吧,要不要紧,那里有张席子,大人要不先去那里休息一会儿?”
伴随着五、六个家丁跑了过来,有四个家丁不断推搡着孟海,两个家丁搀扶着醉酒的小官吏,将他扶到了一旁的凉席上,有位有眼色的家丁,还倒了一盏凉茶地到了小官吏的面前。
这些家丁或许也知道这件事的起末缘由,或许也知道这件事做错的一方是小官吏,但是他们才不管这些呢,毕竟孟海只是一个民。
孟海被四个官吏推崇着,他向后踉踉跄跄,这个时代的衣服又长,他这瘦小的身躯又抵不过四个武将世家的家丁。
孟海踩到了他书生服的一角,直接摔倒在了地上,还好用左手扶了一下地面,左手瞬间被地面滑出来了几道血痕,血迹混合着泥土沾满了左手。
也就是因为左手扶了一下地面,所以身上倒没受多大伤,只不过身上的书生服脏了许多。
再加上孟海在二十多天以前,在街上被人截杀的伤口还没有彻底的长好,所以这一下子扯动了伤口,恐怕在背后那最长的一道疤都被蹭掉了。
这一下子谈的孟海只要咧嘴差点没有叫出声。
四个家丁瞧见摔倒的孟海,有两个家丁似乎想要上前搀扶一下,毕竟来者是客,但是他们瞧见另外两个家庭不仅没有上前搀扶的意思,还有一种就要离去的打算,那两个原先想要搀扶的家丁,想了想还是跟着另外两个家丁一同离去。
孟海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愤怒的他终于是忍不住了。
他还保持的最后一丝理智,那就是不能在明月侯府闹事,这里毕竟聚集着许多官员和富商,他可惹不起这些人。
孟海一边倒吸着凉气,一边用手背紫掉伤口疤痕的后背,一边用身上的衣服擦着左手上的伤口,一边朝着明月侯府出口的位置走去。
闹成这样了,孟海已经完全没有想要在明月豪府待下去的念头。
孟海朝着明月侯府外走去,一路上有不少人指指点点,他们都是刚刚看见那一幕的人,只不过他们没有想要过来搀扶,或者说上两句好话的意思。
孟海弓着腰,因为后背太疼了,右手捂着左胳膊,因为刚刚摔的那一下也着实不轻,摔的孟海左半个身躯生疼。
孟海想要离开明月候府,因为这侯府实在是太大了,一下子还找不到出口的方向。
弯弯绕绕了许久,这才找到了离开明月侯府的道路。
孟海越想这件事越生气,好好的心情来了,结果受了一肚子的气。
孟海心中觉得憋屈,他的前面就是外院的大门,跨出外圈的大门,顺着前面的围墙,再走出三百多步的距离,就到了大门。
只不过他却停下了脚步,他看见在这通往外院大门的大门口放着一块告示牌,告示牌上贴着两首诗,在告示牌的下面还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笔墨纸砚。
孟海心中怨气兴起,即使他压制着心中的愤怒,但是想起刚刚推推桑桑把他推倒的那四个仆人,再加上前面附加公子哥和小姐,还有那位看不起他的张大人,与两位富商,还有其他一些人的诱发因素……
孟海用受伤的左手配合着右手磨磨,提笔,将告示栏上粘着的几张写着诗的信封取了下来,他从桌子下面找到了一张白色的宣纸。
孟海回想起了他之前在清河村受到宁王包括在盛北客栈受到大当家威胁的那一幕幕,在联想到今天这件事上,他大笔一挥,在这张宣纸上写下了两首诗。
恰巧在桌子上还有一堆胶水,不知道这个时代的胶水是用什么做的,胶水的颜色有些泛黄,像是蜂蜜一样,粘粘的,里面还带着一种怪异的味道,有点像是下过雨的泥土的味道,总之不怎么好闻。
孟海用胶水将宣纸粘在了告示板上,上面写着两首诗。
这两首是极有可能是当年开国皇帝朱元璋所写。
“百花发时我不发,我若发时都吓杀。要与西风战一场,遍身穿就黄金甲。”
这与他之前因为“不第后赋菊”这首诗遭受过的两次歧视相互应和,还有一首是《示僧》。
杀尽江南百万兵,腰间宝剑血犹腥!
老僧不识英雄汉,只管哓哓问姓名。
孟海一股热气上涌,写完以后也没管那么多,把宣纸粘在告示栏上之后,手中的毛笔一摔,大踏步的就跨入到了外院,一路走到大门的位置。
孟海似乎想到了什么,用手按了一下胸口鼓鼓囊囊的位置,那里是他带的礼物。
毕竟是侯爷家的女儿过生日,总不可能空手而来。
只不过这礼物还没给呢,就已经被气跑了。
孟海想了想,恰巧看见了大门之外站着的一个家丁。
孟海之前的小毛驴就是被这位家丁牵去喂养的,他叫来了家丁,将这封信递给了家丁。
“你去把这封信给侯爷,这个是我给她女儿准备的礼物,别到时候又来怨我没送东西!”
家丁一脸狐疑的盯着孟海,他没有去接那个信封,只是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孟海。
孟海明白了,想必家丁以为这信封里面装着的是银票,他想用银票打点与侯爷之间的关系,公然收受贿赂总归不好。
孟海不要被气笑了。
孟海正在与家丁僵持之际,背后因为疤痕瞬间被扯开的疼痛又席卷而来,疼的他不禁又弯下了腰。
砰……
恰巧在这个时候,孟海怀中一样东西掉了出来。
这是当时明月候给他的那块令牌,在令牌上写着一个大大的“薛”字。
孟海早晨出门的时候,顺手就把令牌放进了怀里,刚刚摔倒的时候衣服松动,再加上背后的伤痕让孟海不断弓着腰,这一来一去,腰间的带子也就松动了。蜀南文学
刚刚的刺痛让他不禁弯下了腰,所以这块令牌也就恰巧在这个时候掉落了下来。
孟海按键这块令牌不由得拍了拍他的脑袋,怎么把这玩意儿给忘了,如果他刚刚把这块令牌拿出来,或许还能少些事。
不过,这块令牌应该也就是个简单的通行令牌吧?
应该也就能够起到随意进出明月侯府的目的?
孟海也不知道这块令牌能有多大的作用,他正打算伸手去捡令牌,站在他旁边的家丁一眼就看见了令牌,吓得一个哆嗦。
他赶紧弯下腰,将令牌捡了起来,仔细的观摩了几秒,随后恭恭敬敬的递给孟海。
“公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刚刚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你要让小的送信是吧,小的现在就去送信!”
孟海结果加丁递来的令牌赶忙摆了摆手,倒是有些好笑的瞧这态度转变如此之快的家丁,笑着说道。
“你把这个送给你们家小姐,这个是给你们家小姐的生产礼物。别到时候你们侯爷又找到我学堂来了,我学堂庙小,可中不下他那尊大佛!”
孟海这么说是纯粹想要与明月候划清界限,毕竟明月后实在不好相处,但是加丁听到这话,却打了个哆嗦,赶紧跪了下来,一个劲的磕头。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刚刚都是小的眼珠,还请公子千万不要将这件事告诉侯爷!”
孟海愣了一下,仔细的思索一下,忽然明白了家丁为什么要这么做。
孟海刚刚一句“学堂庙小可,容不下他那尊大佛”,家丁或许是以为因为是他怠慢了孟海,所以孟海一气之下才这么说的。
在家丁眼里,孟海能够拿出那块令牌说明与侯爷的关系绝对不简单,如果因为他的怠慢而让面前这位看上去狼狈的公子与侯爷关系变得糟糕,那明月候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假定,或许连他的家人也不会放过。
孟海不由得觉得悲哀,刚刚进门,还对他各种瞧不起,在令牌没有拿出去之前还一脸质疑连带不幸的家丁,这个时候倒是一脸悲痛欲绝的表情。
也不知道是这个时代的错,还是这个时代的人的错。
这个时代造就了这个时代的人,而这个时代的人又继续这个时代的发展。
孟海说道:“算了,我不怪你了,你把我这份礼物送上去就行了。对了,你给他说是瀚海学堂孟海送的,别到时候你家虎也找不到人,又要跑到我学堂来一趟。”
家丁连忙点了点头,一溜烟的跑了进去。
“哎,我的小毛驴呢?”
孟海刚刚叫了一声,另一个家丁跑了过来,这也是在他进门之前对他各种看不上的家丁。
这位家丁赶紧从一旁的“停车场”牵来了一匹小毛驴,这位家丁还在这里说呢:“公子这么早就要离开,小姐的生辰宴好像还没开始呢!”
孟海摆了摆手,说道:“不去了,不去了,礼物送去了就行了,反正我今天来过了一趟,也不算失礼!”
孟海正在这里想着,薛糖芯的生辰宴也快要开始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明月侯府门前忽然驶来了一辆马车。
这辆马车上的装饰可谓是雕梁画栋,金色的梅林将整个马车打扮的极为气派。
而且这辆马车相较于其他马车更是大了不止一倍,两个人横躺在马车上都没有问题。
尤其是在这辆马车的前面,那可是有着四匹马和两个马车夫同时驾驭的。
孟海想着这些有钱人可真会玩,他正想要骑着马车离去,就见这金黄色帘布装饰的马车忽然停住,马车帘被拉开,熟悉的声音从其中传出。
“老孟,老孟,果然是你!”
伴随着话音落下,赵宣脑袋从马车脸里露了出来。
孟海倒是有些意外的看着赵宣,在赵宣正在从马车上蹦下来之际,他说道:“你也来参加这个生辰宴了?”
赵宣点了点头:“我也不想来到我和陈大年原本还有好多事没做,结果我父亲非要让我过来,我也就只得过来转上一圈!”
赵宣是被皇帝派来的,毕竟这次宁王叛乱,明月侯也算平叛有功,这又恰巧遇到明月候之女过生辰,皇帝为了表示他的恩泽,也顺带慰问一下明月后就将太子派了过来。
赵宣原本是万分不愿意的,但是在他父亲拿起戒尺之后,他保证一定能完成任务……
太子去一位臣子家,参加臣子家女儿的生辰宴,那肯定不会早到,卡着点到那已经算是给面子了。
所以赵宣这个时候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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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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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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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南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我只是夫子更新,第77章 愤然离去免费阅读。https://www.sndsw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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