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幽牙阳景冷冷道:“信与不信,你王郎也不是小孩子,不用多说,我来这里,是找你讨还那件东西,你马上归还,我今日转身就走。不还,很简单,你我朋友今日便问剑一场,看看是你的剑利,还是本神子的刀快。”
王郎静静等着。
不用开口,已经做出了自己的表态。
幽牙阳景握拳,掌中已有了刀,刀长三尺,狭而窄,形似柳叶。
小岛之上卷起一阵疾风,林木尽折,草叶翻飞,天空中狂泻而下的暴雨变化成无数道薄薄的刀锋,呼啸着席卷而去,瞬间来到海岸浅滩。hτTΡδ://WωW.sndswx.com/
王郎握着剑柄,手指微微用力。
听得锃的一声龙吟。
明亮剑身出鞘。
无数刀锋就像奔涌的潮水遇上坚不可摧的礁岩,不可避免的分波而去。
白色剑气划出一道沟壑,将雨幕一分为二。
嗤嗤嗤!无数割裂声在小岛上响起,幽牙阳景周围空间闪现出数道明亮的剑光。
下一瞬,幽牙阳景身旁光晕破碎,整个人如一朵白云飘起,轻得真如天上云朵,伴随着海风、暴雨和剑光,向后飘退,消失在雨幕之后。
剑光渐敛,刀罡轰鸣声息,纷飞的木叶变成绿色粉末,飘飘坠地。
看着王郎的背影,沈渐动容无语。
他知道自己刚刚的亲眼见证了一场天底下杀力最强的巅峰对决。这种对决,或许未来数十年,往前数百年也无人亲眼见识过,海风如刀,或许是刚刚问剑的残余气机牵动了天象,周围空气变得异常阴冷,但他身上却暖烘烘的。
暖意来自心里,来自血液。
年轻人的血,总是滚烫的。
他相信这场问剑带给他的感悟是深刻的,刚刚那道凌厉至绝的刀罡以及笼罩天空的剑意,正如一场甘霖,无微不至清洗了一遍他的神识,他相信,这些都将让他变得更加强大。
然而,就在他神往飘然的心绪尚未收回之际,一个声音忽然传进了耳朵。
“扬帆。”
沈渐看着王郎的背影,知道这是他用密音术说话,只是现在的风向是反的,正因为刚刚那场短暂的交手,导致气流全部向战场流动,风急,升帆的话会把他们的小船吹回海岛。
但他还是依言升起了风帆。
船开始向小岛漂回。
王郎看着天空雨幕,大喝:“再来。”
突然向天空递出了一剑。
锃——悠扬的剑鸣在雨幕后回荡。
大雨如注,雨丝如刀。
风帆骤然鼓起,逆风而鼓,小船如同强弩射出的箭,冲破海浪。
沈渐能看见,倾盆大雨中无数回荡疾射回来的气机正推动风帆向前疾行,而船头之前,嗤的一声响过。
原本空无一物的海面上出现了数以千计的交错灵光,刚刚闪亮,尽数被那道剑意斩断。
无边雨幕里,出现了一道极为清晰的剑道,不知几百里,小船正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冲进那条剑道。
船上男女也突然发现,王郎也跳了上船,就在船尾。
风声呼啸中,小船在海面变成了黑点,渐行渐远。
下一瞬,剑道消失不见,小船也再不见踪影。
大雨渐缓,雨声也在衰弱。
幽牙阳景从雨幕中走出,一步就踏进了战舰。
屠维走上甲板,来到这位魔天少主身旁,他没有与他并肩,而是稍稍靠后,轻声道:“少主,追不追?”
幽牙阳景苦笑,左手放在胸口,数条长长的剑意割裂,纵横交错,布满了他的衣袍,割裂处正在流血,而胸膛伤口最深。
“一个杀力超凡的强者,突然变得不要脸,你认为你能追上,追上了,你认为不会遇上什么麻烦?”
他目光遥望小船离去的地方,喃喃道:“他现在的剑意,失去当年无坚不摧的凌厉,却多了几分沉稳,说明他的心已经变了,一个学会了守护的剑仙,比以前的他更难杀。一个不想随便死去的强者,想杀他!哼哼,算了吧!我相信他,如果他相信仙朝那些人,也不至于流落江湖这些年。”
屠维道:“天尊那边?”
幽牙阳景道:“他伤了我,我也伤了他,还能怎地,难不成天尊还能怪我杀不了他,他要真那么好杀,天尊早就亲自出手,还轮得着我这个当儿子的。”
他轻拍着栏杆,一脸萧索,“有一件还是必须做。”
屠维道:“请少主吩咐。”
幽牙阳景道:“把王郎重伤,可能在北齐登岸的消息传出去,他不愿意杀,我就逼着他杀,反正死的都是敌人,何乐而不为呢!”
屠维犹豫了很久,方才说道:“不怕别人……”
幽牙阳景大笑,“有些事情你不该你来操心,安排你的事,尽心尽力做好就行,只要魔天一天还姓幽牙,你屠维大君的地位就永远稳固。”
屠维不敢问原因,有些秘密本来就不是他该打听的。
幽牙阳景道:“我也要借这个机会看看,有些事情的幕后,究竟是些什么人在偷偷操控,翻云覆雨。”
……
剑道打通的空间并不能一剑千里,能够借助魔天构筑阵法的神韵,开出一条去往数百里之外的通道,亦能想象到王郎对剑的理解深刻到了什么程度,正如天问楼的评语:天下剑道无出其右。
几百里外的大海,依旧是大海,海面有风,雨仍在下,风将小船吹往东方。
沈渐对刚刚斩出剑道那一剑,羡慕不已,至少他在观象教给他的所有道诀秘术中没有见过这种方式。
但他还是依稀能分辨,那一剑的诀窍。
王郎一脸得意,斜睨着沈渐,向他伸出了手,“拿壶酒,好酒,没百年陈酿就不要拿出来丢人了。”
沈渐赶紧掏出一壶金液琼浆递过去。
王郎捏碎封泥大口往嘴巴里灌,鼻孔里面还嗯嗯有声,“真不错……居然是神道宗……”
说着说着,一口酒从他嘴里喷了出来,吐出来的不止有酒,还有血。
然后他就倒在了甲板上。
陆璇玑吓得花容失色,赶紧上前,把他从潮湿的甲板上扶了起来。
船虽小,也有蓬,虽不能完全遮风,但能挡雨。
王郎手上还紧握着酒壶,面色苍白如纸,可他还在笑,笑得很开心,因为他女儿正扶着他的脖子,一脸担心望着他。
沈渐当然也在,摸出一大堆丹药跟陆璇玑拿出的伤药放在一起。
王郎摇头道:“没用,幽牙的刀意独特,没任何丹药有用。”
沈渐道:“那就只能靠自身抽丝剥茧。”
王郎嗯了声,抬头瞧着他,道:“仙道院出身,骆道人亲传,参悟过武灵碑,一身与神修相近的武道气息,老实说吧!你真正的传道人究竟是谁?”
沈渐知道他耍诈,观象明确说过,哪怕强如王郎,甚至于更强者,都无法窥破观象一早就在躯壳内设下的遮掩阵纹。
所以他淡定如常,“骆道人就是我传道人,走武道之途天生注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王郎果然不追问,又道:“刚刚那一剑,你看出些什么?”
沈渐道:“借势而为。”
王郎又把视线转向陆璇玑,笑眯眯道:“你呢?”
陆璇玑木然道:“等你养好伤再说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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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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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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