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渐道:“前辈难道没想到萧渃会来?”
王郎差点给酒呛着,好容易把嘴里的酒水吞进肚子,骂道:“我是那个意思吗?你他奶奶的真会瞎联系。”
沈渐不解,道:“那前辈没想到什么?”
王郎道:“我是没有想到有胆子在京都皇族面前杀太子的家伙,竟然是这么个妇人之仁的家伙。”
沈渐笑道:“刚刚那一刀能砍中已经很不错了,我一开始就没有杀他的心。”
王郎奇道:“那你杀人都是有杀心才动手?”
沈渐反问道:“难道前辈会随意杀人?”
王郎冷笑道:“只要别人身上有杀气,我就不会留手。”
沈渐道:“那么在小岛的时候,前辈为何不把来的那些魔修全部杀干净?”
王郎还真没法回答,只能摸着鼻子,讪讪道:“他们又不是来杀我的。”
沈渐笑道:“这不就结了,萧渃真正想杀的人又不是我,我干嘛非得杀了他,何况前辈原本就对不起别人,为何非得不死不休?”
王郎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那只耳朵听说我对不起别人?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以前没有,现在更没有。”
沈渐只当他嘴硬,忍不住说了个名字:“陆璇玑。”
王郎顿时无语,嘴巴里的酒水好像都酸得掉牙,呸呸连吐了几口清口水,骂咧咧道:“难怪璇玑不大待见你,老子也一样。”
沈渐转身望向他,“她不待见我有什么?我喜欢的又不是她,千钟照这种世家子弟知书达理,当你王家女婿岂不正合适。”
王郎看着他的眼睛,面带愠怒道:“你凭什么不喜欢,璇玑哪点不好,又温柔,又大方,又懂事……”
这世上也许只有当爹的永远看不到自家闺女身上的缺点,就算他是王郎也是一样。
沈渐道:“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凭什么?不过我喜欢澜月,虽然她们长得有几分相似……”
王郎瞪大了眼,大声喝止了他的话:“给我打住,你敢打澜月的主意,老子第一个砍了你的狗头。”
沈渐大笑,接着道:“要不然,我会跟在你身边这么久,毕竟你是他爹,我总不能看着你死在面前的。”
王郎怒道:“你他娘的敢打这个主意,等老子伤好,第一个就找你算账。”
沈渐道:“等前辈伤好了再说吧!”
……
河州清凉河流经的一处浅湖,马正在低头饮水,顺便啃食湖畔尚未完全枯干的野草。
沈渐望着躺在一块干净青石上休息的王郎,好奇地问道:“那个人跟了我们这么久,他究竟想做什么?”
王郎撇了撇嘴道:“刺客嘛!都这样,耐心好,没有百分百把握,他们绝对不会轻易出手。”
沈渐蹙眉,想起储物法宝中那些朱甲碎片,“是影阁?”
王郎呵呵:“你也遇到过?”
沈渐道:“很多次,只有一次是专门为我而来,好在当时有陆济陆师兄。”
王郎嗯了声,道:“影阁刺客有着一种古老的信条,他们只用相对公平的方式达到目的。”
沈渐道:“刺客难道不是应该以达到目的为条件吗?”
王郎睁开眼睛,笑道:“你想过没有,他们的目的也许本来就不是为了杀人。”
“不为杀人!”
不杀人刺客的组织有什么存在价值?
沈渐不懂,之前也没有人跟他解释过,世上修行者好像都有一个共通的毛病,知道秘密的人不开口,不知道秘密的人往往又找不到抽丝剥茧的线头。
王郎没有回答,有些事情他就跟大多数知道秘密的前辈一样,选择了沉默。
沈渐只能换一个话题:“他几时会动手?”
王郎望着湖中飞起的几只鸥鹭说道:“等到机会合适的时候,他一定会出手,就看你会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沈渐道:“为什么是我?”
王郎笑道:“你傻啊!现在能打的,就只有你,难道你还指望我,我要能打,他们还敢跟在我屁股后面?”
……
天边的红霞渐渐沉入湖面,风也越来越冷。
沈渐生起一堆火,湖面吹过来的风将火焰扯得摇摆不定,忽明忽暗。
王郎躺在火堆旁边,眯着眼享受着难得的闲暇。
沈渐拿着几根串着肉的树枝,在火上烘烤。
肉是从路边小店买来的熟食,烘烤下吱吱冒着热油,香气扑鼻。
王郎似乎饿了,一伸手,“给我两串。”
沈渐马上分了两串过去,还不忘提醒:“这是看在澜月份上。”
王郎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圆,很快就软了,大口啃着树枝上面的肉,道:“你跟澜月是在九院问道上认识的?”
沈渐道:“嗯。”
王郎道:“她第一次见你就把刀借给了你?”
沈渐道:“嗯!”
王郎道:“于是你就认为她对你有意思?”
本来以为沈渐会顺着话继续以嗯回答,然后他准备以丰富的人生经验,打击一下这个想当他女婿的家伙信心。
结果沈渐道:“我从来没这么想过,只是喜欢,她喜不喜欢我,有什么重要呢!”
王郎顿时哑火,实在想不出什么话来打击对方,恨恨地将一根吃光肉的枝条远远扔了出去,骂咧咧道:“只要老子还在,你就休想得逞。”
沈渐毫不在意他幼稚的举动,道:“当初你砍我一剑就是因为那把刀?”
王郎居然没开口,紧锁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很久,他才问道:“你砍破萧渃剑气青龙那一刀蕴藏着两种不同劲道,一种极其霸道,一种极其锋锐,都是我生平未见的真气运用方式,能不能分享一下?”
沈渐表情木然,道:“前辈虽说指点晚辈,毕竟宗门有别,这也不是晚辈能擅自决定的。”
有疑问就往骆道人身上推,反正王郎也没法问去。
王郎嘲笑道:“天师道与道源宫系出同脉,你觉得我没参悟过天师道那块仙灵石?跟你用的方法完全两码事!”
沈渐不为所动道:“天师道那块能和道源宫的一样?前辈莫要诓我。”
王郎果然没话说。
天下道脉皆出鹄鸣,哪怕在同一块仙灵石上参悟,千人千悟,所得道意都会有些许不同,就算直接在前人参悟出来道诀基础上修行,都会修炼出不同结果,这也是观象一直能帮他瞒天过海的底气所在。
王郎再强,也无法超然这方天地的窠臼,他也不可能想象到,沈渐脑子里面住着一个眼光远高于这方天地的灵魂。
沈渐暗自得意,能让这个目空一切的剑道魁首吃一次瘪,这可是仙朝大陆好多人想做而做不到的,为此,他不禁生出些小得意。
王郎忽然道:“我教你的东西你得勤加练习,你最大问题就是出手时劲道过足,浪费太多不必要的力气,就像用一把大铁锤去砸一个三岁小孩,反而缺乏灵活变化。”
他抬头看向黑暗中,平静地道:“马上会有三个让你试刀的人出现,打架能力很一般,正适合拿他们练手。”
他受损的是经络,真元犹在,仙识亦敏锐。
沈渐过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到,有两人的气息相当熟悉,不禁笑了,“是他们。”
来的三个人中,有两个熟人。
僅僅一面之缘的熟人。
一个是郭震洲,一个是辨空,有人走在两人之前,每步落下,大地仿佛都在为之颤上一颤。
王郎看着沈渐笑着问:“你知不知道魔天有几位魔君?”
“十大魔君。”
沈渐脱口而出,这个但凡在道院学习过的人都知道,并不是什么秘密,而且十大魔君不管怎么替换,他们的名字永远都一样,十二魔将也同样如此。
至于原因,道院书本上的解释就是契合天道,可能是天干地支魔天专有称呼。
王郎道:“那你知道昭阳魔君是谁?”
沈渐当然不知,他这辈子也只远远见过一眼屠维魔君,而且道院的书本上也从来不会详细说明这些魔君的情况,毕竟数千年战争中,绝大多数时间是魔天主攻,仙朝主守,真正打到魔天大陆上的一次也只有柳氏开国仙帝那一次,多数人对魔天大陆的情况所知不详。
王郎笑道:“现在魔天只有九位魔君,几千年前,一位昭阳魔君突然剃掉几根杂毛,自称参悟天地玄机,摇身一变便成了小世界须弥诸天之主,自称佛陀,这便是佛国由来。”
沈渐听得眼睛都圆了。
“僧人都是魔族?”
王郎摇头道:“魔天大陆其实七成都是人族,妖族两成,真正的血统纯正的神裔一成不到,佛国同样如此,比如他们的阿修罗一族,就是魔、人、妖三族共同后裔,魔族血脉偏重,最是悍勇好斗。”
沈渐从来没听过这些。
王郎笑道:“佛门弟子走出来到处宣扬他们的众生平等,其实你真到那里,才知道他们宣扬的众生平等是个什么意思。”
“施主口出业障,不为善,往生必受其难,积善因,得善果,方为正道。”
人未至,佛唱先到。
声逾惊雷。
由具四无畏故了知胜处,于大众中能狮子吼转妙梵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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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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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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