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龙之属没几个脾气好,也没有不好淫。
三青无动于衷。
一剑递出而已。
柴溪双手负后,站在原地挨了一剑,身子岿然不动,胸口那个血洞,瞬间便恢复原样,连血都没来得及滴下。
老人伸出大拇指,掸了掸胸襟,“老夫还没动手,你就先给老夫一个洞,也好,反正来而不往非礼也。”
他自认为这话说得极妙,金乌仙子应该为他的大肚而感恩戴德。
可他忘了,砍伤他家晚辈的,并不是眼前这位仙子,而是别人!
也许不是忘了,他此行目的本来就不是帮晚辈报仇,而是来带走金乌洞天,以及洞天主人,在他看来,本来就是唾手可得的小事。
他一弹指,金乌洞天山门禁制就锵然崩碎,一步踏地,向仙子一手抓去。
蛟龙之属最厉害的,当然是爪子。
被他的爪子洞穿身子,可不是普通飞剑可以相比的。
结果,自认为手到擒来的一抓竟然抓了个空,手掌习惯性紧握,却握住了一抹寒凉。
不止冷,还很锋利。
哪怕蛟龙皮糙肉厚,鳞片堪比神甲,依然被刀锋割进了皮肉,鲜血长流。
身为天人的柴溪竟然没察觉到刀是怎么递进他手心的。
老人震惊,一念即退,一退百丈,手上的伤口没有愈合,血滴落。
他这才看清了对面的年轻人。
很不起眼,一袭青衣,衣摆微微飘动,腰后横着一把极其无华的带鞘长刀,乍一看,对方只是个洞神,再看又有几分洞玄气象,仔细看,又有洞真之意。
柴溪这才想起打伤晚辈的人。
“你就是那个滈陵?”
沈渐站在三青身前,侧身而立,“贵姓?”
柴溪一怔,随即冷笑:“还算是条汉子,没把女人丢下独自逃命,不错,不错,可惜不是我柴家的种,就这么死了,也不算……”
他抬起手,虚按一下。
一只大如山峰皮肤带鳞的爪子,直接破开洞天上空云海,往沈渐头顶压下。
沈渐头也不抬,一道刀芒横亘天际。
显化真形的龙爪带起的威压竟未落下,竟无声无息消失得一干二净,连尘埃都没激起一粒。
那只龙爪真形也突然断成了两截,砰然消散。
柴溪从对面年轻人眼睛里看到了金光闪烁。
真龙之属自古以来就是神灵坐骑,蛟龙血脉源自真龙,万物之中与真龙血缘最近,它们是除人之外,万灵之长,故此对金乌一类也有相对厌胜之力,然而不管它们地位如何高大,在神灵面前,依然只是爬虫而已,哪谈得上什么气势。
虽然这种血脉压制相隔已经数万年乃至数十万年之久,刻在骨子里的恐惧依然存在。
此时的沈渐,在柴溪面前,就是如此。
当两人视线相交,不用再打,柴溪已经先矮了一头。
他甚至能感觉到脖子上的寒意。
上古天庭,四大至高,青君主生,炼君主火,灵君主水,刑君主杀,但凡桀骜生灵,不遵天条,皆成刑君刀下亡魂,身死道消,再无来世。
那把刀,就是沈渐前世真身。
刀铭‘虚空’。
主刑杀,行天道。
柴溪当然看不穿,但刻在血脉里的记忆却无法忘记。
……
云海之上,太阳天宫,整座太阳星垣陷入了光阴瞬间停滞的境地。
这是天人施展无上神通的表现,也是天地间大道冲突的外在显化,天空中响起一阵阵雷鸣电闪。
岳止渊看到远处那抹长长的黑色龙身真形一飞冲天,脸上充满了无尽惊愕,大骂不止:“好你个柴溪,小小一个洞真也值得你打破天道厌胜,展现真身……”
一座云雾笼罩的高山之上,骤然云开见日,一袭白衫伸手搭剑,剑意直冲云霄,刹那间,便有一道银光自天际闪现,明亮之处更胜天日,剑意锵然而碎。
大城中有位身着烈阳法袍的老翁,一脚刚要踏出门槛,脚掌悬在半空,停顿,缩回,转了转眼珠,略作沉吟,便阴神出窍,远游天地,如鱼得水,却不想一道罡风掠过天际,远处那条宛然如山脉的黑影轰然断开,阴神也同样感觉到那股无双的凌厉杀意,赶紧消散不迭,回到窍内。
无数灵契锐器的修士同一时间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自体内而生,拼命扯拽着安放于体内的灵契利刃,不知为何。
大河之畔,两名修士斗法接近尾声,剑修占据上风,飞剑在两人之间扯出一条灰影,疾斩对手脖颈,这一剑下去,对手不死也得掉半条命,正自哈哈大笑,不承想飞剑骤然被古怪力量吸引,失去控制,冲上云霄。
尚在深暗星空的瞿灵道手把紫砂壶,正悠然自得喝着香茗,突然间,脸上肌肉一阵急速颤抖,伸长脖子看向太阳星垣方向,大笑不止,让身边瞿家晚辈惊愕。
几乎冲破星垣天穹的巨龙断成了两截,从高空坠落下来,云海被撞开一个大洞,烈焰般的阳光洒向大地,光明山上一片火海。
巨龙也烧了起来,随即下起一场大雨,浇灭了龙身上的火焰,巨龙也缩小了好几十倍,像一条小蛇坠落在地。
天空中的窟窿马上被云海遮盖起来,炽烈阳光瞬间消失。
大地重新变得温暖如春,只有大雨还在不停落下。
三青望着站在雨中的那袭青衫,红唇微张,说不出半个字来,从沈渐现身,她眼睛没从他身上移开半毫,只见他双手反手扶刀,未见他有丝毫拔刀动作。柴溪怎么突然冲天而起,现出真身,撞破天穹,怎么断成两截,坠落大地,又如何引发本命神通大雨倾盆,她竟一无所知。
如果不是沈渐手上多了只树枝般的长角,她甚至怀疑,出手的是不是有别人?
沈渐晃了晃那只龙角,一脸认真问:“这玩意值钱不?”
三青憋住笑,给了个白眼,“嘚瑟。”
沈渐已经打算把龙角收起来。
柴溪现出人形,从地上翻身爬起,顾不得散去一身狼狈,大声喊道:“仙家莫急,开价便是。”
沈渐看着三青,在她颔首默认下,这才转身面对老人,想了想,又想不出该如何开口,于是侧脸向三青眼神求助。
这一架于他而言,实在太简单了,关键是他都没怎么出力,天然厌胜便让眼前这位资深天人自己先崩溃。
果真是讲理不如用刀,刀人才是他的本命属性。
三青沉吟片刻,马上开出一个天价:
“三万斤精金原石。”
“三万斤?”
柴溪似乎想还一嘴价,谁承想沈渐手腕一翻,便将龙角收进神域,那种身体一部分被人突然切断联系的感觉令他汗出如浆。
暴雨更急。
“行,三万斤,分三年送如何?”
三青笑道:“行啊!三年后你再来取角也未尝不可。”
柴溪道:“我可以手书血契。”
三青哼了声,无不嘲讽道:“你觉得你们柴家的承诺值几个钱?”
柴溪羞惭不已。
整个星域中,如果拿言而无信做个排名,天垣当排第一,独一档,这没办法,谁叫人家是众垣之首,仙帝所在,八部环绕,有那个言而无信的实力。
再排下来,那就是七杀星垣这一类穷凶而极恶的星垣了,当然也不止七杀一个,比如大角天栋。不过人家那是有实力四处征伐,七杀这种实力不强,但一身刺的星垣确实——也不多见。
三青挽起沈渐手臂,便朝洞天内走。
柴溪赶紧大喊:“老夫马上让柴家备好矿石,赶紧送来。”
三青头也不回道:“等送来再说。”挥手重新封闭洞天。
……
太阳天宫。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岳止渊面沉如冰,对面闪耀的明珠光芒无法融化。
齐天官战战兢兢跪倒在高大的台阶下面,额头触地,头都不敢抬起来。
“那个滈陵究竟什么来头?天人之境如何进的星垣?他又是如何让我这司天氏毫无察觉的?就连罗天仙人何以对此都毫无反应……”
问题太多,多到没人能回答。
就连他这位掌握权柄的司天氏都无法回答,别人又如何回答得了。
天人跨垣,正如真龙跨海,一身气象再怎么拘束,也无法完全抑制天道排斥所引起的震荡。
正如瞿灵道前往金乌洞天,刚进入太阳星垣范围司天氏便能感应其存在,只不过事先寒霜王朝早有通知,故而司天氏也不会刻意针对。
但沈渐进入太阳星垣多日,身为司天氏还当面见过,竟然一无所知,这就不得不让他疑惑了,他甚至怀疑,这个天人来自天垣,极大可能性是某种特殊途径修行者,特殊到能隔绝天道反应。
“据小的从金乌洞天打听到,此人自称来自太阴,突然出现在洞天之中,而且还相当下流……”
齐天官嗓音颤抖,真不知道自家主人会不会在脑门上给他一剑。
岳止渊蹙眉:“怎么个下流法?”
“偷看金乌仙女们泡澡。”
“……”
“依小的之见,此人是个登徒浪子,恐怕也是早年金乌仙子裙下之臣。”
岳止渊眉头蹙得更紧,喃喃低语:“会不会……可能……”
反正齐天官听不清楚他在说啥,只能老老实实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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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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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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