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陆言沉右手扶着方向盘,左手不断拨打着电话,但那头始终显示无人接听。
他眉头紧皱,眼底已经一片风雨欲来之势。
戚阮究竟在哪里?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他脑海中飞速思索着,下一刻,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那个酒吧的老板说,他见到戚阮和一个女人聊了半天,然后她就一个人离开了。”
李芷声音急促道:“老板还说,戚阮走的时候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心情不太好,那她会去哪里?
陆言沉突然想起戚阮曾经说过的话:
“我从小就在c城长大,当然是在c城读的中学咯。”
他脑海中灵光一闪,随即猛打方向盘,朝着另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
雨不知下了多久。
当陆言沉赶到已经破败的孤儿院时,一眼就扫到蜷缩在铁门边的身影。
即便雨势很大,砸得树叶噼啪作响,她却像个毫无生气的娃娃一样呆呆坐在那里。
好像这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人。
陆言沉心脏蓦然一痛。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自从父亲去世后,他对世上所有的一切都毫不在意,变成了一个情感淡漠的怪物。
可是自从遇上戚阮,他变得会喜,会怒。
也会心痛。
他沉默片刻后,撑着伞走上前蹲下,盯着她声音温和,
“我来接你回家。”
“家?”戚阮抬头,茫然无措了一瞬,“我有家吗?”
“有。”陆言沉极其肯定地点点头,
“我们有家。”
从头到脚被淋得湿透的她,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小猫,就连黑亮的瞳眸都染上了水汽。
戚阮像是反应过来一般,看了眼头顶已经破烂不堪的“清晨孤儿院”几个大字。
她摇摇头,“不,我已经没有家了。”
将她当成亲生孩子的岑院长早已去世。
孤儿院也已经消失。
抛弃她多年的简远心,也只是视她为稳定家族企业的联姻工具。
她怎么可能还有家。
陆言沉看着表面虽平静万分,但整个人像是快要碎掉的戚阮,眼底的光芒暗了又暗。
他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但依稀猜得出应该是和亲情有关。
戚阮向来坚强。
她这么脆弱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
他喉中说不出的干涩,一言不发地将大衣脱下盖在她身上,蹲下身将她打横抱起。
大约是拍戏需求,戚阮瘦了不少,在他怀里轻飘飘的,像是下一秒就会飞走。
陆言沉抱着她的手紧了又紧,似是害怕她会消失不见一般。
他将她抱进车内给她系好安全带后,下颌抵着她的头顶,语气沉沉道:
“我保证,我会给你一个家,永远都不会消失的家。”
陆言沉的声音低哑,却蕴着从未有过的郑重和坚定,
“就算你离开我,这个家仍旧为你而存在,不管你什么时候回头,都可以。”
大约是从小见过了母亲的无情,他对感情一事并不抱有十足的安全感。
所以他也想过,他和戚阮因协议婚姻而相识,若有一天戚阮厌倦了想要逃离,他又该怎么办。hΤTpS://WWω.sndswx.com/
在他心中,她是超越世间一切万物的美好。
他不会舍得禁锢这份美好。
思来想去,他觉得自己大概会和他的父亲一样,选择默默在背后坚守等待。
等她有一天回头看见他。
世上的爱有很多种方式。
有人想方设法,使尽手段强取豪夺,不惜将那份美好禁锢为笼中鸟。
有人却如沉寂的大海,平静无波的海面下汹涌着澎拜的爱意,甘愿画地为牢。
没有对或错,只是表达的方式不同。
所以陆言沉愿意用自己的方式,去守护曾经温暖救赎过自己的光。
听到这句话,戚阮眼中才有了片刻清明。
她的眼中渐渐蓄起泪光。
紧接着,大颗大颗的泪珠砸在他的大衣上,洇开大片深色痕迹。
她从未想过,陆言沉会说出这种话。
酸涩翻涌的情绪再也忍不住地宣泄而出,化成了哽咽的哭声,在车内响起。
这是她这么多年,第一次哭出声。
在事业低谷,甚至陷入全网黑时,她没哭过。
甚至被黑粉摆花圈,泼油漆的时候,她也没哭过。
直到此时,她才终于将所有情绪都宣泄了出来。
戚阮将头埋在陆言沉怀里,死死攥着他胸口的衬衫,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而陆言沉将下巴搁在她馨香的发间,左手环着她,右手轻抚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
不知过了多久,戚阮哭累到睡过去。
陆言沉给李芷发了个短信后,便发动车子朝着某处开去。
等到戚阮再次醒来之时,已经在一个干净明亮的套间中。
她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刚想找手机,却见下一刻卫生间的门被忽然推开。
穿着灰色宽松浴袍的陆言沉,就这么猝不及防地与她四目相对。
灯光下,他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点精壮白皙的肌肉线条,像是在引诱着人往下探寻。
微湿的额发被他撩起,露出极其好看的眉眼,比以往更多了几分带着荷尔蒙的英气。
“你醒了?”他抿唇,拿着毛巾擦了擦湿发后,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她,
“喝点水,补充下水分。”
戚阮懵懵地接过水,喝了一口,接着才哑声问道: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她没想到陆言沉居然会找到孤儿院。
“我记得你说过,你是在c城长大的,我以为你是想念孤儿院了,所以找了过去。”
陆言沉没透露出,他知道她今晚见了一个陌生女人的事情。
她今晚情绪不好,他不想再让她伤心。
有些事情,等她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自己。
戚阮闻言也没多想,垂眸不语,静静地看着手中的水瓶。
她的情绪还没缓过来。
陆言沉见状,只以为她需要一点时间慢慢调整,便缓声道:
“换洗的衣物我给你准备好了,你去洗个热水澡,换下身上的湿衣服。”
“我就在隔壁房间,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找我。”
说完,他便起身朝着房门走去。
未料下一刻,他的手腕忽然被攥住。
他转头望去,只见坐在床上的戚阮牵住了他的手腕,抬眸盯着他道:
“别走。”
他的心跳停了一拍。
“我就在隔壁,你不用害怕。”他想了想,蹲下身耐心道:
“你要洗漱,我留在这里不方便。”
二人结婚两年多,平时虽也有亲密接触,但最后一步却是迟迟没有做到的。
这一点协议中并没有提及,倒像是二人默契地遵守着一条不存在的规定。
“别走。”
戚阮出声重复道。
大概是哭的时间比较久,她的嗓音已经哑得不像话,透着一股莫名的执拗。
陆言沉今天在车内的那番话,确实如同给了溺水之人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让戚阮在他面前暴露出罕见的脆弱。
人生中有太多抓不住的东西。
比如生命,比如幸福。
她现在想任性一次,抓住如今能触手可及的东西,哪怕只是短暂一瞬也好。
面对她的反常,陆言沉也没有太过坚持,只以为她现在想要人陪。
“好,那你先去洗漱,我去给你准备牛奶。”
戚阮容易做噩梦,除了开夜灯睡觉,还有睡前喝牛奶安神的习惯。
戚阮静静地看着他给自己热牛奶。
他面上的神情几乎没有了平日的淡漠,取而代之的是罕见的温存和柔和。
像是一座融化的冰山,毫无保留地展现在戚阮面前。
她看着看着,眼眶有些微热,旋即转身进了卫生间。
热水洒下的那一刻,她好像重新活了过来,脑海逐渐清明。
一个略有疯狂的想法也浮现而出。
不多时,戚阮洗漱完毕出来,一边安静喝着牛奶,一边任由陆言沉给自己吹头发。
“陆言沉。”她喝完牛奶,蓦然开口,看向他,
“如果我有事情瞒着你,你会生气吗?”
她是戚家大小姐这件事,除了戚家的人,几乎没有人知道。
戚阮之所以不愿意承认,是因为觉得这个身份对自己来说,只是一个华丽的枷锁。
但她又摆脱不了。
同时,戚家大小姐这个名号,还有另一重隐藏的身份。
——戚家被丢弃的女儿。
被抛弃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尤其还是在这种豪门之中。
这才是戚阮真正在意的点。
陆言沉的母亲再怎么离经叛道。
至少他的身份是整个陆家的长子,是陆老爷子寄予厚望的孙子。
而自己的出生,以及整个人生,都是不被家人所接纳的。
她不想让陆言沉知道。
他听到这句话后,给她吹头发的手顿了顿,接着又低声道:
“人都有不想宣之于口的秘密,而且你不是为了我而活,我为什么要生气?”
戚阮垂眸,“那关于我的身世,你想听吗?”
陆言沉顿了顿。
她今天异常的情绪,果然和家人那方面有关吗?
是她的家人联系到她了?
思虑片刻,他还是摇摇头道:
“不要勉强你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等到你想说的那天再告诉我吧。”
说完,他捻了捻吹干的头发,“好了,你该睡觉了。”
戚阮见他并不在意自己的隐瞒,紧绷的心情也好了许多,开口耍赖,
“你刚刚说人都有秘密,那你的秘密是什么?”
陆言沉低眸,淡声重复了一遍,“你该睡觉了。”
戚阮却扬起下巴,“你告诉我我就睡觉,我刚刚可是拿出我的秘密给你听了。”
陆言沉:“你又没说出来,怎么算数。”
戚阮理直气壮道:“那是你自己不要听的,又不是我不想说。”
陆言沉:········
是他低估了她的嘴皮子。
“说吧说吧。”戚阮钻进被窝,将被子拉上盖住脸,露出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
“我保证不跟别人讲。”
见她一副“你不说我就不睡觉”的模样,陆言沉微微叹气,语气里带着点淡淡的宠溺,
“你想听什么?”
“随便。”戚阮的话刚出,就立刻改了主意,
“要不你说说,你谈过几段恋爱?”
这个问题堪称送命题,戚阮倒很好奇,陆言沉会怎么回答。
当然,她也好奇他是不是真有个存于心底的白月光。
像是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陆言沉略微沉吟片刻,耳根竟然泛了点红。
“学业太忙,没谈过恋爱。”
他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了几分,在昏暗寂静的房内显得有几分撩人。
“骗人!”戚阮立刻出声质疑,
“你长得好,脑袋又聪明,怎么可能没人追你。”
“是真的。”陆言沉面色依旧镇定,
“当初爷爷指定让我去国外一所顶尖学校读书,但那所名校要求严格,我花了很多心思在上面,没时间思考别的无聊事。”
“别的无聊事。”戚阮小声嘀咕,“你竟然觉得谈恋爱是无聊的事。”
果然大冰山的想法和他们都不一样。
“不对。”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那你就一点都没有过动过心?那可是少男怀春的青春期啊。”
陆言沉对她“少男怀春”的形容无语了一瞬。
但紧接着便有些迟疑。
抓住他这个细微的反应,戚阮感觉自己终于抓住了陆言沉撒谎的把柄,得意笑道:
“你刚刚犹豫了,说明你还是有过心动对象的,是不是?”
她就说嘛,他怎么可能真的没有一个喜欢的人。
只是不知道那个女孩是谁。
应该,是个很开朗优秀的女生吧?
戚阮这么想着,莫名有些吃味起来。
陆言沉的脑海中,的确浮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微微勾唇,有些愉悦地低头望着她的发顶,沉声道:
“的确有对一个家伙心动过。”
戚阮一听,有些别扭地撇了撇唇角,“哦,那那个女生家世背景长相什么的,应该很优秀吧。”
毕竟陆言沉的条件在这里放着,他的眼光肯定也不低。
听出她语气有些别扭,他唇角的弧度又深了几分,眼眸闪着微光,
“那些都不记得了,我只记得,她打架很凶。”
打架很凶?原来陆言沉喜欢野蛮女友这挂的么?
戚阮迷迷糊糊想着,还没反应过来,就听陆言沉又道:
“以及,她叫我大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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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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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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