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那样锐利,那样深刻,那样沉重。
裴西城一连多日顾不上收拾自己,更没空去管理裴家的一系列事务,满身心的衰颓消沉,天天待在房间里怀念儿子。
当年,裴寒楼出生仅三个月,他便将其抱离唐茜这个亲生母亲身边,交给了秦倾抚养,在此期间,他经常亲自照顾裴寒楼,努力学着做一个称职的父亲。
他虽对裴寒楼时常严厉教导,但心里还是无比疼爱的。
毕竟是他唯一的儿子,还是唐茜所生。
他怎么可能不疼惜爱护?
裴寒楼死后,裴奚锦回裴家住了好几日,一直都在宽慰亲哥裴西城的情绪。
逝者已矣,活人也不能为他做些什么有用的事,就只能好好活着。
带着对他的思念,好生活下去。
除了姜若外,旁人都不知晓裴寒楼真正的死因,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就连亲爹裴西城也不了解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回想裴寒楼生前问他亲生母亲的事,他就隐隐能猜出些许。
唐茜一定把所有秘密都告诉裴寒楼了,碍于兄妹关系,裴寒楼才···
傻啊!
真的傻!
不过就是兄妹而已,这有什么想不开的!
就算不想要这个污点,那也应该去杀了姜若,一了百了,而不是受困于这个伦理关系里,拼命折磨自己,甚至为此牺牲生命。
简直愚蠢!
蠢不可耐!
裴西城如今已过花甲之年,即将奔七,却还要为了儿子殚精竭虑,甚至还要找机会帮儿子报仇!
唐茜杀了他唯一的儿子,那他也要屠了她唯一的女儿。
当年他若能找到机会提前一步得手杀了姜若,也现在他唯一的儿子也就不会被姜若弄死!
之前,在得知裴寒楼死讯的时候,裴西城去找唐茜对峙过,最后不欢而散。
‘唐茜,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们的亲生儿子,他可是你的第一个孩子啊!你还有没有心?你有什么资格当母亲?’
‘那都是你逼的!既然你这么想你儿子,你也去死,去陪他啊!’
他从唐茜脸上看见了明晃晃的恨意,极为刺眼。
‘唐茜,你只爱你自己,我们这些男人于你而言,永远不过玩物。’
从前是,现在亦是。
哪怕是儿子,她都舍得下手。
虎毒尚且不食子啊!
她真的够狠!
..
今天是裴寒楼的头七。
晚上吃饭时,温灏好奇地问了一嘴裴寒楼这个老狗叔叔去哪了,至此,氛围无声无息间变得凝重起来。
孩子们还小,不知这生与死的距离是那般近,今日可能活得好好的,明日就或许出乎意外地死去,人生无常。
但是···大人们就不一样了。
不说有多悲伤,也绝对会感觉哀凉唏嘘。
毕竟不久前裴寒楼还活生生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现在却···
阴阳两隔!
到底有些过于突然。
唐茜站在露天阳台上,独自望着夜空沉思。
她纤细高挑的身躯隐没于浓稠夜色之中,颇有几许落寞悲痛。
“他死了,你开心了吗?”
唐茜听见温言之的声音,瞬间收起心中哀意,抬手往眼角上方抹了一下,擦掉那无人知晓的眼泪。
“你也要来指责我?”
温言之深知唐茜的性子。
纵使转身时她把眼泪擦掉了,他也能细细发觉出泪痕。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做令自己后悔的事。”
毕竟···
是她辛苦孕育而生的儿子啊。
真的不后悔吗?
..
温家。
温遇许久不曾回来,时隔近乎半年,周湘宁和温行之在见到这个大儿子时,都有所吃惊。
不外乎他···
面容苍白憔悴,眼睑处的黑眼圈明显,眼眸里有一股空荡荡的幽寂,精神颓唐,就宛若他这个人早已死去,行尸走肉般地勉强活着。
当初,宁曦出车祸死亡的消息传进周湘宁的耳里,她也曾主动联系过温遇这个儿子,想要安抚他一番,可是温遇却连她这个亲妈都不想见,硬是与之断了联系。
今晚他冷不丁地突然回来,怕是···另有图谋。
知子莫若母。
温遇那点心思,周湘宁猜得透透的。
入了深夜,寒意加重,伸手不见五指。
乌云遮挡住清月,虚空中弥漫着死寂的压抑之气,阴沉凄冷,蝉鸣声似有似无,愈显幽静。
周湘宁没有心思入睡,现下正披着一件毛绒坎肩,站在阳台上注视着温遇又一次去往了密室。
几个小时前,温遇为在书房忙碌的温行之端去了茶水。
这父子俩向来感情不亲厚,温遇此举甚为异常。
好在她提前觉察出不对劲,便先行一步调换了茶水。
事后,她检验过茶水,里面···
有剧毒!
温遇他···这是按捺不住了?
糊涂啊!
若非她足够了解他,有所预料,只怕是今晚要大动干戈了,谁都别想睡了。
..
这次,温遇没有受到任何阻拦,成功进入到了密室之中。
如果说在此之前,他想过许多可能性,但唯独没有预想过眼前这番景象。
他···竟然看见了自己!
是温胤的尸体!
当初,温胤死在八岁,所以身体也就只发育到了八岁,一个小男孩的模样,十分俊俏。hΤTpS://WWω.sndswx.com/
温遇和温胤是双生子,对于温胤曾经的这张脸,自是无比熟悉。
这种近距离看着自己亲弟弟幼年时期的感觉,奇妙又诡异,感官过于强烈。
以致于···
温胤本人的意识都被刺激出来了!
他震愕且惊喜地大喊:“是我!是我!”
没有哪个人不想活着,况且那个时候,他才八岁。
才八岁啊!
他也只是一个小孩子。
可偏偏温行之却觉得他性子古怪,不堪重用,杀了他去救活双胞胎哥哥温遇。
他们兄弟两全都是温原的替罪羊,走到今日这一步,都是因为温原!
温胤面容疯狂狰狞,隔着一层冰棺,极尽眷恋地抚摸着自己。
他因死前要给温遇献心,所以这具身体的右边心脏处有用黑线缝起的痕迹,赤身裸体地被冰封起来,如今肉身尚且还算保留完整。
“哈哈哈。”温遇狞笑,满眼恨意。
就因为他们不是温行之的亲儿子,所以就要遭受如此待遇吗?
这不公平!
不公平!
所有造就他们悲剧的人,都应该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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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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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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