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闻以手指在那符文上搓了搓。
血符已干涸发黑,粘在干硬的皮肤上,根本搓不掉。
“这是固魂用的血符,应当是黑狗血画的,弄点水来洗了吧。”卓闻站起身来,蹙紧了眉,“禁制不在这儿,但你小儿子的生魂就被禁锢在你大儿子的身体里。”
刘大壮吃惊地睁大了双眼,看了看自家大儿子的尸体,又将视线移向卓闻:“是不是洗了胖娃的生魂就能出来了?”
卓闻点了点头:“嗯,洗了我再画道分魂的符就行,你顺便再找个小罐子来,有盖儿的那种。”
刘大壮点了点头,疾步跑去打水。
“禁制不在他身上?”封小见很是费解,“可如果不是下禁制,刘妈给小孩儿做的什么法?”
卓闻摇了摇头,蹙眉沉思。
“她那时应该不是在下禁制,而是想在村中的孩子里找个可以禁锢生魂的容器。”解遂沉吟道,“生魂虽是维持人在阳间生存的一魂,但也并非失了生魂人就会立刻死去,想必这生魂早就被她剥了,她在别处下了禁制,但还是……担心孩子不死,所以想使个更稳妥的法子,让生魂回不来。”
封小见道:“把生魂禁锢在死人身体里,确实是挺稳妥的,一般人谁会去将死人从坟里挖出来啊……”
“但有一点我还是想不通。”解遂道,“她为什么非得害这家的小儿子?为什么那么巧那天夜里魔就来了?还刚好害了这家的大儿子?她会不会就是……”
卓闻蹙眉道:“她修邪道,那魔也是入了魔道的人……”
封小见一拍手:“她和那吸食小孩儿精元的魔有勾结?或者,那魔就是她?”
解遂摇了摇头:“现也下不了结论,得去她家走一趟,若是魔就降了她,若不是,就只能报官逼她说出禁制的法阵位置了。”
刘大壮提着个水桶过来,将一个小罐儿交给卓闻,拿了块布巾小心翼翼地将那尸体后颈的血符洗了。
卓闻咬破手指在那罐子上画了道与尸体身上相似的符文,又蹲下身在尸体相同的位置画了道与之前的血符完全相反的符文,起身拉着两人退开了些。
干枯的尸体突然大张着露出牙床的嘴在地上猛烈抽搐起来!
刘大壮看着自家大儿子的尸体竟是突然能动了,一时有些惊惶:“这……这是怎么回事啊!强子……强子他没死吗?!”
卓闻摇了摇头:“生魂没了禁锢,正要出来,生人站远一些,以免被阳气冲散了。”
那尸体在地上抽搐了一阵,一阵清淡的白烟自尸体大张着的嘴里飘了出来,尸体便静止不动了。
那阵清淡白烟在尸体上方飘了会儿,聚成一个形似孩童的云团。卓闻举着罐子,一手捏作剑指,默念口诀,那云团便被缓缓吸入了罐中。んτΤΡS://Www.sndswx.com/
他将罐子盖好,交给刘大壮,让他等会儿带回家好好放着。几人便一起将那小孩尸身葬了,刘大壮又在那坟前站了会儿,几人方才往回走。
山坡下,田间弯弯扭扭的山道上,几名白衣人正在朝他们的方向行来。
卓闻一眼便见着了,眯了眯眼不爽道:“我靠柳家人,这时候来做什么?跟咱们抢生意么?!”
那为首的正是漆云山庄现任庄主柳玄彦,他身侧有一名黑衣道人与他并道走着,身后还跟着两名白衣人。
解遂认出那两人正是在幻境柳河村见过的那两位,那名黑衣道人,他倒是从未见过。
于是问卓闻:“那黑衣道人是谁?”
卓闻目力不及他,眯着眼看了半天:“看不太清,应该不认识。”说着抓起解遂一臂就往山坡下冲,“走走走咱们去刘妈家里看看,别让他们抢了先!”
封小见在后头追着,颇有些无语:“事情能解决不就行了吗?反正大家都是做好事,除邪祟……”
卓闻吼道:“什么行了哦!咱们两家可是竞争对手,将来是要干翻他们家的!现在事情做到一半他们来了,回头他们还不得去阙安城说咱们是靠他们帮忙才做成的事儿?!”
解遂被卓闻扯着在那山坡上的小路上奔跑,脚步有些跄踉:“他应该不至于……”
“什么不至于哦!知人知面不知心,别被他外表蒙蔽了,成天笑呵呵的人,准没安什么好心!”卓闻边跑边吼,乃至有些喘,又拽着解遂从一处田埂上跳了下去。
三人一路跑到刘妈屋侧的那处田埂上,又被那条大黑狗拦了路。
大黑狗扯着铁索上蹿下跳地朝他们狂吠。
卓闻又朝那屋宅喊了几声,刘妈一脸烦躁地从院子里出来,看到他们蹙了蹙眉,又去那小竹林将大黑哄回狗屋。
卓闻喊道:“刘妈,咱们能过来吗?还有点事儿想问问您!”
刘妈闻言,动作顿了一顿,牵着那拴着大黑的铁索,蹙眉道:“什么事儿?”
卓闻笑道:“我们能过来说吗?吼来吼去的嗓子受不了啊!”
刘妈闻言就要过来。卓闻一咬牙,抬脚冲了过去,大黑忽然暴起,刘妈手里的铁索滑出一截,还好在那大黑狗扑到卓闻身上之前被她扯住了。
卓闻边抱歉地笑,边往刘妈院门边退去。
解遂和封小见这才快步冲了过去。
卓闻大大咧咧地进了刘妈家的院子,那架势足像个入闯农家的山匪。
院子不算大,却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倒是显得十分宽阔。
卓闻进了院子,便挨间屋子地查看,行到院子东南角的一间小屋前,刘妈也冲了进来。
“哎,等等!”刘妈显是极为不快,要上来拦人,“我一个寡妇在家,你们这是做什么?有事儿在外面说,不方便。”
“哎呀,大家都是修道之人,都是道友,这有啥!”卓闻笑呵呵地回过身来,“刘妈您供奉的哪位仙人?咱们既然来了,还是要拜拜的。”
“你们到底是来做什么的?不是问事儿么?”刘妈语气已有些不耐烦了。
“哦对对,问事儿。”
卓闻眯着眼观察了会儿刘妈的神色,忽然敛了笑容正色道:“刘妈,刘大壮他家小儿子的禁制,您下在哪儿了?”
刘妈闻言,怔得一怔,旋即飞快地扫了一眼他们来时的方向,不悦道:“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刘妈,咱们时间紧,您就别跟我们绕弯子了。”卓闻道,“他家小孩儿已经死了一个,再有什么深仇大恨也该消了吧?何必做这种让人断子绝孙的事呐?”
刘妈冷冷道:“他们那大儿子可不是我害的。”
“那你这是承认,他家小儿子是你害的了?”
封小见也忍不住了,冲着刘妈就吼:“那么小的小孩儿,你还是看着长大的,怎么就下得去手?!”
刘妈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想说是我,就拿出证据来,你们堂堂逐妖士难道想欺负我一个寡妇不成?”
封小见气呼呼地直喘气,又碍于对方是个手无寸铁的妇人无法动手。
卓闻在他肩上拍了拍:“证据当然有啦,我们仨都是人证,你将他小儿子的生魂禁锢在大儿子体内,这事儿可是板上钉钉的。”
刘妈冷笑一声:“那你何必来找我,既是有证据,就去报官抓我吧。”
卓闻撇了撇嘴,上前两步,行到小屋门前,回首看着刘妈:“刘妈,你家院子这么空,为什么要将狗养在院外啊?”
刘妈不答,只蹙眉看着他的动作。
卓闻将那屋门推开,瞬时迎面扑来一阵浓烈的香火味儿,那阵香火味儿里还夹杂着一股极淡的腐臭味儿。
“你供养的,看来也不是啥好神仙啊。”卓闻咂了咂嘴,捂着鼻子,抬脚就要进屋。
刘妈冲到院中一角,抽了根长把儿的弯刀,冲上前将卓闻推了出来,拦在那屋门前,怒道:“滚出去!”
那头发花白的妇人力气倒是奇大,饶是卓闻也被她推了个跄踉。
“这力气可以的啊。”卓闻不禁咂嘴。
解遂两步跨上前,一手攥住了刘妈手中的长柄弯刀。
刘妈手中的刀柄被解遂一手死死钳住,她拽了几下也纹丝不动。
她本力气强于一般妇人,还将卓闻推了个跄踉,对自己的力气很有自信,却没想到这小伙儿竟是比她力气更大,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神色,而后撒泼叫喊道:“你这是想做什么?!见我一个妇道人家好欺负是不是!”
解遂常年挥刀练出的臂力也不是盖的,却还是碍于面前的是个看起来年迈的妇人不好使力,只抓着那刀柄,将刘妈拉扯着从那门内拖了出来。
卓闻趁着这间隙,飞快闪进门内,封小见也一溜烟儿跟了进去。
“我靠,”卓闻的声音从屋内闷闷地传来,“这黑得不见天日的,你这是养了鬼吧?!”
封小见说:“这是邪神吧?”
解遂推着那刀柄,将刘妈往院中一搡,匆忙跟了进去,刚进门就被那香火味儿熏得呛咳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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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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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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