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钟离今天下午难得的没去听戏喝茶,此时正淡然地敲着往生堂大门。
“谁啊?不都是晚上生意上门么,你家这是什么急………”
林尘推开大门,随意抬起小脸看去。
钟离淡然地看着林尘,没有说话。
“盯~~”
“啪!!”
林尘忙不迭地关上大门,小脸慌张地往回去,小短腿一个不慎,差点还摔了个狗啃泥,边跑边急切大声喊道,
“老胡,老胡,钟离过来找上门了!!”
“噗咳,咳咳。”
正在大厅悠闲喝茶的胡彪,听到林尘的喊声,瞬间一口茶水喷出,咳嗽不已。
“咳咳,咳,什么情况,咳,这货怎么没去听戏去,咳咳。”
胡彪赶紧大步迈出,刚出房门就与小脸慌张的林尘撞了满怀。
“哎哟。”
“别搁那哎哟了。”
胡彪没好气地一把将摔在地上的林尘拎起,面色严肃,小心谨慎地问道,
“林小子,你丫确实没看错吧,钟离来往生堂了?”
“喂喂,那么大个活人,瞎子才能看错,丢!老胡,怎么办啊?”
“怎么办怎么办,我也想知道怎么办啊。”
胡彪满脸无奈地说道,随即低头沉思,喃喃道,“没道理啊,钟离这货,看戏喝茶听评书都快成他本体了,怎么今天过来了?”
“我说老胡,不会真找咱俩算账的吧?”
林尘小声说道。
“呸,瞎说什么,钟离不是那种人,不可能的,少自己吓自己。”
胡彪没好气说道,钟离什么样,他胡彪能不知道吗?都认识五十多年了,就连钟离衣服尺码大小,他胡彪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不是这个算账!”
林尘抬起小脸,满是无语地说道,
“我说的是,他钟离是来敲…啊不,来找咱俩赔偿的,你想啊,咱往生堂前不久刚刚赚了一笔,说不定,这次钟离,过来就是照猫画虎,来赚咱俩摩拉的。”
“瞎说什么,摩拉克斯还能没……等等,好像可能性很大啊!”
胡彪瞅了眼林尘认真地小脸,随即摸着下巴,想起往生堂的账本上那一串的记账,若有所思地说道。
“不行,林小子,一会机灵点,哭穷懂不懂,演技好点。”
“放心吧,老胡,你还是多关心一下你自己吧。”
此时,门外伫立的钟离,默默收回放在门环的手,缩回袖子里,手指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哗啦——”
胡彪一把拉开往生堂大门,豪爽地笑道,“钟离,今天怎么有空来往生堂了,来,快请进,快请进,林小子,快去泡茶。”
“好嘞。”
“不急。”钟离淡然说道,拦住了想要逃跑的林尘。
钟离缓步踏进往生堂,环视了前院一圈,转身淡笑着说道,
“没想到,堂主与小友竟有如此雅兴,谈论话事不在正厅,倒是趁这院中景致言商,如此甚好,甚好。”
!!!
林尘匆忙抬起小脸看向胡彪,目光满是质询之意。
胡彪尴尬地大手拍着额头,这不年纪大了,一着急忘了钟离能听到了,钟离,你也真是的,也是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还瞎偷听干啥!!
(钟离:………)
钟离淡然踱步,身后,林尘胡彪皆是一脸讪讪,亦步亦趋地跟在钟离身后。
三人成行,却安静得出奇。
钟离略有所感地回头看向身后,一老一少忙停下眼神交流,同时转头吹着口哨,一副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
从职以来,钟离头一次作为往生堂的客卿,对自家的堂主,不,现在是自家的堂主们,感到有些心累。
往生堂,大厅。
上好的沉香木客桌上,一壶清茶的热气袅袅升起,在半空中如白雾缠绕,茶香弥漫,生津止渴,不用说,这自是上佳清茶。
钟离抬起茶杯,轻吹了吹上方的热气,抿上一口。随即看向对面,一直在大眼瞪小眼的两人,不免心底有些好笑。
“堂主,小友,钟某这已是品了三番茶了,不知二位,还有什么请教?”
闻言,胡彪给林尘使了个眼色。
林尘则是没好气地给胡彪翻了个白眼,也自顾自地给自己重新倒了杯茶,小口品茶,全程无视胡彪。ΗtτPS://Www.sndswx.com/
“咳咳。”
胡彪没办法的干咳一声,似要吸引过两人的注意力,故作随意地开口笑道,
“钟离啊,你今天怎么来了啊,这是有什事要找我商量吗?”
钟离瞥了胡彪一眼,淡然说道,“堂主,钟离身为往生堂客卿,依言供职,正是应当如此。”
“在理在理。”胡彪尴尬地笑道,心里暗骂说着。
呸,说得钟离平时来往生堂上过班似的,一年到头我也没见你来过几回。
“不过,堂主一言,倒是提醒钟某,钟某此番前来,却是有一要事,关乎小友。”
自顾喝茶的林尘闻言一愣,小手指着自己,疑惑地看向钟离。
我?
胡彪则是赶紧笑着说道,“好说,好说,那你们俩先聊着,我去找找桃子去,这天都晚了,还没回来,我有点担心,走了啊。”
胡彪光速消失在大厅。
林尘看了看窗外的大太阳,瞅了眼胡彪消失的方向,心里满是无语。
连个理由都找不好,你丫老胡到底能干点啥?!
“咳咳,钟离啊,你找我有什么事啊,先说好,前几天的那批茶和酒,我是半点都没有了,全被老胡抢走了,摩拉也没有,我古月阁的账面上还有很多欠账呢。”
钟离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抽动,随即淡笑说道,“小友说笑了,此番前来,是有人相托,要将此物赠予小友。”
说着,钟离手腕一翻,半截断枪就这么凭空出现在了桌子上。
“这是?”
林尘好奇地说道,眼前的断枪锈迹斑斑,没有枪杆,只剩下了半个枪头,枪头也是一片铁锈,从外观看来,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东西了。
“此为,往生堂祖师曾用之物。”
钟离抿了口茶,淡笑着说道。
“昔日,七神初立,尘世未分。正值魔物猖獗,人世间有一奇男子,独修成道,结其三两好友,设立一所,此时尚未有其名号。”
“行走世间,诸无禁忌。所用之兵器,不过一枪一剑,平业障,镇魔神,曾有魔神向他吃人挑衅,一枪灭耳;曾有武神向他讨教技艺,一剑败敌。”
“是故天空惊骇,百岁生灵何逞凶,祖师笑道,不过天地而已,妄困足下,难矣。于是天空震怒,与之宣战,祖师于其战中,得悟生死之道。”
“通习元素至理,立足生死边界,与天三斗,未逊分毫,不以神明为虚,傲视魔神逍遥,镇压世间生死百余载,当为往生堂!”
钟离闭上双眼,再度睁开,眼中似有金光一闪而逝,淡笑着对林尘继续说道,
“这半截残枪,便是往生堂祖师,当年行走世间,所用兵器,至今,已有四千余年历史。”
!!!!!!!!!!
林尘下巴早就被惊在地上,两眼放光的看向桌子那半截锈枪。
此刻在林尘眼中,就来其上面的每一丁点铁锈,那也是至宝,是那沧桑岁月的古老见证。
眼馋归眼馋,但林尘并未丧失理智,咽了口口水,艰难地把目光从断枪上面移开后,小脸很是严肃地问道,
“所以,钟离,这东西这么珍贵,是谁拜托你要送给我的,你可别糊弄我啊。还有,这东西是咱祖师之物,你为啥不给老胡呢?”
钟离似有错愕之色,随即笑道,“小友,莫急说起来,此物还是咱往生堂流传出去的。”
“什么?这么重要的东西,不应该严加看管吗?就这还能被人偷了?”
林尘小脸惊讶。
“不,并非如此。”
说着,钟离话语微顿,淡笑说道,“当初,我初识堂主,也就是胡彪后,他曾与我提起此物的故事。”
“然后呢?”林尘心里默默有种不好的预感。
“额。”
钟离面露难色,随即无奈笑道,“后来得知,堂主年少时颇爱喝酒,有一日,结友出去吃酒,见一美貌女子,一时色令酒迷。”
“他胡彪不会是吃花酒,吃的把这东西给人家打赏了吧?”
林尘眼神不善,小脸逐渐冰冷。
“非是,但也相差不多。”
钟离先是摇摇头,随即淡笑说道,“堂主那日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钱包一时被人偷了也未成察觉,当时醉后失言,一时将此物作了酒钱。”
艹!!
码的,就他丫的这玩意能当上现任堂主,也真是咱祖师倒了血霉了!
林尘无奈地摆摆小手,随后好奇地向钟离问道,“那现在这东西怎么回来的,又是谁让你钟离送我,和我有关系?”
钟离笑着点点头。
“其实,此物,早就重回璃月了。”
“当初堂主父亲以堂主不敬祖师为由,欲将其吊打三天三夜,告慰先灵。奈何实力稍差堂主些许,只能作罢。”
“堂主父亲只好托其好友行飞云,也就是小友所叫行白老爷子的父亲,拜托行飞云所设的飞云商会,于七国寻其此物。”
“行飞云才智谋略,论其小友,怕是也在伯仲之间,对朋友又是忠义两全。不出半月,便已寻回此物,但堂主父亲,也就是往生堂第七十四代堂主,为避免家门不幸,逆子出行,”
“遂将此物寄存于飞云商会,言令告知,不许堂主靠近半步。”
“哈哈哈哈哈。”
林尘没忍住,捂着肚子开怀大笑,果然是知子莫若父,还得是咱往生堂第七十四堂主前辈。
“不好意思哈,钟离,没事没事,你继续说。”林尘忍住不断上扬的嘴角,笑着说道。
钟离面色无奈,摊了摊手,继续说道,
“堂主心生不忿,但论起头脑,十个堂主也不是行飞云前辈的对手。堂主也曾想单论武力,但行飞云前辈当时在璃月,实力仅次于堂主之下。
飞云前辈又思其妙计,打架时将自愿当肉盾的堂主父亲带上,自此,堂主次次败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尘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捂着肚子满地打滚。
钟离再度摊了摊手,眼带笑意,依旧无奈地说道,
“堂主为了挽救自己的颜面,苦思冥想了二十多年,终于想到了对策。当时正即行白前辈收徒,已经成为多年的往生堂七十五代堂主胡彪,特意带了一壶美酒当面拜访祝贺。”
“在讲行白前辈灌醉后,终于让他在醉后答应,若是日后堂主枪法有传,行白前辈需将此物作为见面礼赠予后辈。”
“至此,往生堂祖师所用兵器,终归小友之手。”
钟离将手中清茶一饮而尽,随即笑着看向对面的林尘。
“不对啊,钟离。”林尘若所有思,随即说道,“照你这么说,当初你会老胡带我去飞云商会,见到行老爷子时,就应该给我了吧,怎么现在又成了拜托你,转赠给我了。”
钟离重新给自己倒了杯清茶,微嗅茶香,淡笑说道,
“那日,堂主与行白前辈忆故思今,一醉方休,行白前辈酒后可能是言语略失,随即此物大概,是被暂且遗忘。”
“昨日,我听评书之时,恰巧遇见准备请仙典仪的行白前辈,他正好将此物托付于我,让我转交给小友。”
得,又是那老酒鬼喝酒犯事,不行,以后我得多告诉胡桃,严禁老胡喝酒,这玩意这辈子因喝酒这是惹了多少事!
林尘小脸无语,随即暗自告诫自己道。
“好了,事已办妥,此物,小友还请收好,钟离还有要事,就不加叨扰。”
钟离放下空空如也的茶杯,起身拱手,向林尘告辞道。
“别介,钟离,再坐会,还有啥故事再给我讲讲呗,我挺好奇的。”林尘眼巴巴地说道。
钟离不禁哑然失笑,随即微微抬手,笑着说道,“改日,改日钟离定当与小友畅聊,到时还请小友不吝赐教。今日还有要事,还王小友见谅。”
“何况——”
钟离言语微顿,似有深意地低头看了林尘一眼,继续说着,
“——小友事务繁忙,不应叨扰。”
言罢,钟离转身迈步离开往生堂,转瞬间就消失在了街道之中。
林尘大感失望,随即小脸略带失落,拿起桌上的那截断枪,也转身离开往生堂,向古月阁的方向走去。
就在林尘的身影刚消失在转角后,钟离突兀地出现街道中央,目送着林尘的方向,面色淡笑,袖子里的双手微动,随后似有一道金色光线直向古月阁飞去,转瞬即逝。
做完一切后,钟离并没有立刻离去,而是在停留在原地,似在感受什么,直到古月阁上方的云彩微微模糊,这才身形一动,整个人瞬间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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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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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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