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觉得这鲜红色刺得我两眼发昏,当年那个一把鼻涕一把泪,从渔场跑来我家找我的小子,现在死了?
枪响之后,顾雅飞一样从上面的车里跑下来,一把将我推开,俯身去看地下的长林。
“别愣着了,快过来搭把手!”
顾雅的叫喊,把我溃散的思绪拉回来,我也扯着嗓子喊道,“对,陈灿,快把人送去医院。”
陈灿如梦方醒,招呼几个人拽起地上的长林,就往车里跑。
我指着陈强,咬牙切齿地说道,“光头强,你最好祈祷长林能活,他要是死了,老子和你兑了。”
象棋有兑子,长林死了老子和你兑命!
陈强一言不发,他的脸色也很阴沉。
因为他能听出来,我这话不是在吓他放狠话,而是长林要是真死了,我真会不顾一切,拉着他去死。
世上一切让人不自在的东西,都是束缚那些想要活着的人。
一个人要是连活都不想活了,什么狗屁律法规矩,不过都是一纸空文。
狠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我真要拉着和你一起死的时候,你就是大罗神仙也得给我吃枪子,别说你什么狗屁大哥。
这一场火拼,没有按照预想走,刚开始,就被曹四火和长林两个人终结掉。
两人拔枪对射,谁也不躲不避的场景被传来出去,最后越传越玄乎。
传到最后,都变成了长林顶着曹四火脑门,曹四火顶着长林胸口,两人一人给了对方一枪,最后还都没死。
长林被我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了黔阳医院,经过差不多半天的抢救,才算脱离危险。
也是因为长林这一次中枪,我才知道这世上还有心脏生在右边的人。
长林就是这万中无一的人,老天菩萨保佑,漫天神佛保佑。
他的心脏生在右边,从左胸打过的那颗子弹,没有要他的命。
差点要他命的是失血过多。
在医院留了几天,我让陈灿带着人在医院守着,自己赶回柳巷镇。
快要过年了,这几年我一直东奔西走,很少在母亲身边,今年我想和她一起过个年。
我家的院子,在这几年里几经翻修,不比柳巷镇任何一家人差。
只是我怎么看,都觉得少了一点人气味,显得孤零零的。
我挥手让其他人留在外面,自己带着顾雅回家,我心中有些忐忑,从我被枪击开始,我母亲没有去看过我一眼。
或许在她心里,那个带着眼镜,做过最大坏事,就是偷偷看几本武侠小说的小儿子,早在1995年那个夏天,已经死去。
如今活着的这个,是来问她讨债的讨债鬼。
是她前辈子欠下的孽。
我推开门,母亲坐在堂屋前,用勾衣针勾着毛线鞋,我轻轻喊了一声妈,我妈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目光在顾雅身上顿了顿,并没有理我。
我不尴不尬的站着,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让我没想到的是,顾雅这个狗嘴吐不出象牙的女人,居然慢慢走上前。
我急忙拉住她的手腕,生怕她这张嘴,对我母亲说话时如对我一般尖酸刻薄。
顾雅甩开我的手,脸上浮现一抹淡笑,喊了一声嬢嬢。
我母亲郁郁寡欢的脸上,同样有一抹笑意绽放,但很快又变成了愁苦。
“姑娘,你离我这个讨死的儿远一点吧,他这一辈子,注定害人害己,跟他在一起近了,没得好下场的。”
我心一阵抽痛,世间任何一个子女,听到自己母亲这样说自己,都会感到一阵心绞痛。
顾雅微微一笑,不再是往日的那种冷笑,而是像一个纯良的姑娘一样,轻轻蹲在我母亲声音,声音平和的说道。
“怎么会呢,嬢嬢。”
我母亲放下手里的勾衣针,自从我混了社会,那股子愁容,就像是刻在她脸上一样,从未消散过。
“姑娘,和这个讨债鬼亲近的人,没得半点好下场,先是林常在,那么好的一个娃儿,被人弄成残废,这辈子都算完了。”
“然后是徐让,听说现在是在外面,家都不得回,再到如今的长林,你说啊,对我这个背时的儿好的人,有那个落到半点好下场了。”
我看到顾雅脸色明显僵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我母亲抬手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声音十分麻木的说道,“我是没得办法,他是我生下来的儿,杀人也好,放火也好,我都是他亲妈。”
“这是我上辈子欠他们三爷子的债,活一天就算还一天,那天死了,也算还完了。”
我再也忍不住眼角的泪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带着哭腔喊道,“妈,我错了,我这几年一直没能在你身边尽孝。”
我母亲看都不曾看我一眼,自顾自的勾着手里的毛线鞋,声音很轻,但字字锥心。
“我是晓得我这样怄气,是活不得多久了,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后天,眼睛一闭,以后就再也没得关系了,他成人成鬼,都跟我没有关系了。”
我眼角的泪水不停往下滚,用膝盖往前蹭,跪着走到我母亲的脚边。
用手抓住我母亲的胳膊,声音悲切。
“妈,妈,你不要说这种胡话,你怎么可能会死,你会长命百岁,你……”
我母亲摇摇头,伸手摸了摸我的脸,“儿啊,我背时的儿啊,妈不怪你,你投胎来,你爹是个畜生,你妈没本事,从小什么都没得,还要挨别人打。”
“要是你生得好一点,吃穿用什么都有,被欺负的时候有人撑腰,你也不会去混社会。”
“真的,妈看开了,妈不怪你,你也不要怪妈,妈这么些年尽力了,你和我都是命,没得办法,要是真有下辈子,把眼睛擦亮点,莫要再做我这个没出息老妇人的儿了。”
母亲眼含泪水,不停用手抚摸我的脸颊。
她是个村妇,大字不识几个,早早的在包办婚姻下,嫁给我了我的父亲,她的一生都是灰暗的色调。
丈夫不是个东西,大儿子,小儿子,也不是个东西。
中年没有丈夫可以依靠,老来没有儿子长伴膝前,还要为自己的儿子担惊受怕。
我把头埋进母亲的膝盖上,放声大哭。
不是这样的,母亲,你给了我你的所有。
要是真有下辈子,我不做你的儿,我做你脚边的一条狗。
每天陪在你身边,趴在你脚边,日日夜夜,寸步不离。
……
可真又有来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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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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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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