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杀多少鬼?”
“……”
再一次缘一外出归来的时候,素素忍不住问。
“我能轻易看清他人的骨骼,血液,经脉,所有人在我眼中都没有什么特别,除了你,在我看见你的时候,我就发现你与其他人不同,你是因为眼疾见不了我,而我也无法看透你,你不是人,不是鬼。”
素素抬手,玉清昆仑扇出现在手中,那一霎那溢出的气息,是缘一也警惕的将手按在刀柄的程度。
“我大概是,山中的精怪?世人敬仰的神仙?心盲眼盲的凡人?”昆仑扇展开一扫,强风扫清污浊,方圆百里都变得更加“清澈”,清晨万物苏醒,活力异常,“还是差太多。”
缘一放下手往屋里走去,“凭你现在能力,手速再快一些,一息之间斩杀下弦不是问题。”
“下弦?”
“鬼也有分级,鬼王,上弦,下弦,鬼,你太犹豫,对上弦会吃亏。”
素素想起山脚那些村民,握紧扇子,“那不能就这样浪费了,普通的人,也有存活下去的权利。”
“你的眼睛?”
素素摸上眼前覆盖的白纱,轻笑着,“我的眼睛好了一些,并不是全然看不见的,不用担心。”
“嗯。”饭菜已做好摆在案几上,缘一盘腿坐下,“你也可以尝试日之呼吸,我们的剑术。”
“鬼杀队?”
“嗯,吃饭吧。”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素素不喜欢他们的刀,太不方便,玉清可以化剑,在记忆中,它当年帮白浅抵御万千魔族,玉清昆仑扇:合为剑,开为扇,挥舞时,狂风呼啸,电闪雷鸣,怒雨磅礴,玉清昆仑扇一怒,怒动九州,可惜自己不是她,菀菀类卿,这是和苏姑娘学的词,她有空会来看看自己,她说这叫售后服务,素素很喜欢她,那种不同于世的活泼快乐,但是她好像很忙……嗯,缘一也很忙,天天杀鬼。
虽然离开了鬼杀队,“主公”的链鸦却时常传来他们的消息,缘一坐在樱花树下的大石头上,微笑着听着,他的愿望很简单:无论何时,我们都可以心无牵挂的告别人世。
也许缘一一直是想找人倾诉的吧,曾经的世家,通透的世界,备受煎熬的哥哥,家人的离去,放走无惨,被队友误解……他带着素素去到了他以前的住处,那里已经有了新的主人,新的主人过着朴素温暖的生活,灶门碳吉和他的家人,他握紧素素冰凉的手,这世上有太多美好之物,能来人世走一遭,很满足,灶门一家对缘一的到来很是欢迎,热情的将两人迎进门,捧上刚煮好的茶,素素兴奋的和妻子朱弥子去逗小朋友,微笑着侧耳倾听朱弥子对孩子样貌的描述,梅色的眼睛,那一定很漂亮吧。
“武士大人的刀,明明如黑曜石一般漆黑,可为什么在战斗时会变红呢?”
孩子们起哄想看缘一的武士刀,缘一抽出长刀,大家全神贯注的看着,说实话,很美,像是在风中起舞,所有人都聚精会神,生怕错看一眼。
离别时,缘一摘下自己的耳坠交给了碳吉。
“缘一先生,拼上这条命,我也一定会将缘一先生留下的一切传承下去的,您的一生不是毫无意义的!”
“谢谢。”
那天回家的路上,缘一问素素,“你是山精,妖怪,地仙,无论是什么,很感谢你的陪伴,我的眼睛,可以给你。”
素素连退三步,“我不要。”
缘一没有强求,素素却是把这件事一直记在心里,等到下一次苏凉来“看望”她的时候,她立刻拉住苏凉的衣袖,有些疑惑,手感有些熟悉,算了,这不重要。
“我的眼睛还能恢复吗?”
“恢复?哦哦,我忘记了,瞧我这记性,白浅后来已经从素锦身上把眼睛夺回来了,不用担心,你今天睡一觉,明天起来,我保证你眼清目明!”
“那你,还会来看我吗?”
“你看,你现在,眼睛也好了,实力也有,家人也有,我已经不必担心什么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希望你永远快乐,事事顺遂啊,素素。”
“……好,珍重。”
一天两天,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直到他老了,没力气了。
年迈的缘一和其他的老人并无不同,白色的头发,深深的皱纹,他笑着摸了摸素素依旧乌黑靓丽的头发,穿戴整齐,带着他的刀向素素道别。
他不紧不慢的走着,直到遇上一个特别的“人”,黑色长鬓发高马尾、身着紫色蛇纹和服黑色马乘袴的六目战国剑士,其左额与右下巴至脖颈处分别有着和缘一同样的红色斑纹。
果然还是人好看啊。
缘一拔刀,却没有用呼吸法,下一刀久久没有到来,耗尽了所有生命的缘一,就那么站着死去了。
素素招出玉清扇合而为剑,挡住了鬼想要砍断缘一尸身的一刀,她拿出那支缘一平时视如珍宝的短笛,鬼握刀的手颤抖了,鬼也有眼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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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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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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