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枯的玫瑰在女孩狂奔的足下四分五裂,零碎的灰黑色花瓣发出微弱而痛苦的哀嚎,在无边的暮色中与她局促的喘息声共同鸣奏出一支诡异的小夜曲。
“找到那只知更鸟。”有一道声音一直在女孩的耳边呢喃低语,它低沉又沙哑,溢满了冰冷的金属质感,仿佛有人正透过一个厚重的古老的金属面具说话,一字一句都带着嗡嗡的回响。“快跑,找到它,快跑,埃尔维拉,它的歌谣里有你想要知道的一切。”
快跑,快跑。
荆棘的尖刺如毒蛇一般盘旋着没入女孩柔嫩的足腕,钻心的刺痛好似某种如影随形、无法逃脱的诅咒。但她不敢停下,也不能停下。
“往前跑,埃尔维拉,不要停下。它就在你面前,唾手可得。”那道金属般的声音宛如伊甸园令人垂涎欲滴的苹果,令女孩无法抗拒又深信不疑。“来吧,埃尔维拉,找到它。”
来吧,来吧。
女孩拨开面前层层叠叠的藤枝,枯枝败叶掉落的摩擦声仿佛梦魇的窃窃私语。这里寂静得有些诡异,没有虫鸣,也没有鸟语,就连她的脚步声都是如此的机械单调,死气沉沉。无边无际的黑暗如同一只只无形的手扼住她的咽喉,令她近乎窒息。
她的知更鸟呢?
“Ring……rosey……(玫瑰)”
那道金属般的低沉的声音于寂静中再次响起,宛如一颗石子被投入水平如镜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这道声音虽然奇特却也并不难听,相反的,它的语调儒雅柔和,仿佛一位彬彬有礼的绅士隔着金属面具向对方问好,礼貌却无任何情感,沾染着某种诡异的美感。
它在歌唱,但是声音忽高忽低,模糊不清,宛如一台断断续续的古老留声机,每一个音节都染上了斑驳的锈迹与金属的摩擦声,根本无法分辨出曲调与歌词。
“Ashes……ashes……(灰烬……灰烬……)”
一股奇异的芳香随着冰冷的歌谣缓缓地弥漫开来。女孩辨认出了薰衣草浓烈又独特的气味,还有燃烧的香料发出的甜腻而温暖的气息。这股浓稠的芳香宛如层层叠叠柔软的天鹅绒绸缎把她包裹其中,令她有些昏昏欲睡。
“……all……fall……(全部……掉落)”
她循着歌声和芳香的来源缓缓地转过头,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几乎掩盖过了断断续续的歌谣。然后她看见了她的知更鸟,她终于找到了她的知更鸟。
黑暗中静静地伫立着一片高大的阴影,它的轮廓有点像人类,但却又有着某种完全不属于人类的东西——它就像是一只鸟头人身的怪物,女孩甚至能看见它头部那尖而长的鸟喙。即使她只能看见一团漆黑而模糊的剪影,她也能从对方的身上感到一股窒息且冰冷的压迫,如同坠入了一个既没有出口也没有光明的冰窑。
歌谣还在继续,薰衣草的气味愈加浓烈。
女孩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然后她突然醒悟过来,原来自己一直在寻找着的,那从来就不是什么知更鸟。
她想尖叫,但她发现自己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在格兰芬多寝室里柔软的四柱床上,女孩剧烈地喘息着,睡裙早已被冷汗浸湿,凌乱地黏在苍白的皮肤上。她从并不安宁的睡梦中猛地惊醒过来,面前再也没有鸟头人身的怪物,也没有薰衣草的气息和诡异的歌谣;只有她金发黑眼的好朋友紧紧地抱住她,嘴里一遍又一遍担忧又抚慰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维拉,维拉,又做噩梦了吗?没事了,没事了,放松一下,我在这里。深呼吸一下,好吗?”
噩梦……她明明每一天都有按时喝药。艾斯特莱雅受伤后她的教父还请斯拉格霍恩教授重新调整了药的剂量,为什么这些梦魇还会卷土重来呢?
埃尔维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把它缓缓地呼出来,努力驱赶着梦里那股冰冷又绝望的压迫感。她把头轻轻地靠在艾斯特莱雅的肩膀上,她能感受到对方正轻柔而安抚地拍打着自己的背。
“我好像——好像看到了很奇怪的东西……还听到了歌……我感觉……很难受,很不对劲……但是我想不起来了……”
“没事了,维拉。只是梦而已,只是梦,没事的。”
没事的,只是梦。她记得的父母曾经也是这么对她说的,然后是阿尔伯特教父,现在是艾斯特莱雅。他们的声音于记忆中重叠在一起,温暖又柔和,就像春日阳光明媚的花园,有着令人心安的奇特魔力。
旭日东升,温暖的浅金色光芒宛如一层柔软细腻的薄纱,轻而软地透过玻璃窗披洒在两个人的每一根发丝、每一寸皮肤上,熠熠生辉。
“菲恩!菲恩!我们在这边——”
“看——是塞缪尔——嘿——”
圣诞假期结束的第一天,礼堂大厅里熙熙攘攘,每一个角落都挤满了返校的巫师。皮皮鬼浑身上下都挂满了自制的水气球,放肆地飘荡在天花板的魔法天空下寻找着自己的新目标。麦格教授气急败坏地举着魔杖站在礼堂正中央,混乱的学生和捣蛋的幽灵令她应接不暇。
“菲恩——”
埃尔维拉昨晚本来就没有睡好,此刻混乱的人群更是让她眼花缭乱,她艰难地在人群里挪动,整个礼堂大厅好似一个巨大的漩涡,正在一点一点把她旋转着吞没。
“——你在哪里?”
“梅林——的——小——翘臀——啊——”一个敏捷的身影仿佛一支离弦的箭般从拥挤不堪的人群里闪身出来,下一秒埃尔维拉便对上了一双熟悉的巧克力色眼睛和一个大大的拥抱。“维拉——想我了吗?哎——莱雅他们呢?”
菲恩熟悉的温度几乎在一瞬间便驱散了埃尔维拉的困倦与不安,她拉着菲恩往格兰芬多长桌的方向挤过去:“乔纳森去和他们年级的人一起了,其他人都在长桌那边,快过来——我们等你好久了!”
“维拉,你们一定想象不到圣诞节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你们还没看今天的《预言家日报》吧——”一路上菲恩说得眉飞色舞,各种梅林的私人物品层出不穷,一直到了落座的那一刻他也没有停下来:“斯特林家一直在讨论这件事,我刚才已经在火车上读完了,还给你们带了两份——我敢打赌现在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个案子!”
“什么案子?”阿尔文从人群里拖出已经被挤得分不清南北的塞缪尔,后者睁大了那双标志性的无辜又澄澈的琥珀色眼睛。
“和丽塔·斯基特有关吗?”埃尔维拉敏感地皱起眉,昨晚的噩梦总是给她带来一种莫名的不详的预感。
“比那头老母牛刺激多了。我的父亲比报纸早两天就知道了这件事——你们知道的,他在魔法部工作,我偷听了他们的谈话——据说整个魔法部的傲罗都被惊动了。”菲恩得意洋洋地从书包里面掏出几份皱巴巴的《预言家日报》,故意卖了个关子:“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你们先看这个吧——嘿,莱雅,来个拥抱吗?”
“不行,莱雅的拥抱已经给我了。”埃尔维拉理直气壮地把艾斯特莱雅拉到自己身旁的座位上,两个人开始翻看其中一份报纸。
“噢,你太狠心了。嘿——阿尔文,塞缪尔,要不要来个拥抱?”
“克里斯·达摩克利尔:魔鬼的罪行——魔法部副部长背后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
《预言家日报》首页的照片上,一个身着正装的高大男人被两名傲罗押送出威森加摩,闪光灯像雨点般打在他的身上,但他似乎无动于衷。照片里最令人不安的是男人的那双眼睛——就如同一对毫无生机的玻璃球,呆滞、麻木、死气沉沉,令人不安。
“二零二一年一月十日凌晨,魔法部前副部长克里斯·达摩克利尔谋杀伊万·亚克利斯、罗莎娜·克罗以及托比亚斯·莱斯特兰奇的罪名正式成立,威森加摩判决其终身□□于阿兹卡班,也由此牵扯出其背后的犯罪团体与其罪行。
今年十二月二十六日,魔法部记忆注销员伊万·亚克利斯应邀参加一个‘秘密会议’后失踪,两天后,他的尸体于一个名为奥斯威格的新兴巫师村落的一座废弃建筑中被发现。经检测,他死于杀戮咒。
魔法部对伊万·亚克利斯展开调查后,在他家中搜查出大量有关黑市和非法交易的文件与记录,并且这些证据涉及到许多魔法部的高层人员和社会名流。其中就包括副部长克里斯·达摩克利尔、魔法法律执行司的前任司长托比亚斯·莱斯特兰奇、名媛罗莎娜·克罗、记忆注销员伊万·亚克利斯以及卡特·克莱迪恩等人。
魔法部展开进一步调查后发现所谓的‘秘密会议’实则为他们之间进行的非法交易,记录显示与伊万·亚克利斯一同前往此‘会议’的人正有克里斯·达摩克利尔。
托比亚斯·莱斯特兰奇于今年十月份失踪,失踪地点正是奥斯威格*①,此前已有相关报道;而卡特·克莱迪恩早在四年前就因为科瑞兹家族的事件被判谋杀罪而入狱*②,经调查他在三年前已因病死于阿兹卡班。
与此同时,傲罗在调查罗莎娜·克罗的家时发现了她被变形术伪装过的尸体。检验后发现她其实已经死去一个月,并且凶手把她的尸体变形成为家中的一个八音盒。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的尸体上缺了右手。
这位名媛向来以独来独往,行踪不定而闻名;她的前几任丈夫都死于意外,因此她也继承了他们的大额财产。但是在伊万·亚克利斯家中发现的资料可以证明罗莎娜·克罗的前几任丈夫其实死于谋杀,这一切都是她为了获取他们财富的阴谋。
一月二日,傲罗逮捕了正企图逃往美国的克里斯·达摩克利尔。经检测,他魔杖上残留的杀戮咒的痕迹与杀害伊万·亚克利斯的杀戮咒完全相符。
此时克里斯·达摩克利尔的精神状态已因为事情的败露和过度恐惧而出现问题,多次出现呆滞、健忘等异常情况。
经过威森加摩的审判后,他对自己参与黑市交易与杀害伊万·亚克利斯的罪行供认不讳,并且如实交代出他背后的黑色团体与罪行。
克里斯·达摩克利尔背后经营着一个靠非法交易和地下黑市谋取巨大利润的团体,上述人员皆为该团体的成员。由于内部利益分配出现分歧,克里斯·达摩克利尔联合伊万·亚克利斯于十月二十日杀害了托比亚斯·莱斯特兰奇,又于今年十一月杀害了罗莎娜·克罗。在‘秘密会议’上分配利益时,由于伊万·亚克利斯以此事要挟,克里斯·达摩克利尔与他发生激烈争执,愤怒之下把他杀害。
托比亚斯·莱斯特兰奇的尸体已被销毁;但是但是克里斯·达摩克利尔并没有交代为什么罗莎娜·克罗的尸体会缺少右手,他简称自己对此并不知情。
‘此案件涉及的人员范围非常惊人,但是除了上述人员已确认有罪,其他涉及人员还在后继调查与追捕当中,我们一定会还魔法界一个真相。’负责此案件的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兼威森加摩成员克莱尔·汤普森表示:‘我们对此绝不姑息。’
更多相关报道请前往:
A4:罗莎娜·克罗:蛇蝎美人
B2:回顾科瑞兹家族惨案
C3:副部长背后的黑色团体
……”
“梅林的胡子啊。”埃尔维拉倒吸了一口凉气,艰难地消化着自己所接收到的信息。对于一个十一岁的女孩来说,这里面有太多过于复杂的、难以理解的事情;她能读懂报纸上的每一个字眼,能够从字里行间感受到死亡的血腥和黑暗,但却无法完全看透其中的利益争斗。“这可是我度过的最惊悚的一个圣诞节了。”
阿尔文和塞缪尔似乎还没有从这篇报道所带来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又好像仍在努力理解自己所看见的东西,少见地一言不发,只是挤在一起盯着报纸不放。
“我父亲说,他们把这称之为‘血色圣诞节’。”菲恩压低了声音:“他们还说,这件事引发了不少混乱——但具体是什么我没能听清楚。”
“罗莎娜·卡罗的……尸体少了一只右手……”艾斯特莱雅黑色的眼睛飘忽地看向天花板,她用如同呓语般的声音说出报道中令人毛骨悚然的细节:“还被变形成为了八音盒。”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太可怕了。”
“比起这些人,埃文·柯蒂斯真的不值一提。”埃尔维拉摇了摇头,她的目光顺着报纸的褶皱停留在“科瑞兹家族的惨案”一行字上。“科瑞兹”这个姓氏很少见,也很特别——因为它意味着“疯子(Crazy)”,她总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或者听说过它。
“说起来,圣诞节都已经过去了,我们还没找到柯蒂斯伤害莱雅的证据。”阿尔文猛地锤了一下桌子,一旁差点没头的尼克气愤地瞪了他一眼。“我们只能证明他去过那个房间,可是说出去又有谁会信呢?总不能逮住他让他承认吧?”
“我们也找不到他伤害我的方法。”艾斯特莱雅盯着天花板上漂浮的蜡烛,轻轻地说:“魔法部已经对那件事给出了最合理的解释,如果不是维拉,就连我都会信服。”
“还好幽灵舞会上柯蒂斯没能靠近你,多亏有乔纳森和你们在。”菲恩咬牙切齿地朝斯莱特林长桌的方向看了一眼:“那天收到维拉的信时,我真的很想马上赶回霍格沃茨,而不是参加无聊的家族宴会。”hΤTpS://WWω.sndswx.com/
“抱歉——你们在说什么呀?埃文·柯蒂斯是谁?他和之前莱雅受伤的事有什么关系吗?幽灵舞会又是怎么回事?”塞缪尔一头雾水地看着四人,琥珀色的大眼睛似乎蒙上了一层水雾,显得分外无辜可怜:“圣诞节假期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
*①“托比亚斯·莱斯特兰奇早已于今年十月份失踪,失踪地点正是奥斯威格。”此剧情在Chapter.6开头已提到。
*②“而卡特·克莱迪恩早在四年前就因为科瑞兹家族的事件被判谋杀罪而入狱。”此剧情指路Chapter.18,艾利尔特·科瑞兹相关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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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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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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