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显然从未被人这般直接指着鼻子骂,一时间没有压住火气,身上的威压全向晏今安倾泻而来。
晏今安毫不示弱,一股稍稍弱一些,但更为精纯的威压直直撞了上去。
两道裹着灵力的威压在空中碰撞挤压,不断炸开又凝实。
“竟也是元婴期。”底下有人惊呼。
晏今安甚至还有空回他一句。
“可不是元婴期嘛,钟芙当时可是被一个元婴三个金丹共同看守的,要不是元婴怎么把人带出来呢?”
大长老目光一凛,似是想要再说些什么,被他身后掌刑堂长老拦住。
他狠狠瞪了晏今安一眼,收回气势。
钟芙在晏今安气势包裹下已经不会再被他人的威压影响,此时渐渐恢复了镇静。
掌刑堂长老上前一步,拱手行礼。
“钟修士,在得知你请鲁长老前来对峙一事后,我们便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我们青岚宗始终秉持着公正的信念,绝不会姑息养奸,但也不能仅凭你一面之词就给他定了罪,所有结论须得在你们对峙之后才能确定,若他真的是做了错事,我们青岚宗绝对会公允处理,给你一个交代,但若是你污蔑在先,我们青岚宗也一定会为了本派声誉追究到底的。”
言语间,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钟芙的脸,语气中威胁的意味显而易见。
“那就快让鲁兴文过来,磨蹭什么,你现在话越多,等会儿打脸的时候脸越疼。”
晏今安起身站在钟芙身前,把他的目光挡了回去。
“哼。”
掌刑堂长老冷哼一声,将身后的鲁兴文推了出来。
鲁兴文在这么多目光的打量下也依旧面无表情,他深知今天大概不能善了,在思考者后路。
他沉默着落在清宁台上,在另一个位置上落座,视线与钟芙交汇,其中复杂的情绪让人看不透。
大长老此时再次开口。
“为何一个外人可以留在清宁台上,此次对峙与你无关,闲杂人等还是先离开吧。”
晏今安耸了耸肩。
“我不相信你们,万一你们中途突然对钟芙出手,那可就什么道理都由你们一张嘴说了。”
大长老气红了脸。
“我青岚宗门人绝不可能作出那等不要颜面之事。”
“那鲁兴文不就做了?”晏今安无奈地叹了口气,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老人。
“你若是不放心,就也派一人来给鲁兴文撑场子就好,说实话我们双方之间并无任何信赖可言,倒不如早早做足了准备,这样事后也不会在这点上产生纠纷。”
掌刑堂长老看大长老又有爆发的迹象,怕他被眼前这个女子激得说出什么不好的话,连忙站了出来。
“既然如此,鲁兴文这边就由我来监督吧,若是他无法解释清事情,我也会亲自拿他回去问罪的。”
语毕,他轻轻落到清宁台上,在鲁兴文身后站定。
“那便开始吧。”
钟芙整了整衣袖,率先开口。
“没想到我们再次面对面坐下,竟是在这样一个场合。”
鲁兴文眯着眼睛看着钟芙,好半晌才笑出声。
“你果然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该知道的。”
钟芙摇了摇头。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若非如此,也不会着了你的道,生生被囚这么多年,还要眼睁睁看着父母离我而去。”
台下本就对钟芙颇为同情的人不由为她揪起心来,能在大庭广众下将伤口剖开,她从一开始就占据了上风。
鲁兴文捂着额头笑出声。
“少拿你父母说事,你明明因为处处被那老头限制,烦透了他,你娘是个没主见的女人,所以你一直想逃离那个地方,才会接下我抛出的橄榄枝,一个会私自与外男往来的女人,你以为你是个什么好东西吗。”
站在鲁兴文身后的掌刑堂长老不经意地勾了勾嘴角,看来这鲁兴文还没有完全傻掉,知道先把钟芙一并拖下水,若都不是好人,那也就无所谓偏向了。
“你这话说得好没道理。”
钟芙表情一肃,柳眉蹙起。
“谁家小辈年轻时被家中管教都会抱怨两句,但你问在场的这么多人,有那个人会因为这种小事就丧失了与父母间的亲情,你从未体会过亲情的温暖,所以根本就不懂,感情不是说断就断的。”
“再者,你也好意思提以前的事情,若不是你在我身上留下标记,每日驱动纸灵鹤半夜里来敲我的窗户,我从一开始本就不想搭理你的,你在明知道我父亲性格的情况下仍多次骚扰,又是何居心呢?”
鲁兴文双手撑着桌子,身体前倾:“你明明就是因为我言语间支持你的……”
“你从一开始就对我钟家不怀好意。”还未等鲁兴文话说完,钟芙直接打断了他。
“你的一切所作所为都是因为觊觎药材生意,你需要外力帮你巩固地位,若非如此,你根本不会放下身段与一个小家族的人相交。”
钟芙冷笑一声:“你明明骨子里就看不起所有地位低于你的修士,每次迎接去青岚宗求学的人时装得谦逊文雅,可一旦回到住处就会立刻沐浴更衣,你总说不想被穷酸气沾染上,你一只将人分成三六九等对待。”
面对钟芙的咄咄逼人,鲁兴文也毫不示弱,他知道若是继续这个跟话题,场面将变得对他极为不利,他目光扫过台下占据近九成的男修,眼睛微眯。
“我将人分成三六九等,你却想让女子站到男子头上作威作福。”
此言一出,台下瞬间哄闹起来。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这钟芙竟还有这这么大胆的想法?”
鲁兴文对现在的状况十分满意,他继续道:“你成日里宣扬女子要走出家门,去外面看看,若是真有人傻傻听了你的话整日里在外游荡,待得日后名声有碍,你负的起责吗?你知不知道,你这番言论是对圣人的不敬,我是看你病的不轻,这才限制你出门,你倒好,倒打一耙,全然只为自己着想。”
钟芙放在腿上的手瞬间攥紧,将原本平整的裙子抓出一道道褶,她深吸一口气,将手渐渐松开,只眨眼的功夫,眼中便已蓄满了泪水。
“这个世道对女子的名节看得多重要你不是不知道,可你却在这么多人面前辱我名声,就是为了淡化自己的罪行,你以为这样就能让大家失了内心个公正吗。”
她伸手拭去的脸上的泪痕,站起身来,对着台下观看的众人拱了拱手。
“我钟芙现在只是个无依无靠,无家可归的妇人,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筹码,只能寄希望于大家可以看清事实,帮我讨一个公道。”
“我从未做过任何于这个世道有害的事情,但现在鲁兴文空口白牙就生生给我按了一个罪名,我无法自证我没有做过那些事,现在就只能请求上苍做出一个公正的评判。”
她三指并拢指天:“我钟芙在此发誓,我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从未想过给女子寻求任何特权,若是我此话有假,便让我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她内心里暗暗补充,我要的不是特权,只是女子应该享有的待遇罢了。
台下一阵静默。
无他,只因为修真界将誓言看得极重,因为修士大都逆天而行,本就惹天道不喜,所以每次突破都需要经历天劫的洗礼,除此之外,天道是不能随意抹杀修士的,但有种情况却是除外,那就是发誓。
若是誓言中有虚假的地方,天道是不会放过此人的。
所以一般人轻易并不敢发下毒誓,除非是真的问心无愧。
“钟修士既然敢指天发誓,就证明鲁兴文所言为假,他在这种场合都敢指黑为白,肆意污蔑,在我看来,之前指控他的那些罪行多半都是真的了。”
“是啊,我看着鲁兴文根本没有丝毫的歉疚之心,只想着洗白自身,他也不看看,就那样的恶性,能洗白得了才怪。”
“这钟修士着实可怜,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不得不抛头露面,在这么多人面前剖白自己,这得要多大的勇气啊。”
“就是就是,看她流泪的样子,我都有些不忍心,也不知这鲁兴文为何这般铁石心肠,做了那么多年的夫妻却丝毫没有感情。”
“唉,真是可怜……”
钟芙看到众人的反映,努力压下嘴角,转身看向鲁兴文。
“鲁兴文,我敢指天发誓说你在污蔑我,那么,你敢吗,你敢说你没做过残害钟家,囚禁我,苛待女儿之事吗?”
她的目光沉沉,直直看进鲁兴文的眼中。
“你敢吗?”
鲁兴文此时还在对于钟芙突然发下毒誓的震惊中没有醒过神来,在他眼中,只能看见钟芙淡粉的唇张张合合,“你敢吗?”似是有魔力,一遍遍在他耳中回荡。
他猛地站起身来,这瞬间吸引了所有的目光,还是他身后的掌刑堂长老轻咳一声,他才清醒过来,猛地回神。
鲁兴文满眼愤怒地瞪着钟芙。
“你又对我使用妖法!”
钟芙脸上适时摆出茫然的神色。
“你在说些什么胡话,难带污蔑我品行不端不成,还想换个法子?”
“我只问你,你敢发誓吗?”
“今日,你只会有两个结局,第一是你欺瞒上苍被老天降下处罚,另一个就是你不敢发誓,那么在场的所有人都会为我做主。”
“鲁兴文,你今天一定会受到该得的惩罚的。”
鲁兴文退后两步。
“我……”
他想像钟芙一样向上苍发誓,他内心还残留着一份期许,或许并不会遭到报应呢?
但他不敢赌,“我”了半天也没有说出后面的话。
众人看他这副样子,也都明白了,鲁兴文并不敢发这个毒誓,他是做贼心虚,这也就侧面印证了他确实做了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鲁兴文身后的掌刑堂长老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这鲁兴文算是废了,还是尽早将青岚宗摘出来吧。
鲁兴文在台下一声声的指责声中眼睛渐渐充斥了红血丝,他猛然转头看向钟芙,表情狰狞。
“我若是死了,你也别想好活。”
说罢,他直接用了十成十的功力一拳朝钟芙面门砸来。
底下的人惊呼一片,有不少对自身修为有那么几分自信的人,想要上来阻拦他,可惜他们的距离太远了。
不过鲁兴文还未接近钟芙,就被速度更快的晏今安一巴掌扇出老远。
鲁兴文在地上挣扎了半天都没有站起来,口中溢出鲜血。
“打得好!”
台下一阵欢呼,这是在为晏今安刚才的举动喝彩。
晏今安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掌,刚才用力有些猛。
刚才一直未说话的掌刑堂长老朝这边走来,他对着钟芙行了一礼。
“钟修士,看来事情结局已经有了定性,确实是鲁兴文做了恶事,您放心,我们青岚宗绝对不会姑息这种行为,我现在就将他带回去关押起来,让他以后再也不能出来为非作恶。”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晏今安不爽地“啧”了一声。
“你这老家伙倒是精明得很,这鲁兴文伤害了钟芙,侵吞了钟家的产业,凭什么是你们青岚宗处置鲁兴文,莫不是你们也对钟家的生意感兴趣,将鲁兴文带回去是为了将他手中掌握的渠道收为己用,等人们对这件事情不那么关注之后再将他放出来?”
掌刑堂长老皱了皱眉,语气不善。
“我青岚宗门人犯错皆是由门派自行处罚,基于钟家生意更是无稽之谈,你莫要信口雌黄。”
“哼。”晏今安就像是看垃圾一样看着他。
“鲁兴文的所作所为,就够他死十次都不止了,但你却想要将他带回去关押,这其中有多少可操作空间大家都知道,要说你们毫无私心,怕是连鬼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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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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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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