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南文学>都市小说>宠物回收>第 23 章 童年
  在表姐的记忆里,乌星帆八岁之前和八岁之后,有什么她无法形诸言语的地方,悄悄改变了。

  起因是那只刺猬。

  乌星帆从小和表姐一起在外公家长大,表姐是乌星帆舅舅的孩子。乌星帆上小学时,外公家的院子里进了一只野生的小刺猬,藏在自行车棚里。

  那是乌星帆第一次看到刺猬。表姐大她两岁,对于电视剧的兴趣远多于动物。乌星帆就把刺猬养了起来,每天剩一点饭摆在车棚前面来喂它。刺猬很聪明,发现在这个院子里有吃有喝也没再离开。时间一长也慢慢认出乌星帆,乌星帆伸手过来的时候会把身上的刺伏下去。

  乌星帆从小体弱多病,总去医院,经常缺课,不善交际——这样的孩子再加上成绩优秀的标签,简直是完美的校园霸凌受害者形象。她在幼儿园时经常被老师体罚,上小学时也被校园霸凌过。

  父母忙于工作;没有同龄朋友;外公外婆年事已高,不适合做孩子的玩伴;表姐有自己的圈子——小刺猬来之前,乌星帆的消遣是看书;小刺猬来之后,乌星帆的朋友是小刺猬。

  然而一切都在三年级的寒假结束了。乌星帆所在的班级在三年级换了老师。乌星帆和新老师合不来,成绩下滑的非常厉害。父母开完家长会,立刻来外公外婆家兴师问罪——小刺猬的事情就这么暴露了。

  愤怒的父亲套上一层棉手套,在车棚里翻寻一通之后,把刺猬拎了出来。乌星帆看着父亲把团成一团的刺猬裹上泥巴往地下一摔,发出了父母之前从未听见过的惨叫声。

  那天晚上有客人来外公外婆家做客吃饭,可是乌星帆一反平时文静懂事的样子,无论父母怎么打,也还是疯了一样地尖叫挣扎。母亲听到她不断哭喊着“我的小刺猬”,就冷笑着说出了一句彻底改变乌星帆的话——

  “你吃我们的喝我们的,没了你爸妈你连个家都没有,这刺猬怎么就是你的了?”

  后来父母把乌星帆关在外公的卧室里,不许她吃晚饭,还隔着门告诉她“刺猬烧熟了,你要不要吃一口?”

  乌星帆最后只记得自己疯狂地捶打着卧室的大门,窗外的天光一点一点黑下来,嗓子已经没有声音,血腥味蔓延在口腔里。之后脚一滑,左边的太阳穴不知道撞在什么东西上,再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医院里了。

  乌星帆醒过来之后没有再哭闹了。她没受什么伤,只是对于外界没有回应了。无论谁来和她说话,无论别人对她说什么做什么,她一概没有反应。

  之后乌星帆从儿科转到了精神科。父母没想到一个本来好好的,省心的孩子被一只刺猬变成了这副样子,又后悔又心疼。他们买了很多食物、玩具和书带去医院,乌星帆的视线却很少离开天花板。

  最终是外公灵机一动,去花鸟市场买了三条剑尾鱼,装在大玻璃瓶里带去医院给乌星帆看。乌星帆盯着剑尾鱼看了五六分钟,哭了。

  之后乌星帆开始一天天好起来。乌星帆出院之后,父母双双申请了调岗,换成不必加班或者离家工作的岗位,将乌星帆接回家来照顾。他们对待乌星帆的态度除了带着补偿的溺爱,更多的是一种恐惧——这么小的孩子由于后天原因出现严重精神创伤的情况并不多见。乌星帆的精神创伤程度简直像是经历了某种刑事案件。hΤTpS://WWω.sndswx.com/

  之后,父母为乌星帆办理了转学。他们对乌星帆的期望值降得非常低,只要她的精神创伤不复发就可以。乌星帆依然是从前那副文静懂事的样子,半年之后回到校园,学了长笛、游泳和水彩画,还交到了新朋友,成绩也开始回升。只是她对于父母的态度经常抱着某种不安的试探。一家人相处的时候,气氛常常如履薄冰。父母担心自己的言行会刺激到乌星帆,而乌星帆对于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怀有一种强烈的不安全感。

  尽管她理智上也很清楚,从父母对她的态度来看,她不会再失去什么东西了。

  乌星帆并没有把三条剑尾鱼留下来养。出院之后剑尾鱼被送到了外公家。家里其他亲人对她的态度也非常小心,全家人不太提起刺猬的事。乌星帆也没有再养宠物。即使后来母亲看着乌星帆对于别人家的猫狗很有兴趣的样子,主动轻轻问一句,“星星,你看买一只猫来养好不好?”乌星帆也只是摇摇头。

  还不到时候。

  后来到了中学阶段,乌星帆和父母之间的关系才终于恢复到了正常——不是往常。这个家里的“往常”是指乌星帆八岁之前。正常是指乌星帆的父母能够像其他普通父母一样,或多或少地干涉孩子的私人生活。比如乌星帆的衣服,坐姿和课外书。父母也能够不那么强烈地表达“我们还是偏向不在这个家里养宠物”。

  乌星帆对此不置一词。

  父母对于自己的家当然有着完全的决定权,她充分尊重。

  之后漫长的学生时代结束,乌星帆从乡下的姑母那里,得到了大车。父亲皱皱眉,知道女儿独身一人闯荡北京已然不易,带着一条狗只能更困难,但他没有阻止。

  这个孩子无论活到多大,八岁时的阴影也会一直跟着她。

  而对于乌星帆来说,与其一直背负着死去的刺猬走下去,一条活着的狗,应该能更好地陪她一起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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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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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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