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了老百姓的衣服,常海平带着几个随从出了客栈,去了最热闹的大街。他久居京城,倒也不怕被人认出来。
这个县城很小,不过两条主街,街道两边是低矮的店铺,卖的都是些生活必须品,干货、米面粮油、布匹等等。
一家书店也没有。
看来这里读书人不多。
不少百姓在摆地摊卖菜,那菜上还有新鲜的泥巴,一看就是刚刚采摘的;有有人在卖野味,用草绳子捆着一只穿山甲。
这些人身上的衣服打满了补丁,有几个人的袖子都短了半截,露出来消瘦的手腕。
他们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个个苦着脸,眼睛无神,跟个活死人差不多。
一个老农守着一辆独轮车,上面放着两桶木炭,都是整段的大木头,烧得颜色发灰,一看就是上好的木炭。
这老农皮肤黧黑,满是褶子,这么冷的天,还穿着单衣,脚上套着草鞋,没有袜子。白发上沾满了枯草和烟灰,两只枯瘦的手也满是灰,十根手指头弯弯曲曲,指甲里满是黑色的泥土。
这样的木炭点燃后没有灰尘很小,味道也不大。只有富贵人家才舍得用。
常海平就过去跟老者攀谈,“老伯,您这是从哪里来的?”
他穿得很普通,只不过没打补丁罢了。
那老者却诚惶诚恐地低头行礼,“咱从石楼村来的。”
石楼村,最边境的村落,最穷的村落。
“哦,这一车炭,能卖多少钱?”
“您看着给。”
那老伯不敢抬头。
常海平暗叹,“别怕,老人家,你的木柴从哪儿砍的?”
老者低声说:“先生,咱是从祁云山山脚下砍的松树,拉到家里烧的。眼看着要过冬了,要挣点儿钱过冬。”
“天这么冷,你也不多穿点儿?”
老者摇摇头,“先生,咱们只盼着天更冷点儿,这样,碳才能卖个好价钱。”
常海平心有戚戚。
祈云山,高耸入云,山顶终年白雪皑皑,一山四季,是一座奇山。
潘家集就背靠祈云山。祈云山的山脚下,无数条支流从祈云山流下汇集成一条大河,河流这边是大梨,对面就是北狄。
到了冬天,河流结冰,北狄人就骑着高头大马从冰河上过来,拉着雪橇车,抢走大梨百姓的人口和财物。
常海平掏出来一把铜钱,塞给老者,“老伯,给我说说你们村的事。”
那老者不敢收,常海平就笑,“老伯,收好了。”
那老者这才抖抖索索地掏出来一个破旧的荷包装好铜钱,塞到怀里去捂住,这才开口,“我们那个村子,都是那些杀千刀的北狄人害的。前几年还好,村子里还有不少年轻人,现在啊,都被抢走了。”
“村里现在只剩下了老人,连个孩子都没有。都被抢走了。”
“这几年,饿死的老死的,村子里眼看着没活人了。”
“我家里还剩下我和老婆子。我的儿子、媳妇都,都…”
那老者眼圈儿一红,再也说不下去。
常海平就叹气。
有人拍了拍独轮车,“喂,老头子,这碳卖我。”
说完,扔过来两个铜钱,让从人搬了碳桶就走。
那老者大叫:“贵人,使不得呀,使不得。我这碳可是好碳,从祈云山上砍的松木文火烧了一天一夜才好。”
那人扭头冷笑,“好家伙,祈云山是国家的,你偷砍国家的木头,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我才没告官,还给你两个钱。你还不知足?”
那老者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只拉住他的裤脚哭求,“贵人,您多给几个,多给几个。”
那人冷冷哼了一声,踹开老者,耀武扬威地走了。
旁边卖菜的人都垂着头不敢看。
常海平站起来,看了看随从。
两个随从跟上去。
老者还在地上跪着哭泣,常海平又掏出来一把铜钱给他,“老伯,赶紧回家去吧。”
他也没心思再逛街。
不过是,随从过来,跟他耳语一阵。
可恨,抢碳的却是这里县令石重山的管家。
暂且不动他,回去后好好设局再动手。
第二天,常海平带着随从巡边,专门往边境的村庄里去。
十几个村子就跟那老者说的一样,不少房屋都是断壁残垣,还有火烧的痕迹。
屋顶倾斜,门窗都破烂不堪。
一点儿人间烟火气都没有,冷冷清清的没有人烟。
这边的地都荒芜,一个人影子也看不到。
想到赵家洼和刘家洼那边的热闹,常海平就叹气。
现在还没到寒冬,河水清澈见底,对面牛羊遍地,炊烟袅袅,这里凄苦一片。
对比鲜明。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这一日,一行人就在祈云山脚下休息,这儿有一个小木屋。随从点了篝火做饭烧水,常海平抬头看巍峨的山顶上白云和白雪相连,分不清楚彼此。
书中说这里成群的牛羊,大片的湖水,百姓安居乐业。
现在湖水还在,白雪还在,牛羊和百姓不在了。
这人世间,老百姓如此凄苦,当政者照旧把酒言欢,为了自己的安稳求和。
可恨。
常海平背着手,愁眉苦脸,拿出来那个小荷包看,想到这个娇滴滴的小奶团子,他的心情才好了一点儿。んτΤΡS://Www.sndswx.com/
小奶团子正在奋笔疾书,她忙得很。
垂着毛茸茸的小脑袋,额角上的头发有点儿卷曲,还有点儿发黄。赵大水就认为是没吃好,没营养,正在厨房里给她舔半碗鸡汤。
鸡汤泡白馒头,让她中间加一顿。
他进了书房,垂着头看小奶团子写东西。
小奶团跟老太太申请,用上好的白纸缝了一个厚厚的小册子,标记上页码,做成书册的模样,然后一上午都没出门。
这都写了好几页了,也不歇一会儿。
赵大水轻轻放下碗,“乖,吃点儿东西。”
娇娇抬起来小脑袋,冲着赵大水微微一笑,“爹,娇娇忙呢。”
这是不让打扰她了。
赵大水心疼,只好拿了小勺子一口一口喂她喝汤,中间喂两口泡馒头。
娇娇就跟小鸟崽崽一样,喂一口,她就吃一口,嘴角都是鸡汤油。
喂了半碗,娇娇也写好了。
像模像样地垂着小脑袋趴在小册子上面吹了吹,拍了拍小手,“大功告成了耶。”
赵大水就笑,“哎哟,我们娇娇厉害,写了这么多字。”
娇娇歪着小脑袋,两眼亮晶晶地看着他,转了转眼珠,甜甜地笑,“爹爹,这是给你做的呀。”
说完,给赵大水看第一页。
上面写着:刘家洼计划
赵大水眼睛一亮,伸手就要拿来看。
娇娇一把合上,粉粉嫩的小嘴笑着,“爹爹,娇娇想兰爷爷了呢。”
这小家伙!
赵大水没法子,只好同意,“明儿带你去看兰爷子。”
娇娇高兴了,白粉粉的腮帮子上还沾着鸡汤,“好耶。”
随后,把小册子塞给赵大水,自己跑出去玩了。
赵大水打开第一页,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我的天尊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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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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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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