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京白的手握在她露在被子里外面的脚踝上,指尖沿着她小腿的曲线往上轻抚。
黄清若以前是真没发现他如此地下流。
踹他不成,她反被他桎梏住双脚。
“起床吃饭。”梁京白的语气语调倒一点世俗意味又没有,和他狎昵的小动作完全脱离。
又是吃饭……黄清若没好气:“你吃你的,等下我想起来了自己会吃。”
她还是少了点硬气的,并未直接拒绝。
他一说吃饭,她发现确实很饿。所以她没想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这个天气饭菜容易馊。”梁京白似好意。
黄清若并不受用:“你喊吃饭就喊吃饭,不要对我动手动脚。”
她想剁掉他的手。
虽然他可能是想用这种方式逼她起床,但真的很不高洁,那种属于他梁京白的高洁。
天都亮了,他不能恢复正常?——“正常”这两个字其实就有点可笑,怎样才是正常的他,她都不一定了解。
不过黄清若还是要怀疑现在这个似乎很急色重欲的男人不是梁京白。
于是黄清若揭开了蒙在脸上的被子。毕竟蒙久了确实不舒服。
入目的还当真不是梁京白的脸。
梁京白已经又一次戴上他的面具了。
见过几次却仍旧陌生的僧人的脸。
他得感谢他的这副人皮面具,换了副面孔的她,都令她削弱了火气。
黄清若心里则更膈应:“不要戴着人皮面具,对我动手动脚。”
前面的话都没管用,这一句话倒使得梁京白的手顿了顿。
随即梁京白起身,仍旧是他的身段、气质以及音色,对她丢出不容置喙的两个字:“吃饭。”
说完梁京白走了出去。
黄清若确认自己身上的衣服穿清楚了。
她已经又换了一身。后半夜梁京白抱她在洗澡桶里洗完澡之后,给她换上的。
不再是露肚皮的短款了。
他夜里显然也避开了她外露的皮肤,痕迹全留在了被衣物遮挡住的地方。
她的脚上还有被他摩擦的痕迹。
黄清若仔仔细细查看了一番自己,往外走。
门上的锁不知何时修好了。
她无视梁京白,走去拿牙刷。
昨天她就发现,牙刷虽然有两支,她一支、梁京白一支,但牙杯只有一个,两支牙刷放在同一个杯子里。
现在黄清若也就是把梁京白的那支牙刷先取出来,带着牙杯和她的牙刷,到外面去洗漱。
洗漱的地方在围栏边上。
围栏的某一个有一个稍微矮点的缺口,与围栏的齐平之处有个水龙头管子。
梁京白给她拎的洗澡水,就是从这个水龙头管子出来的。蜀南文学
黄清若拧开管子,装了一牙杯的水,从杯中水隐约看到一张陌生的面孔。
陌生的中年女人的面孔。
她愣了一愣,转头看了看周围,确实只有她一个人,她重新看回杯中水。
恍然间,她明白过来什么,摸了摸自己的脸,刷牙的事情都暂缓了,立刻飞奔回里面。
“你给我戴面具了?”从黄清若的个人无感上,一点也没有觉得自己脸上多了东西。
倒是这人皮面具的手感非常地真实,她摸出了中年女人脸上的皮肤被岁月留下的凹凸不平。
她之前还质疑过梁京白戴着人皮面具会不会不透气,梁京白骗她说让她亲自感受,她着了他的道。
现在真的给她机会亲自感受。
她的感受是没有感受。
黄清若非常地吃惊。
这哪里是人皮面具?这分明跟换脸没区别。
当然,目前她尚不可知,是不是因为她戴的时间还不够长,所以才没有感觉。
梁京白收尽她全部的新奇神色。
非常难得,她的脸上会出现“新奇”。
再珍贵的文物都无法像现在这样惊起她的波澜。
“嗯。”梁京白摆着碗筷。
黄清若忍不住探究:“你哪里找来的会做出这种人皮面具的师傅?”
毫无疑问涉及行业机密,她问了大概率也不会有结果,可她很难在这件事上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
发现梁京白戴人皮面具已经够神奇的了,现在的亲身体验叫黄清若更为惊叹。
算是完美的犯罪工具吗?过安检的话,能被扫出来吗?……诸如此类的细节问题,她揣了一肚子。
出乎她意料的是,梁京白回答她了:“梁冕。”
黄清若得寸进尺地又提出新问题:“冕师傅怎么会的?”
梁京白又回答她了:“文物。”
“……?”黄清若满面困惑。
梁京白说:“把牙刷完,来吃饭,吃完饭了告诉你。”
黄清若:“……”
她姑且相信他不会耍赖,重新到外面洗漱去。
刷牙漱口的水,是直接往湖里面吐。
黄清若不习惯,却也只能入乡随俗。
这湖倒比昨天看起来干净一点点,水位也比昨天低一些。
证实了昨天看起来更脏、水位也更高,和之前的暴雨确实有关系。
湖的自净能力应该还可以,否则应该早成臭水沟了。
但照这么糟蹋下去,现在成不了臭水沟,以后也得成臭水沟。
刷完牙黄清若就进去了,没有洗脸,因为她刚刚忘记问梁京白,她顶着人皮面具可不可以洗脸?
她的经验仅仅只有之前在山洞,梁京白的人皮面具泡水太久,与他的脸脱离了。
梁京白没有回答她可以或者不可以。
他拿了一块沾湿的洗脸巾,直接对她上手,帮她把脸擦了一遍。
“……”黄清若一时间忘记了反应。
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万一她动一下,破坏了人皮面具?
他此刻的脸是僧人的脸,眼神则仍旧是梁京白的眼神。
没有什么情绪的非常淡然的目光。
擦完之后,梁京白再次丢出两个字:“吃饭。”
行,黄清若照做。
伙食和昨天大差不差,她吃肉,梁京白吃素。
不消片刻,梁京白开口:“平时怎么吃饭,现在就怎么吃饭。”
黄清若:“……”
她承认,她确实因为脸上的人皮面具,变得有些小心翼翼,譬如嘴巴咀嚼的动作刻意放小幅度了。
“我如果搓我的脸,有没有关系?”黄清若问他确认。
“你让梁禹扯脸,也没用。”梁京白又发挥了他不带讥诮却内涵满满的功力。
也就是说他对她让梁禹在霖梵寺做的事情,确实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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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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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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