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你可在永和宫说过?”
“我好些日子没进宫了。”
胤禛一脸的严肃,问道:“这是打算进宫了,再向额娘提起?”
毓溪不服,争辩道:“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先着急了,可环春不也提醒你了吗,环春说得,我说不得?”
胤禛在妻子额头上轻轻一扣,笑骂:“快谢我救了你,真要是往额娘面前提,挨骂受训还是轻的,等被罚站在宫墙下面壁思过,你才知道轻重。”
毓溪隐约意识到事情的严重,但仗着自己没进宫没对婆婆提起,还能撑着几分骄傲,别过脑袋没甚底气地说:“只会唬我,指不定额娘还夸我谨慎。”
胤禛道:“夸你?不收拾你才怪,你可别仗着额娘疼你,以为在她面前什么都能说,什么都不顾忌,我们兄弟姊妹都是额娘教养的,我们学的什么规矩,对你自然也一样。”
毓溪小声咕哝:“你的皇妹们,可是很淘气。”
胤禛轻轻捧着她的脸蛋掰回面前,嗔道:“都敢和公主比肩了?”
“那我也是公主的嫂嫂。”小妇人还撑着几分骄傲,但很快就委屈巴巴地窝进丈夫怀里:“知道了,往后我再也不提东宫的事。“
胤禛安抚怀里的人儿,实则他自己能有多大,又能经历多少事,只一点很明白,东宫的事,问不得说不得。
太子的好事,自有皇阿玛褒扬;坏事,那便是毓庆宫关起门来的秘密,轮不到任何人指摘。
“太子不容易。”胤禛说,“二哥他上无生母依靠,下无同胞兄妹扶持,我们虽是兄弟,到底不是一个胎里的。如今太子出阁,与我们更是有了君臣之分,毓溪,你是明白的。“
年轻的四福晋,虽在丈夫面前娇惯些,但也是宫里宫外有贤名的皇子媳妇,是让青莲为佟皇后骄傲感慨的小主子,这会儿已正正经经地答应:“我听你的话,往后便是女眷之间有人提起,我能避开就避开,绝不落人话柄。”
胤禛松了口气:“这就好,那什么密贵人,便是她将来当了皇后,你我也不要再提了。”
毓溪连连点头,又被丈夫揽入怀里,温存了片刻后,她仰起脑袋问:“四阿哥,你就一点儿也不好奇?”
胤禛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温和地说:“当然好奇,但不行。”
毓溪被这一吻惹得心里痒痒,其实在家做姑娘,眼里见到阿玛额娘乃至兄嫂,都是规规矩矩的,也从没见哪家年轻夫妻如此亲昵,自然别人不会在人前表现,可也因此,她从没敢想和胤禛成亲后,能被他这样捧在手心里。
想到这些,顿时将方才那些事都忘了,故作乖巧地问:“四阿哥,妾身有件事,实在很好奇。”
胤禛哭笑不得:“问吧,我先听听。”
毓溪凑上来,在他耳畔低语,一面说一面就红了脸颊,胤禛顺势搂过她的腰肢,只轻轻一掐,怕痒的人就蜷缩起来,老老实实地求饶。
屋子里隐约有笑声传出来,在门外原打算伺候午膳的青莲,便将下人都支开了。
直到四福晋亲自来传膳,众人才忙碌开,但饭菜刚摆好,大格格的哭声就响起,毓溪留下青莲伺候,要胤禛先用着,她过去看一眼。
望着妻子匆匆而去,胤禛问一旁的青莲:“平日里念佟一哭,福晋也这么随叫随到?”
青莲端上一碗汤,应道:“奴婢说句不该说的,正因为大格格不是福晋所出,外头多少双眼睛看着,孩子但凡有个闪失,那些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把福晋淹了,福晋岂能不用心。”
自己在外受约束,胤禛还未必生气,可妻子被欺负,他就没好气了:“他们算什么东西,皇阿玛都没这么要求他的儿媳妇。”
青莲笑道:“四阿哥,试问皇上和娘娘,又有多少事是随心的呢?”
“这……”胤禛语塞,可不是吗,莫说额娘向来低调稳重,昔日皇额娘在世,她那般张扬骄傲的人,也不见得有几件事是真正顺心如意的。
“四阿哥,您用膳吧,您茶饭用得好,福晋和娘娘都高兴。”青莲劝道,“福晋是真心疼爱大格格,您就随福晋的心愿多好。”
家里的事,青莲什么都知道,胤禛信得过,于是端起碗筷大口吃饭,午后他另有皇帝交代的事要去忙。
不久后,毓溪回到膳桌前,刚坐下,门前的下人就来禀告,说四阿哥很少白天在家,侧福晋和宋格格要来请安。
胤禛毫不犹豫地拒绝:“叫她们都用饭去,家里没那么多规矩。”
毓溪充耳不闻,自顾自喝了几口汤,只听胤禛道:“忘了告诉你,皇阿玛明日带着额娘去畅春园小住,这回其他娘娘不随驾,园子里清清静静,额娘便要你得闲去逛逛,不要总闷在家里了。”
“我能带上念佟吗?”
“会不会太小了?”
“也是……”毓溪想了想,谨慎地问,“就皇阿玛和额娘在,我去合适吗?”
胤禛笑道:“额娘自然有道理,畅春园里天高地阔、景色秀美,是散心的好去处,你天天闷在家里围着我和念佟,额娘也心疼。”
毓溪心里欢喜,更知婆婆对自己的偏爱,便玩笑着答应:“我去就是了,可若是你骗我去额娘跟前挨罚的,我可和你没完。”
胤禛轻咳一声,毓溪才意识到青莲她们都在,一面涨红了脸,一面又端着尊重,到底惹来丈夫的大笑,气得她偷偷在桌底下拧胤禛的大腿。
那日之后,帝妃移驾至畅春园小住,毓溪本该早早去请安,奈何天气渐寒,念佟似乎因此很不安稳,没日没夜的哭闹,直到十月底,在她阿玛生辰那天,才又恢复了吃得好睡得好。
毓溪为此疲惫不堪,险些也病倒了,德妃心疼儿媳妇,传话来要她好生休养,不急着去园子。
转眼到了十一月,京城早已下过第一场雪,进入了寒风凛冽的冬天,阿哥府正院里,每道门上都挂着厚厚的棉帘,下人们进进出出,难免有动静。
这天午前,阳光浓烈,毓溪抱着念佟在明窗下晒太阳,忽然门外砰砰一声响,吓得小娃娃一哆嗦,哼哼唧唧要哭。
正想着哪个下人如此笨手笨脚掀棉帘,但见一袭描金祥云红氅衣,领边风毛托着一张俏生生脸蛋,满身气息比日头还明媚的小姑娘,大摇大摆走进来,手里的帕子轻轻一甩,道了声:“四嫂嫂吉祥。”
青莲这会儿才追进来,喘着气说:“公主,您跑得也太快了,雪天路滑,摔着如何了得。”
来的正是当今五公主温宪,是胤禛同母同胞的亲妹妹,虽打出生起就养在太后膝下,可与兄弟姐妹丝毫不生分。
毓溪自幼出入宫闱,没少和公主做玩伴,如今成了姑嫂,就更亲昵了。
温宪嫌暖阁里热得慌,扯着衣领就要脱,青莲哄她静静坐一会儿就好,妹妹就朝嫂嫂撒娇,毓溪便吩咐:“在门外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就让公主自在一会儿,在哥哥家里还做什么规矩。”
温宪这下更高兴,褪下厚重的衣衫,更是脱了鞋袜,洗过手就来逗她的小侄女。
才刚被姑姑闯进门吓得哼哼唧唧的念佟,突然见到新鲜漂亮的人,高兴得手舞足蹈,姑侄俩很快就热络起来。
毓溪笑道:“姑姑要多来看看小侄女才好。”
温宪抬头打量了一番嫂嫂,说道:“四嫂嫂可安好?今日奉命来探望嫂嫂,我才得以出宫,外人只当皇祖母疼我,我想要星星月亮都使得,却不知道我想出门来哥哥嫂嫂家,都难如登天。”
毓溪明白,太后再如何娇惯孙女,也不能僭越宫规,也就是温宪活泼开朗些,外人就以为她处处享受着与皇子,乃至超越皇子的待遇。
温宪又笑着说:“今日能出门,是托嫂嫂的福,不过这话叫四哥听去,他该骂人了。”
毓溪将一碟果脯递过来,温宪摆手不要吃,像模像样地抱起小侄女,将胖乎乎的奶娃娃亲了又亲,逗得孩子咯咯直笑。
毓溪笑道:“四哥也惦记你,但如今他忙得,我也不太见得着。”hτTΡδ://WωW.sndswx.com/
温宪一面逗着孩子,一面说:“我坐坐就要走,皇祖母今日气大了,我得回去哄着些。”
毓溪不禁坐直腰背,问道:“皇祖母怎么了?”
温宪说:“五哥府里的侍妾有喜,皇祖母还没来得及高兴,宜妃娘娘就跑来讨册封,要抬那侍妾为侧福晋。”
“这样……”
“五哥不答应,宜妃娘娘就说儿子没出息看媳妇脸色,母子俩大吵一架。”温宪小小年纪,忍不住啧啧,“其实皇祖母也乐意五哥的长子或长女能有个身份高贵些的生母,但宜妃娘娘也太着急了,完全不顾及五哥的感受。您猜怎么着,皇祖母说她两句,她居然又哭又笑,怪皇祖母偏心咱们额娘,皇祖母气得命人把她轰出去了。”
毓溪听得莫名其妙:“五阿哥府里的事,怎么牵扯上额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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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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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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