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溪啊,八阿哥聪明能干,你与胤禛有所提防本是好事。可若把手伸进宫里,去琢磨一个长年不受宠的贵人,似乎就有些过了。”觉罗氏提醒女儿,“何况你不信德妃娘娘吗,所有人都知道,延禧宫是靠德妃娘娘眷顾着。”
毓溪问:“额娘,觉禅贵人与明珠长子青梅竹马一事,您觉得,皇上知道吗……德妃娘娘知道吗?”
觉罗氏轻叹:“我说外人不知道,不过是往好了想,兴许知道的人不少,但谁敢宣扬呢?当年明珠与长子不和,还有个很大的原因,是他嫉妒儿子受皇帝宠爱,担心自己在朝堂的地位会被儿子取代。”
毓溪摇头:“子承父业,天大的好事,他居然还不乐意。”
觉罗氏说道:“皇上重用纳兰性德,岂能不查清楚他的底细,你说皇上知不知道?”
“若是知道……”毓溪到底年轻,这里头的暧昧纠葛,是她不敢想象的事。
“说到底,年少时的玩伴罢了,闲话都是闲人说的,皇上在不在意,又或是故意做些什么,我们能如何,纳兰性德和明珠又能如何?”觉罗氏道,“如今八阿哥都成家了,觉禅贵人依旧在宫里好好的,更要紧的是,纳兰性德没了那么多年,谁还会去翻那老黄历?”
毓溪道:“是啊,连明珠都快被皇上架空了。”
觉罗氏提醒女儿:“嫔妃们的事,不该你琢磨,额娘告诉你,是怕你去别处乱打听些什么,毓溪,就此打住吧。”
毓溪欠身:“女儿听额娘的。”
觉罗氏又问:“还有一件事是什么?”
毓溪这才想起来,说道:“瑛福晋带念佟去护国寺烧香那日,遇见八福晋和佟家的人,回来告诉我,八福晋这样坏了规矩秩序,会得罪京中贵眷。我等了几天没见什么动静,反倒是昨晚胤禛回来说,八阿哥告诉他,惠妃因此事而责备他们夫妻。”
觉罗氏点头:“护国寺的事,我听说了。”
毓溪问:“可外头似乎并无人议论,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觉罗氏笑道:“在你看来,八福晋有什么值得旁人嫉妒的吗?”
“嫉妒?”
“是啊,皇阿哥福晋虽金贵,可皇上皇子多着呢,各家有的是机会。除此之外,八福晋还有什么呢,贵眷们若明着与八福晋过不去,她们图什么,岂不招惹笑话?”
毓溪看着母亲,抬起手指向自己,气道:“那我呢,额娘,三福晋谣传我寺中求子,她们议论得可热闹,仿佛都亲眼见了,一个比一个传的真。”
觉罗氏心疼地说:“好孩子,委屈你了。”
毓溪道:“额娘,我并不是想看八福晋的笑话,我就是、就是……”
觉罗氏紧忙宽慰女儿:“你可是永和宫的儿媳妇,从当年孝懿皇后一句话起,就时时刻刻站在了风口浪尖,那些嫉妒你、诋毁你的人,除了想要伤害你,四阿哥、德妃娘娘都是他们的目的。”
“我知道。”
“说句不好听的,惠妃虽然那样告诫八阿哥,仿佛她很在乎名声和体面,可额娘敢放肆地说一句,现下京城贵眷中,还有谁把她放在眼里呢,大阿哥会有什么前程,也只有惠妃自己痴心妄想了。”
这下,毓溪不得不谨慎:“额娘,不能再往下说了。”
觉禅氏淡然道:“好,不说了。”
毓溪也冷静下来,说道:“原打算求额娘为我打听,护国寺的事究竟有没有传开,我相信瑛姨母说的话,但看到的结果有出入,难免觉得奇怪。来年我生下孩子,又要以四福晋的身份去面对外头的纷纷扰扰,就想着,也从中学些人情世故的道理。”
觉罗氏道:“瑛福晋说的并没错,能传到我跟前,贵眷之间必然是议论过了,只是没有明着让八阿哥夫妻难堪的必要,而惠妃在宫外还有娘家人和明珠府,她们自然会提醒。”
毓溪点头:“女儿明白了。”
但觉罗氏另有担心的,稍稍犹豫后,还是开口问了:“今日的事,绕不开八阿哥,毓溪啊,你和四阿哥,是要与八阿哥争什么吗?”
毓溪道:“何止眼下,皇阿哥们打从出娘胎起,就无时无刻不在争,额娘不必担心,我们还算冷静清醒,往后若有不明白的事,女儿再回家来求教。”
觉罗氏拉过女儿的手,爱怜地摸了又摸,说道:“你出生时,额娘唯一的心愿,便是你此生平安顺遂,可你有你的命格,拦不住。”
“女儿知道。”
“外人议论你时,我心疼不安,宫里主子夸赞你时,我还是不安,日子久了,忧思成疾,眼瞧着一日日消沉,有天我突然就想通了。且不论外头如何,我若不好,我的女儿还能靠哪个,于是振作起来,身子也跟着好了。”
“额娘……”
“我的闺女,只管随四阿哥闯荡去,额娘在家好好的,你累了倦了,就回额娘身边来。”蜀南文学
母亲对自己深爱如此,毓溪不禁热泪盈眶,但心内愈发坚定地说:“额娘放心,女儿什么都不怕。”
不久后,少夫人陆续回来,母女之间的这些话,也就不便再说了。
这个时辰,皇帝一行早已在行宫安顿,太后要皇帝好生休养两日,不必在她跟前伺候,因此皇帝另住一处宫殿,虽然浩浩荡荡地来了大队人马,行宫内外依旧清静安宁。
此刻,佟妃从太后屋里出来,见八公主独自往外走,拦下问孩子去哪儿,八公主说德妃娘娘给她送了新棉袄,她要去谢恩。
佟妃牵了孩子的手,笑道:“不必去谢恩,佟娘娘替德妃娘娘收下了,姐姐们呢,娘娘带你找姐姐们玩耍。”
八公主说:“五姐姐带着胤禵进山了,七姐姐和我哥在屋子里做功课。“
佟妃不禁笑道:“难得出门一回,胤祥怎么还要念书?”
八公主应道:“元旦前虽不念书,书房里还是布置了好些课业,哥哥他总是先写完了再玩耍,每年都这样。”
“胤祥可真是个好孩子。”
“胤禵年年被德妃娘娘打手心,年年都不记得写好。”
佟妃笑道:“来了这里,乐不思蜀,看样子胤禵这回又逃不过一顿板子。”
说着话,已经到了孩子们的住处,进门时果然见十三伏案书写,小宸儿则在一旁为弟弟裁纸。
“娘娘吉祥。”
两个孩子见佟妃娘娘来,忙起身行礼,小宸儿更是要唤宫女来奉茶。
佟妃温和地说:“我不坐了,你们接着写,娘娘就是想说一句,这两天没事,不必去皇阿玛那儿请安,有事也别烦扰你们额娘,来找我,知道了吗。”
“是。”
“好孩子,接着写吧,一会儿天就要暗了,仔细眼睛。”
姐弟三人恭送佟妃离去,八公主对哥哥姐姐说:“德妃娘娘送我的新棉袄我十分喜欢,正想去谢恩呢,佟妃娘娘把我带回来了。”
小宸儿和胤祥相视一笑,都是人小鬼大的,胤祥摸了摸妹妹的脑袋,笑道:“哥已经替你谢过了,你安心穿着,等哥哥今晚把文章写完,明儿也带你进山好不好。”
八公主却往姐姐身边站,小宸儿搂着妹妹说:“咱们才不去做野人呢,那么冷的天,手都伸不出来,在家暖暖的多舒服。”
胤祥自然不会勉强姐姐和妹妹,定下心来先完成课业,一直写到太阳落山,有宫女进门来点蜡烛,孩子们才发现时辰不早了。
小宸儿出门张望,正要问宫人,五公主和十四阿哥回来没,就见姐姐怒气冲冲地走进宫门,不等她开口招呼,身后又跟进来小十四,亦是满身的不服。
“姐姐……”小宸儿谨慎地开口,生怕火上浇油。
“叫他们备热水。”温宪没好气地说着,回头狠狠瞪了眼弟弟,嫌弃地说,“就你厉害,就你了不起,你那么能耐,你上漠西打仗去啊。”
“姐姐,怎么了?”小宸儿紧张不已,生怕姐弟俩打起来,他们拌嘴吵架还是好的,在宫里就敢动手,都不是一两回了。
但从前打架,是胤禵还小,如今他念书学道理,自诩是个大人,再怎么与姐姐起冲突,也不能动手了,这会子不过是一脸不屑地往他的屋子走。
“你可休想再进山了,回头再把小命搭进去,我这就去禀告皇阿玛。”温宪怒道,“若敢跑出这宫门,你且试试。”
十四并没有理会,只是生气地推开要伺候他的小太监,闷头进屋去。
温宪气得将手套扔在地上,嚷嚷着要宫女为她准备热水沐浴,气冲冲地走了。
只留小宸儿在原地站着,和愣在门前的胤祥、八妹妹,姐弟三人皆是一脸迷茫。
“七姐姐,外头冷,你快进屋,我去问。”胤祥醒过神来,先把姐姐送进门,再往外头来,果然见舜安颜裹着风衣,站在宫门外。
“十三阿哥吉祥。”
“他们怎么了?”
舜安颜无奈地笑道:“十四阿哥受罚不能用弓箭,便拿着短刀冲向猎物,可那些禽兽怎么会原地等着被抓,自然是四散逃窜,如此五公主也猎不到。”
胤祥听了直摇头:“就为了这事儿?”
舜安颜道:“打猎是其一,更重要的是,太危险了。公主说把她的弓箭给十四阿哥用,绝不告诉外人,可十四阿哥不肯也不听,后来失足跌落废旧的陷阱,所幸那坑不深,可是公主吓坏了。”
胤祥一听弟弟掉进陷进里,转身就往回跑,径直来到他们兄弟的寝殿,小安子几个都被撂在外头没让进,他闯进来,便见胤禵手忙脚乱地拉扯被子遮掩什么。
“叫我看看。”
“我没事……”
“你胡闹!”
胤祥生气地扒开弟弟的手,掀起被子,胤禵慌了,死命遮掩,兄弟二人几乎扭打起来。
“疼、疼!”
“你伤哪儿了?”
“我没事,哥你快出去。”
“伤哪……”
胤祥突然瞥见血迹,便用力将弟弟按住,扯下只挂了半截的裤头,惊见胤禵的屁股和大腿后侧,都蹭破了皮,但幸好只是蹭破了皮。
屋子里静了一瞬,十四恼火地发脾气,胡乱用被子将自己裹住,脸上涨得通红。
“怎么会伤在这里?”
“坐着滑下去的,不然呢?”
“姐姐可知道?”
“她只会骂我,当着侍卫的面,当着舜安颜的面骂我。”
胤祥忍不住想笑,又怕伤了弟弟的自尊心,好生道:“好了,叫我看看,若伤得不重,我一定不告诉任何人,明天咱们继续进山打猎。”
可小十四气得不行:“没意思,我不去了,她不过是早来些日子,跟山大王似的,自己手上脸上都带着伤痕呢,当我没瞧见?”
“姐姐也受伤了?”
“是旧伤,可打猎哪有不受伤的,她盯我跟盯逃犯似的,生怕我跑了,没意思,很没意思!”
胤祥正经道:“姐姐都舍得将弓箭借给你,还许诺不告诉外人,你觉得姐姐骂你是图什么?”
十四抿着唇,很不服气,但又没道理。
胤祥道:“姐姐担心你的安危,若是不乐意带你,你们都没机会吵起来。”
胤禵不服气道:“我可没和她吵,满山就听她训斥我,嚷嚷得那么大声,我半句话都没说。”
“舜安颜说,姐姐吓坏了,看你掉进陷进里,她吓坏了。”
“我不是没事吗?”
“胤禵!”
见兄长冷下脸,虽然他们没差几岁,可胤禵还是不敢顶撞哥哥,低下头小声咕哝:“她骂得我脑袋都炸了,我也没顶嘴,我知道是我不好,哥,我真的没顶嘴。”
胤祥说:“先叫我看看伤,若只是蹭破油皮,就不惊动太医,要是剐了皮肉,可不能胡来。”
十四脸涨得通红,发脾气道:“怎么就伤在那里,丢死人。”
忽然听七姐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说道:“胤祥、胤禵,是我,我要进来了。”
十四慌忙往被子里钻,急道:“别让七姐姐进来,求你了,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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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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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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