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就立刻和赵煦道喜起来。
“官家行仁政,朝野称颂,皆言官家乃我朝圣君呢!”太皇太后说着,脸上的笑容,都要压抑不住了
她是最喜欢这种事情,也最享受这样的气氛的。
朝野称颂,天下升平。
何况,朝臣们还连着她也一起吹捧。
说她与太后,保佑拥护圣君,必是千古楷模,实乃大宋圣母,可与周之太似、太任相比。
自然,她现在心里就和吃了蜜糖一样的甜。
向太后在旁边,也是笑意盈盈的说着:“见官家如此仁圣,深得人心,本宫总算对得起先帝的托付了!”
赵煦坐在两宫中间,笑着答道:“这都是太母、母后,平素言传身教之功!”
两宫听了,无比满意,都笑了起来。
这个时候,粱惟简来报:“启奏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帝陛下,权知开封府臣京,率人押送汴京义商孙氏所还钱帛金银香料宝物入宫……”
“乞亲呈账册于御前!”
太皇太后,于是坐直了身子,道:“传!”
“唯!”
……
蔡京押着财宝,进入皇宫的事情。
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汴京城。
“可真舍得……”
“五万多贯呢!”大腹便便的锦衣贵族,站在汴河旁的一个酒楼的阁楼上,望着汴河上的漕船,叹息着也惋惜着。
“主公……”在他身后,一個矮壮的商贾,小心翼翼的问着:“我们也要还吗?”
“咱们欠多少?”
“市易务大概五千贯,官府的白糟钱约莫三千贯,其他还有大概两千贯的商税……”
贵族听着,摸了摸额头,脸上的肌肉抽搐着。
“再等等看……”他说道:“看看情况……”
一万多贯呢!
桑家瓦子里,那个新一代的李师师的赎身钱,也就三千贯!
够买三四个李师师了!
再说了……
万一有大佬站出来,顶着宫里面压力,硬是不还呢?
这样,法不责众,这个事情可能就不了了之了。
类似的事情,过去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而且,当今天子仁圣,欠他一万多贯不还,他也不至于发脾气吧?
这样想着,这贵族就下定了决心,坚决的吩咐着:“就依我的决定,先等等……看一看……”
别人要是都去还钱了。
那他也还。
像他这样的人,在这个汴京城里,自然是占多数的。
善财难舍啊!
……
赵煦站在先帝的封桩库前,看着一箱箱的财货,在被吏员清点后,送了进去。
他看着这些财货,从他身前经过,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神色。
朕的钱!
都是朕的钱!
每一个铜板,都是朕的!
在某种意义上,他是个守财奴。
因为他很清楚,要用钱的地方,以后很多很多。
所以,要搞钱,大把大把的搞钱。
只有封桩库里,存满金银、绢帛、香料、珍宝,他的安全感,才能被填满。
世上无难事,只怕没有钱!
对皇帝来说,尤其如此!
石得一站在他身旁,低声汇报着:“大家,臣听说,昨日济阳郡王回府后,就已经勒令其家人,命那范家正店在今日日落之前,还清一切借款、欠税、利息……”
赵煦微笑着点头:“济阳郡王,朕之舅祖,自然和朕是一条心的!”
石得一低下头去。
带着人,在旁边和入内内侍省的人,对着账册的蔡京,也咽了咽口水。
什么意思?
不还钱,就和您不是一条心?
懂了!
蔡京牢牢的记下来。
……
这一天下午,范升也赶着大车小车,将一箱箱的金银财帛,送到了开封府府衙。
他自然是学着孙赐的说辞,也表演了一遍。
蔡京也是连连称赞,夸他是义商。
然而,在这个下午,也就只有一个范家,主动偿清了全部欠款、商税和利息。
但,整个汴京城的人,却都伸长了脖子,看向了大内。
无数耳朵都竖起来,打探着来自大内的消息。
于是,一些流言,进入了一些消息灵通人士的耳朵里。
“官家真是这样说的?”
驸马都尉王师约,在听完了他家的司阍的报告后,皱起了眉头。
“确实如此!”司阍说道。
“一条心……”王师约咀嚼着这句话。
他有些拿不到准,官家是有感而发?还是意有所指?
他敲了敲案几,然后问道:“吾家那几个产业,欠了市易务多少钱?”んτΤΡS://Www.sndswx.com/
“回禀主公,家中从事的,主要是织、编和果子行的买卖……”
“欠的钱,倒也不多……估计几千贯……”
王家是皇亲国戚,陈国长公主在的时候,家里的事情,都是公主在主持。
公主性情温厚,不欲多事,所以只守着王家的祖产,并没有让王家去向利润更高的酒楼业扩张。
“那就让人清点一下财帛,全还了吧……”
王师约站起身来,说道:“无论官家的意思是什么……”
“王家都不可辜负!”
陈国长公主已经薨逝,王家和皇室的关系和纽带,已经很脆弱了,经不得其他折腾。
……
时间,就在观望中,慢慢过去。
赵煦在宫中,隔一日去一次经筵,剩下的时间,则只是读书、习字、锻炼身体。
但在经筵上,他明显的和曹晔开始熟络起来。
私下里,甚至已经开始拿着曹晔的表字称呼对方了。
这让曹晔受宠若惊,也叫其他三个伴读,看在眼中,记在心里。
于是,在孙家、范家还有王家还钱后。
杨家、刘家还有李家的人,也都乖乖的还了钱。
但,这其中有区别。
杨家、刘家,家大业大,选择一口气连本带利,还清了钱。
但李家就拘谨多了,东拼西凑,也才勉强还掉了本金。
在这三家的带动下,也陆陆续续的开始有人还钱。
当然了,不会有人选择全部还掉。
最好的,也不过是和李家一样,还掉本金,利息就别想了。
更多的人,则都只是试探性的还了一部分。
而且多是积欠的白糟钱。
蔡京那边,每天都会送钱入宫。
而赵煦每次,都会出现在封桩库前,除此之外,他在这个事情上面,再不表态,只在经筵上,开始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
开始叫起,每一个人的表字。
还会在经筵后,跟着种建中兄弟,打完健体的五禽戏一类的养生拳术,赐给所有伴读生还有种建中兄弟茶酒。
于是,当时间来到,元祐元年的二月壬子(二十九)的时候。
赵煦再次在燕援的护卫下,带着经筵官、伴读生们,来到了开封府。
进了府衙,赵煦没有到府衙正厅。
而是,到了府衙内的议事厅中。
“朕闻之,汴京城有义商孙赐、范升等,诚信经营,忠厚可用!”赵煦一坐到那位他准备好的御座,就对着蔡京吩咐:“朕心甚喜之!”
“开封府!”赵煦看向蔡京。
蔡京立刻起身,来到厅中,拜道:“臣在!”
“朕下次,再来开封府时,卿可带这诸位义商,到府衙之中,朕要见一见,这京城之中的义商!”
“诺!”蔡京恭身领命。
心中,却是若有所思。
“官家是要?”蔡京想着:“给这些商贾一个恩典?”
亲拜天子,这确实是无上的荣耀。
若再能将父祖之名,进于君前,就是光宗耀祖了。
这在大宋,一般可是只有新科进士,而且是一甲进士才能有的恩典。
可是……
蔡京知道,这可是汴京。
汴京人,见多识广,那些农村的士人,孜孜以求的东西,在汴京人眼中,是远远不如孔方兄的。
再者……
汴京的豪商大贾们,背后都是外戚勋臣。
所以,此事也不仅仅是商贾们的事情。
还和那些外戚勋臣,密切相关。
所以,仅仅只是一个许其面圣,觐见天颜的恩典,恐怕远远不够!
“官家,还有什么后手?”蔡京疑惑着。
赵煦却已经将这个事情,暂且搁下来——他自有想法。
而且是一个双赢的想法。
等蔡京回到了他的座位上,赵煦就说道:“数日之前,朕与卿等,曾在琼林苑宝津楼中,商议过汴京侵街的问题……还曾约定,五日之后,再做商议……”
“如今,五日已过,卿等可有能教朕者?”
群臣一片沉寂。
过去五天,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在绞尽脑汁的想着如何处置这个事情的办法。
范纯仁、吕大防,甚至专门去请教了,曾经当过权知开封府的孙固,还有曾经出任过三司使的张方平。
邓润甫则专门,请了骞序辰、贾种民等新党新生代的干将参谋,还专门登门拜访了左相韩绛,向他请教。
程颐虽然是个书生,但他的弟子门生里,却有许多熟悉汴京的人。
所以他也召集了这些人议论。
可是,所有人,最后得到的答案却是——无解!
无论是孙固、张方平这样的元老,还是韩绛这样在位的宰相,或者是程颐的学生,骞序辰、贾种民,这样的新党新生代。
每个人,一听汴京侵街的事情,就已经头大。
再听到官家的要求,都是摇头叹息。
骞序辰甚至告诉邓润甫——此事,神仙下凡也难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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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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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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