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南文学>穿越小说>我在现代留过学要离刺荆轲>第两百二十八章 别人家的孩子
  当日,在上京临潢府的元和殿。

  无论是契丹人还是汉人、奚人甚至渤海人,都被南朝的条件惊到了。

  岁币交子化,神话一样,就变成了三百万贯铜钱?

  所有人第一反应不是惊喜,而是疑问。

  “会不会是南朝人在企图骗我们?”

  马上,这个猜测就被人推翻了。

  “他们敢吗?”

  是啊,南朝敢吗?

  不敢的,至少到现在为止,南朝不敢!

  所以,南朝图什么?

  就算是他们的皇帝年纪小不懂事,大臣难道也都傻了?

  所有大臣,乱哄哄的议论起来。

  耶律洪基看着,终于忍不住咳嗦一声。

  所有人立刻安静下来,毕竟,耶律洪基已经在位三十年了。

  虽然中间经历了耶律重元、耶律乙辛之乱。

  但三十年的天子,威权早已深入人心——大部分大臣,在他即位的时候,无论南面官还是北面官,都还未曾踏入仕途,甚至只是一个孩子。

  “不管南朝想耍什么花样!”耶律洪基看向所有人:“都答应下来!”

  “朕才不管他们的想法!”

  “朕只要钱!”

  “撒懒……”耶律洪基看向耶律迪烈:“拟旨给耶律琚、王师儒,南朝条件只要不过分,就全部答应……”

  “南朝人印交子也好,印其他什么东西也罢……”

  “大辽只要有三百万贯可以花费的铜钱,就统统答应……下月朕天安节,南使来朝,便将一切定下!”

  “明年起,依新约行事!”

  耶律迪烈出列拜道:“臣遵旨!”

  耶律洪基于是看向那些一个個看着他,如同饿狼般的北面贵族们,他知道,若真能有每年三百万贯的铜钱可用。

  那么,这笔钱恐怕就将成为他,甚至是太孙延禧将来最大的臂助。

  因为钱,可以换来忠诚!

  耶律迪烈,却想起了一个事情,他问道:“陛下,倘若南朝请求我朝对西虏施压,甚至一起出兵?”

  耶律洪基大笑起来:“每年三百万贯……”

  “南朝真肯给的话,为何不帮他一把?”

  南朝只要保证一年三百万贯的孝敬,大辽有的是炮灰可以派去威慑西虏。

  正好,草原上的阻卜人,最近似乎数量有点多。

  其他契丹北面贵族和奚族的贵族们,也都纷纷点头。

  一年三百万贯的进账,确实足够买大辽友情帮忙牵制一下西虏,甚至帮忙打一仗了。

  耶律洪基的弟弟耶律和鲁瀚更是拍案而起:“若南朝真给了三百万贯,臣弟请愿亲将先帝宫帐军至西京大同府,威慑西虏,迫其臣服!”

  延庆宫,就是契丹语中的窝笃盪斡鲁朵,意为:孳息宫,乃是兴宗的翰鲁朵,也就是宫帐军。

  宫帐军是辽国特色,每一代辽国天子、临朝太后,都有自己的宫帐军。

  其实是大唐的禁卫军翻版。

  只不过辽人吸取了大唐禁卫军即位法的教训,每一代皇帝、太后掌权后都会建立属于自己的翰鲁朵。

  皇帝、太后去世后,他们的翰鲁朵就成为守卫帝陵的军队,以及下一代天子关键时刻的底牌。

  按照契丹人的传统,最小的儿子,继承宫帐。

  自然,延庆宫是耶律和鲁瀚及其子孙的财产。

  而先帝两次兵败贺兰山,素来被耶律和鲁瀚视为奇耻大辱!

  只是……

  耶律洪基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说道:“阿撵不必激动……”

  “朕会命撒懒将兵去大同府……”

  耶律重元、耶律乙辛之乱后,耶律洪基对宗室的信任从盲信,变成了现在的猜忌。

  怎么可能给耶律和鲁瀚机会?

  但,耶律和鲁瀚手中的延庆宫宫帐军,却是他必须拉拢的力量。

  所以,耶律洪基安抚道:“阿撵且安心,若果然要用兵西虏,朕将以阿撵为先锋……”

  “若可破西虏,元昊、凉祚之棺,可由阿撵掘之,也可由阿撵将他们的首级带去庆陵,祭奠于父皇陵前,告慰皇考神灵!”

  耶律和鲁瀚听到这里,才终于拜道:“多谢陛下!”

  他知道,耶律洪基只是在骗他而已。

  耶律洪基根本不可能出兵的。

  派耶律迪烈去吓唬一下西虏,就算应付了事。

  ……

  元丰八年八月壬午朔(初一)。

  在吕公著和张方平的直接干涉下,经筵官们终于将相关的书目确定下来。

  初步拟定,是以儒家经典《礼记》以及从李觏的《皇佑续稿》、《皇佑后集》之中挑选出来的文稿十一卷,定为御书书目,翰林学士承旨兼侍讲邓润甫,为其名之《盱江先生集》。

  《礼记》以范纯仁、吕大防主讲,程颐、吕希哲辅讲,苏辙、范百禄次讲。

  《盱江先生集》以邓润甫主讲,范纯仁、吕大防辅讲,程颐、范百禄次讲。

  程颐、苏辙、吕希哲、范百禄等经筵官,则被两宫授命,整理仁庙庆历至嘉佑时代的言行、法令,定为《元祐御书》,命在明年春二月之前敬呈御前,以备天子读书——这是吕公著的提议,而吕公著则是接受了来自陈州的司马光的建议。

  忙完了这些事情后,两宫就拿着定好的《盱江先生集》,到了福宁殿。

  赵煦这个时候,正好在御花园里看书。

  见了两宫和两宫身后的内臣们手上捧着的书册,赵煦心知肚明是个什么情况。

  于是,小跑到了那些内臣面前,围着他们转了一圈,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这下儿就有书看了!”

  两宫都微笑起来,向太后更是无比欣慰,也无比心疼——这孩子太懂事,太好学了!

  ……

  兴庆府。

  来自汴京的奏报,终于送到了兴庆府的西夏皇宫中。

  西夏梁太后的身体,在这个时候,已经出现了不适,已经不能再正常处置国政了。

  国相梁乙逋,开始全面掌权。

  秉常完全是靠着仁多家的全力支持,才能在这宫廷中有着自由活动的空间。

  所以,当秉常知道,汴京的使者发回报告,赶到皇宫的前殿时,大臣们都已经从殿中次第离开。

  只有国相梁乙逋,站在宫殿前,等候着他。

  “国相……”秉常怒气冲冲的质问:“使者回报这么大的事情,为何不等朕来就做了决定?”

  梁乙逋笑了:“兀卒做的了决定吗?”

  秉常看着梁乙逋,咬着牙齿道:“朕为何做不了?”

  “很好!”梁乙逋将那封奏报丢到了秉常面前:“那么兀卒乾坤独断吧!”

  说完,他就带着梁家的亲卫武士直接从秉常身边走过。

  气的秉常颤抖着手,指着自己的表哥兼大舅子:“跋扈……跋扈权臣!”

  可奈何,他对梁乙逋完全没有办法!

  梁乙逋和他那个死去的父亲梁乙埋,吸取了当年没藏家覆灭的教训。

  大肆蓄养死士,笼络宫中禁卫。

  这皇宫上下,几乎都是梁家的人。

  秉常若非现在身边随时跟着一支仁多家的禁卫,便是在这个宫里面,也没有自由活动的可能。

  梁乙逋回过头,看着秉常,叹了口气,道:“兀卒,若无臣父子,大白高国早就灭亡了!”

  “臣和臣先父,为了大白高国,流血又流泪,兀卒缘何如此猜忌?”

  “难道要逼臣效司马昭之事?”

  这是事实!

  大白高国,能维持到今天还不倒,全靠了他爹梁乙埋和他的苦心维持。

  不然早就四分五裂了!

  说完,梁乙逋拂袖而去。

  脑海中,却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方才殿上议论的时候,一个忠于他的贵族,悄悄的和他说的话——南蛮的条件,倒也不是不能答允……

  只消南朝册封国相为夏国王……

  那个人的话,自然是被梁乙逋立刻打断。

  但是,现在,却又如魔咒般在梁乙逋脑子里回荡。

  当然,梁乙逋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且不说国中,嵬名家的权贵和仁多家、禹藏家等势力,绝不会认梁家,梁家也没有能力打赢内战。

  便是国外的压力,也足够让他清醒。

  北朝、南蛮,都绝不会让梁家篡了嵬名家的帝位!

  只要他敢做篡国的事情,南蛮的赵官家、北朝的耶律家……

  会联起手不惜代价也要将他挫骨扬灰!

  正是这个原因,当年,他父亲才只敢囚禁秉常,斩杀秉常任用的汉臣。

  连废秉常都不敢做。

  ……

  秉常捡起被梁乙逋丢在他面前的奏疏。

  他打开一看,整个人如蒙雷击。

  南蛮欲以三百万贯岁币,与北朝联手夹击?

  这……这……

  秉常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的脑子嗡嗡嗡的响着。

  这个时候,殿中走出来一个戴着桃形金凤冠,身穿着对襟窄袖拖曳连衣红裙,捧着香炉,和秉常年纪差不多的女子。

  “兀卒……太后请您入宫说话……”

  秉常看了一眼那个女人,是他的皇后,也是梁乙逋的妹妹,更是他唯一的儿子的生母!

  看着对方,秉常迟疑片刻,终于点头。

  心中却无比悲哀!

  他即位的时候,才七岁不到,任由太后、国相操纵。

  好不容易亲政了,却又被囚禁,他任用的大臣,也都被斩杀。

  如今,他的儿子才三岁。

  他若不幸,那个小孩子就又会重蹈他的覆辙。

  想着儿子,李秉常打起精神,跟着梁皇后步入宫殿,进入帷幕。

  然后,看到他的母亲,也是他的梦魇——梁太后靠在病榻上,脸色有些不自然。

  “兀卒来了……”梁太后看着秉常,如同往常一样道:“坐吧……”

  秉常坐下来。

  “兀卒听说了南蛮北朝欲联盟的事情没有?”梁太后问道。

  “有办法吗?”

  秉常摇头。

  梁太后叹息一声:“都是老身的错……”

  “对不住毅宗皇帝的托付……没有把兀卒教好……”

  秉常听着,脸色变得无比阴暗。

  但却不敢反驳!

  梁太后看着他的脸色,继续说道:“也是老身福薄,没有南蛮的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福气好,佛祖不保佑老身……”

  “亲生的儿子,自己肚子里掉下来的肉,都不和老身亲近!”

  她自看过了嵬名谟铎和吕则陈聿津的密报。

  “兀卒不服?”梁太后看着自己这个儿子,愚蠢幼稚天真的儿子。

  她对自己的侄女,梁皇后道:“皇后,把嵬名谟铎和吕则陈聿津的密报给兀卒看看……”

  “让兀卒看一看,南朝的小皇帝是怎么做的?”

  于是,两份厚厚的奏疏,送到了秉常手中。

  秉常翻开,看了一会,就不屑一顾的笑起来:“南蛮自吹自擂,母后也信?”

  梁太后看着自己这个蠢儿子:“兀卒仔细看看!”

  “看看人家是怎么夺权,你又是怎么夺权的?”

  她看向小梁皇后:“皇后,告诉兀卒,老身是如何看的?”

  “人家一个十岁的小皇帝,尚且知道,靠着孝顺、聪俊、懂事来掌握大权!”

  “无论他是天生仁孝聪俊,还是他真的少年就已经有着如此城府和心机……”

  梁太后激动的说道:“兀卒今年二十五岁了!”

  “毅宗在兀卒这个时候,已经得到了国中上下的拥戴,早已经铲除了没藏家,大权独揽……”

  “兀卒呢?”

  “南蛮太远学不来,兀卒怎么就不和毅宗皇帝学?”

  李秉常被说的低下头去。

  梁皇后默默地坐到自己丈夫身边,然后将太后画好的地方,指给李秉常看。

  李秉常看着看着,眼睛渐渐地变了色彩。

  他猛地抬起头:“这些都是真的?”

  “南蛮人尽皆知……”梁太后道:“嵬名谟铎、吕则陈聿津也在殿上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嵬名谟铎说:窃观南蛮新君,年虽幼冲,临朝俨然颇具雄主气度!”

  “吕则陈聿津,也报告说:臣观南蛮少君,行止有度,言谈有法,观之与景宗(元昊)少年颇类……”

  “南蛮还准备邀请嵬名谟铎和北使一起旁听经筵……”

  “算算时间,也就这几天了……”

  “没有信心,他们会公开邀请嵬名谟铎和北使旁听?”

  李秉常听着,头低的更低了。

  梁太后见着,也只能叹息两声。

  这个儿子算是废了,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孙子身上了。

  可是,孙子才三岁……

  什么都看不出来!

  将来,他却要面对南朝的那个怪物皇帝!

  怎么办?

  梁太后也不知道!

  只能希望菩萨保佑,对方早夭!

  ……

  差不多同时。

  辽国上京临潢府。

  辽主耶律洪基,正在亲自检查自己的孙子功课。

  十岁的耶律延禧,在祖父的面前,磕磕绊绊的背着老师们教的东西。

  “昔在……昔在帝……帝尧……”

  “聪明……聪明文……思……”

  耶律洪基听着耶律延禧背的磕磕绊绊,脸色渐渐暗沉下去。

  “赵孝严!”他直接打断了耶律延禧背书,传唤起他专门给耶律延禧选的老师。

  枢密直学士赵孝严连忙持芴上前,拜道:“臣在!”

  “汝是怎么教太孙的?”

  “为何太孙至今连《尧典》都背的如此艰难?”

  赵孝严只能谢罪:“臣有罪,乞陛下责罚!”

  “责罚?责罚!”

  耶律洪基不满的说道:“光是责罚就够了吗?”

  “光是责罚就能让梁王读通《尚书》、《春秋》了吗?”

  “光是责罚,就可以让梁王会自己查说文解字,自己看奏疏,自己批阅了吗?”

  “若是这样,朕天天责罚你们!”

  赵孝严只能跪下来谢罪:“臣无能……”

  耶律洪基吁出一口气,然后看着那个已经吓得人都要傻了的孙子,无奈的道:“延禧,到皇祖父这里来……皇祖父从今天开始亲自教你读书!”

  他就不信了。

  他亲自教梁王,还能不如南朝的两个妇人?

  于是,这一天,年幼的大辽梁王、皇太孙耶律延禧,第一次知道了一个年纪大约和他差不多,估计大一点的人——赵煦。

  南朝的皇帝。

  已经自学读懂了《春秋》、《尚书》,遇到不懂的他就会查说文解字,甚至还下令大臣编辑字典。

  这是什么怪物?

  耶律延禧不知道。

  但他只知道,从这一天开始,从前对他无比慈祥、溺爱的皇祖父,变得无比严格。

  总是要拿他和那个叫赵煦的南朝皇帝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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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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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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