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犹豫了下,转身问他,“我明天还能……”
“不能。”
不等她话说完,孟阙便冷淡地拒绝了她。他说过,至此一次,不能再有交集了,这很麻烦,也很危险,不管是对他还是对她来说,都是。
“可我还没有问你要及笄礼物。”
俞纯转了下眼珠子,立即机灵地想到绝佳的理由。
哪知,男人只是清冷地望着她,“贺礼会送到……”
“那你人会到吗?”小姑娘执拗地追问着,眼里满是焦急,“你,你说话可是要算数的,你是首辅,不能骗小姑娘的!”
孟阙明明坚定了要摆冷脸的,却还是被这理直气壮的话给逗得唇角翘了下,随即压住,点了下下巴,“嗯,承诺过的,算数。”
但其他的,就不会再许诺了。
俞纯鼓了鼓腮帮子,想到什么,又释然了,语调轻松地道,“好吧,首辅哥哥公务繁忙,俞纯就不打扰了,我先回去了,你回去路上小心,晚安。”
晚安?
孟阙还没反应过来这两字的意思,就见小姑娘提着裙子,跳下车,她差点没站稳,他本能地伸出手,但对方头也没回,又活蹦乱跳地到了郡王府后门,敲门,进去,门关上。
又一次,孟阙看着她背影消失在眼前,才收回视线。他却没有意识到,从前都是别人目送他的身影走远的……
“回吧。”
孟阙只带了一名会武功的侍从赶车,走的人烟稀少的小路,他正要闭眼小憩,却眼角余光扫到俞纯所坐的位置上……
那本他以为是什么诗词歌赋的……民间话本。
脑子里一瞬就闪过那行字,他立时苦笑,头一次觉得自己这好记性不是好事。
他将话本拿过来,本想放入袖中,这时,车顶忽然一沉,他眉眼倏然划过冷冽之色,将话本放在一旁,从座位底下抽出一把短剑。
马车骤然停下,侍从急促紧张的声音传来,“大人,有刺客,您先别出来。”
孟阙神色冷沉,没有半点慌张,只是抬手,接住了车顶杀手举起砍下的刀,冷兵器相撞,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外边很快就响起打斗之声。
小半个时辰后。
“处理干净。”
孟阙拿出帕子,拂去剑上的污血,眼睑微敛地立在马车一侧,淡淡扫过地上的几名刺客的尸体。
可惜了,逃了一个,这几个都是见事不成又逃不掉,服毒自尽的。
“是!”
侍从叫来的护卫很快也赶到了,他们将尸体拖走,该查的查,该埋的埋。
“大人,您受伤了!”
侍从回来,忽然眼睛一定,看着孟阙左手胳膊处,那里,袖子被划破,露出流血的刀伤。
低眸撇了一眼,孟阙轻描淡写地“嗯”了声,随后回到车顶被划破的马车内,他的脸色很不好看,也不急着处理伤处,只坐在那,一个人陷入黑暗与沉思中。
和回程遭遇刺杀的孟首辅相比,俞纯的日子就显得太轻松了点。
她回来时,小翠提起的心终于落下,“我的小姐啊,您怎么回来这么晚?还好郡王和王妃命人回来通传过,说会晚些回,要不然啊,您今天就等着挨说吧!”
打湿了帕子给俞纯净面,小翠絮絮叨叨的,“您……今日没做出格的事吧?”
转念一想,得,偷跑出府,和孟首辅私交过密……还晚归,已经够出格的了,还能出格到哪?
俞纯“唔”了声,懒洋洋的,“没有,就是去瞻仰了下首辅府,顺便蹭了顿饭。”
说着,她忽然又坐直了,将食盒递给小翠,“喏,我让首辅大人的侍从帮你买的酱肘子!”
还好她回来时记得这茬,要不然,酱肘子铺都要打烊了!
小翠抱着食盒:“……”
忽然觉得这像是断头饭,毕竟,小姐做的事,叫她提心吊胆的。
孟阙办事,果然叫俞纯放心,郡王夫妇回来时都快子时了,她早就会周公去了,所以夫妇俩也没过来打搅她,估计也是累着了,洗漱过后就歇下了。是以,俞纯偷跑出府这事,夫妻俩完全不知情。
只是次日,听说孟首辅告假在家——托肘子的功劳,俞纯现在成功多收买了个后门的小厮,这小厮打听消息还真有一手。
她听了,立即来劲了,这哪里是告假休沐,这是在等她这条鱼上府啊!
但不巧的是,郡王夫妇也在家,郡王忙了两日便累得罢工了,他自己请假自己批准,也没人敢说不行。
所以俞纯想在他眼皮子底下偷溜,还有些难。
偏巧午膳时,她又听郡王爹幸灾乐祸地说起昨晚孟首辅遇刺一事,她险些筷子掉了,忙问,“遇刺?几时的事?他有没有受伤?”
郡王妃给俞纯夹了一筷子糖醋鱼,闻言,不禁抬眸打量她这目露焦急的神情。
俞纯忙收敛了,只好奇似的补了一句,“他怎么这么招人恨啊,大晚上在外边也会被刺?”
“你怎知他是在外面遇刺的?”郡王妃忽然目光如炬地看过来。
“……”俞纯眼角一抽,险些露馅,但她面不改色地接道,“爹爹说的啊,说大街小巷都在议论,那不就是在外头遇刺才能这么轰动吗?”
郡王妃便收回视线,语气淡淡的,“这京中也不太平,你老实在家待着,接下来,我便在府上陪你。”
俞纯:“……”娘,要不你还是陪着我爹吧!
“要我说,他就是树敌太多自找的,天煞孤星真不是冤枉了他,你看,克妻不说,他自己也倒霉吧!”永清郡王喝了口汤,摇摇头,这会倒是不幸灾乐祸了,颇为感慨地道,“皇上就是宠信他,这不,听说他遇刺,补品一流水地往他府上送不说,我听说啊,又给他相看了姑娘!”
“什么——”俞纯这下是直接将筷子一拍桌上,绷着小脸扬了声音了,昨儿还和她二人世界(哑婆婆不算数),送她回家,今天就又收集未婚妻了?
这都第六个了!他是想凑齐七个召唤神龙吗!
有昵称的c:啧,真是妙啊,你不刚好就是第七个?召唤神龙是难了,金龙鱼可以,哈哈哈哈……
俞纯:你这梗,一点都不好笑==
她这大反应,叫郡王夫妇同时狐疑地看过来,“你这么激动作何?”
“不是,我就是替那些姑娘急,这,谁家这么倒霉又被相中了?”俞纯急中生智,一边解释一边又套话。
果然,郡王这个傻白甜立即就上钩了,“这次啊,门第又低了一节,据说是柳侍郎的女儿,这孟阙好歹是一朝首辅,就因为这么个命格,相看的姑娘从王亲、士大夫的门第,都到寒门了……也是时运不济。”
柳侍郎的女儿?
俞纯默默记下了,晚上出去刺探下敌情,要是能将这炮灰命数的六娃劝走,也算是夜行一善了。
呼啸而过的x:小鱼儿这姑娘能处,有克妻的男人她是真敢自己上。
有昵称的c:毕竟是命硬鱼,孟阙死了,她都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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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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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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