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方华黑黝黝得几乎是没有一丝活气的眼睛,宋允将碗搁到了桌子上,后知后觉的想到了自己需要拿些吃食过来。
而且,不知为何,对上这样的方华,宋允有些怵他。
所以……
她觉得还是让慕容止过来好一些。
这般想着,宋允轻声道,“你身子还虚,身上的伤口不少,从昨日到现在都未曾进过食,你等一会,我去拿些吃食过来。”
说完这句话,见方华还是一副神色怔然的样子,宋允心下轻叹,转身径直离开。
在到了门边的时候,她又看了方华一眼,轻轻的将门带上,她这才朝着另一头走去。
“殿下,方华醒了。”一进院子,宋允就看到了慕容止,他位于院子中,神色清冷。想到了方华如今的样子,宋允思来想去,还是跟慕容止说了一下。
“我知道了,你先去准备吃食吧。”眼皮微掀,看着宋允,慕容止温声开口。
得了慕容止的话,宋允轻抿了唇,随后才朝着厨房走了过去。
将粥熬上,她默默的在厨房中等着。
在宋允走向厨房以后,慕容止转动着轮子,朝着旁边的院子而去。
在木门面前停了下来,他轻曲起手指,敲了敲门,半晌后,见没有人回应,便推开了门。
在开门的那一瞬间,外头的光亮倏地大范围的撒入了屋中,明晃晃的照在了屋内的人身上。
眼睛微眯,目光落在了屋子里似是已经了无生气的人身上,慕容止倏地出声,“你真以为,杀了她的,仅仅只是姬忧?”
这一句话,如同巨石敲击了湖面,几乎在方华的心里扬起了轩然大波。
“你什么意思?”在慕容止话应刚落的时候,方华忽地抬起了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你杀了姬忧一事,闹得颇大,甚至还搭上了旧族部下,可你也不想一想,你这般做,谁获利最大?”目光冷然,嘴角微微的勾起,慕容止视线落在了指尖上,看了半晌,才又开口,“你们家族向来中立,西夏皇储封位在即,你想独善其身,怕是不等。”
“某些人,已是等不及了,你且再好好的想想吧。”
“你说清楚……”
脑子似是已经转过了弯来,方华将慕容止所说的话全都听了进去,可也因此,他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谷里。
是了,一切都太过于顺理成章。
这不正常。
垂下了眸子,似是想到了点什么,方华的眼眸中晦涩难当。
目光落在了汤药上,他沉默了许久,艰难的起身,朝着桌子边走去。
在桌子旁停了下来,缓缓的伸出了手,将桌上的汤药捧起,一饮而尽,极苦极涩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开来,可他却仿若不觉。hτTΡδ://WωW.sndswx.com/
……
自打方华醒来,他便住在了小七的家里。
小七一直没有出现,方华也一直没有离开。
在听了慕容止所说的,方华已经彻底脱离了军机营,军机营中不再有方华这个人的时候,宋允本以为他是早晚都要离开的。
没成想……
他这一待,便是待了好久,大有要永远的在这里住到天长地久的架势。
对于小七的事,宋允一直不敢问,可心里头也有了个隐隐的猜测。因着心中这个没有经过证实的猜测,她一想起小七,就鼻头发酸。
不过,她总是觉得,只要猜测永远只是猜测,那么她还是能抱着一丝念头,觉得小七总有一天,会回到冀州城。
明明……
那一日,她欢天喜地的带了所有的银钱,要去赎方华的。
可是,在春日将过,小七院子中养着的狗尾巴草长势惊人的时候,方华出了一趟门,再回来的时候,便捧了一个瓷罐盒子回来。
他说,小七在里头。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宋允鼻头一酸,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她很疑惑,为什么当初小七只是像往常一般出去了一日,便再也回不来了。
可一想到方华神秘的身份,宋允觉得自己好像也能隐隐的察觉到真相。
方华和慕容止之间有秘密,这是毋庸置疑的。
和慕容止一同有秘密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寻常人。小七会这般,想来也是被殃及了。
同方华一起,宋允带着慕容止,给小七在院子里头挖了个深坑,在她说着应该将装着小七骨灰的瓷罐放进去的时候,方华突然抬头,轻声开口:“夫人和公子,能为我们证婚吗?”
“小七说过,若是我愿意,在带我离开军机营后,她是要和我成婚的。”似是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方华露出了一抹极柔和的笑意,眸中带着缱绻,他直勾勾的盯着手中的瓷盒,眼底深处带着怎么也抹不开的偏执。
看着他这副模样,宋允心中又是惊骇又是觉得心酸。
她感到惊骇的,是方华骇俗的举动,而心酸的,却是他对小七的情感,原也是如此的深重。若是小七还活着,她定会很高兴方华的情感同她一般,就像她喜欢他那样,他也喜欢她。
沉默了许久,同慕容止对视了一眼,宋允看着方华眼里的期盼,终究还是心中不忍。
“自然是可以的。”她轻声说道。
“多谢。”抱紧了怀里的瓷盒,方华嘴角泛起了一抹浅浅的笑意,他温声道谢,眉眼间尽是温柔,就好似,和从前的他一样,一般无二。
也不知方华是做了些什么,就在宋允忙上忙下的要准备给他和小七当证婚人的时候,他就将早已准备好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婚礼所要用的东西,他皆是已经付了银钱,让冀州城中的商贩送上了门。
因着他这一举动,冀州城的大多人都知道了,在城尾有个西夏奴,要同死人成亲。
对于方华的大张旗鼓,宋允不是很能理解,在她看来,这样的事情,放在冀州城,因着方华西夏人的身份,他应当是会遭受非议的。
站在慕容止的身后,默默的推着他出了院子。在门口处停了下来,看着隔壁来来往往的人,宋允隐隐约约中,听到了各样人的闲言碎语,有些在她听来,可以说是不堪入耳。
生气的上前和几个将话说的过分的人议论了几句,在他们离开以后,因着刚和人梗着脖子吵过,宋允的脸红扑扑的。
看着这样的宋允,慕容止默了一会儿,鬼使神差的,倏地将指尖覆盖在了她的手背上。
在触上少女滑嫩白皙的手背之时,密密麻麻的痒意点点的透过指尖,传到了自己的心中。
“他们这些人,无论男女,真是一个个的,舌头伸得老长,天天在这嚼舌根,真是讨厌。”恨恨的瞪着那些说小七和方华闲话的人,宋允心中依旧很是恼怒。
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有的人,总要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旁人,即使被他们所揣测的人同他们并不相识,可他们却还是以看戏的姿态,用戏谑又刻薄的语言来对旁人指指点点。
就好似这般,能让他们的心里得到极大的愉悦一样。
“莫气了,他们,当是不在意这些的。”余光瞥过了院子中,正一心一意的擦拭着瓷盒,一点也没有被外头的情况所影响的方华,慕容止对着还在恼怒当中的宋允轻声开口。
听到这话,宋允明显一顿,下意识的就朝着院子里望去,她也看到了在轻柔的擦拭着瓷盒的方华。
他姣好又带了几分病弱的面容在这一刻对着瓷盒露出了温柔的笑意,明明应当是很是瘆人的画面,但看着他的举动,宋允心里竟诡异的平静了下来。
慕容止说的对,无论是小七,亦或是方华,他们都不在意俗世对他们的看法。
她应当明白的。
在初认识小七的时候,她便已经跟在了方华的身边。他们身边所遇之人,大多对他们很是刻薄,这个世界回馈给他们的善意太少了。
许是这样,他们也便不在意旁人的目光。
方华如此大张旗鼓的要同小七成婚,应当是想让大多的人都知道,他们成婚了。
即使受到的祝福并不会太多,但许是,他想通过这个方式,让冀州的人记住小七曾存在的痕迹。
事实上,宋允的猜测对了。
同小七成婚,本也就是方华心之所向。可他却不想小七只停留在自己的记忆中,他的小七,永远都像尾巴一般,隐藏在暗处,没有人注意到她,却总是生机勃勃,试图将他拉出黑暗。
即使他会永远的将她留在身边,却也不想她在这个世间的痕迹,随着时间的流逝,被一点一点的抹去。
她该留下点什么的。
垂着眸子,目光缱绻的看着瓷盒,方华眼眸微抬,看着已经散去的人群,心中的偏执逐渐加深。
“小七,我会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撇脚的大朔话被温和且充满磁性的嗓音渲染,带上了几分难言的意味。
微风撩起了男子垂在身侧的,浅色发梢,日头下,男子面色苍白,明明是在白日,却仿若鬼魅。
【作者题外话】:今日更新结束,明天白日再见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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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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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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