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尹温烈指了指身前那些还是纵情歌舞,喝酒吃肉的义军兄弟,这似乎将是他们在经历沙场的残酷之前,最好的一顿晚饭。但叶居霜的注意力全然不在那些士兵身上,而是垂下眉眼,望着尹温烈身边散落满地的酒坛,感触良多,故而她苦笑着说道:“你这哪里是多喝几杯......”叶居霜将一个个酒坛扶正,摆在自己身前,粗粗一点,竟然有七八小坛之多。
见身旁尹温烈又要抬手举起酒坛灌酒,生怕他喝坏了身子,明日一早起床头疼的叶居霜便劈手将酒坛夺下,语重心长的说道:“尹大哥,你可不能再喝了!晚些时候,我去给你熬一碗醒酒汤,免得明日起身,又叫着头疼。”但夺下了那尹温烈手中的酒坛,叶居霜自己倒犯起了嘀咕,不禁自言自语道:“这酒,真的就这么好么......”尹温烈闻言,开玩笑说道:“要不试试?”谁料那叶居霜闻言先是一愣,随后竟真的抬起酒坛凑到嘴边,抿了一小口,谁知却被那刀子似的烈酒呛得直咳嗽。
尹温烈见状,赶忙回过神来,也将叶居霜手中的酒坛夺下,苦笑着说道:“你这丫头,我乃是开玩笑,为何你还当真的......”说罢,他又将酒坛凑到嘴边,奈何却察觉到了身旁来自叶居霜的灼灼目光,故而清醒了些,便将手中酒坛放下,不再饮酒,反倒说道,“酒不是好东西,还是别碰了为好,免得耽误大事。”说罢尹温烈遂站起身来,提着乱雪枪就往外走,叶居霜也赶忙起身,追上前问道:“尹大哥,你往哪里去?”んτΤΡS://Www.sndswx.com/
但见那尹温烈清醒如常,翻身上马,拨马回转对叶居霜说道:“今夜虽说我等屯兵城中甚是安全,但仍不可放松警惕。我要去城门楼处查探查探,未雨绸缪。霜儿,你还是早些休息罢......”说罢,便跃马扬鞭,扬长而去。望着那渐行渐远的尹温烈的背影,听着那逐渐远去的马蹄声,叶居霜感慨良多,长叹一声,终是没有追赶上前,而是默默转身,将那酒坛收好抱走,临行前又望了一眼尹温烈的背影,早已化作黑夜里的一颗白星,看不甚清晰。叶居霜又轻叹一声,无忧多言。
再看那卫军的骑兵距离元海府城不过三百里远,想来明日便可抵达城下。这卫军骑兵的统军将领乃是卫国骠骑将军刘辩,乃是卫国权臣当朝太尉的亲外甥,故而十分器重于他。此人也有些才能,自幼饱读兵书,但每每浅尝辄止,还自诩已然学到精髓所在,无有必要全都学完再做到一丝不差。也因此他恃才傲物,容不得他人,心高气傲,目中无人,在朝中的名声也不好。奈何偏偏有刘通罩着,别人也奈何不了他。
而这身为骠骑将军的刘辩此次竟是初次随军出征,又亲率卫国最为精锐的一万虎豹骑,极为凶猛。在先前攻打江南边关及各处州府之时,刘辩率领其麾下的一万虎豹骑穿插于战场之间,如扫地一般将江南各州府的督府军扫的是七零八落,根本无法与来势汹汹的卫军对抗。年仅二十三的刘辩便为大卫立下赫赫战功,有人说他将是卫国第二个沈钦,但也有人因为这个传言,说刘家总有一日会造反自立。但经过数场恶战之后,这位颇有手段的少将军便用自己的实力与自己舅舅的权力将那些质疑反对的声音尽皆压下。
也正是此人派出的哨探,第一时间得到了尹温烈等人组建的起义军将要路过元海府的消息,也是他主动请缨,率领麾下机动性极高,作战迅猛无比的精锐虎豹骑直奔那元海府,将新兴崛起的义军消灭在摇篮里。这刘辩虽性如烈火,却不同于那鲁莽的庞征,而是会充分运用自己的头脑,故而这样一支人马与领军将军,对尹温烈等人来说,无疑是最不想碰见的对手。
而此时此刻,他们并未没星夜兼程,而是在距离元海府还有三百里的平云山驻扎。刘辩正端坐在自己的中军大帐之中看着地图思索着甚么。这空荡的中军大帐与别人的并不相同,无有帅案沙盘,无有将军左右,只有刘辩一人与一张高高悬挂的地图,他从不肯听取他人的意见,军中大小事务都是由他来决定,他的部下只需要执行他的命令,并不需要自己动脑子。这是刘辩的习惯,他喜欢一个人待着,不被人打扰,才能安安静静的思考问题。
但此时中军大帐却被人挑起,且看那刘辩的部下正要闯进大帐,身旁的同僚与门前的侍卫将其死死拦住,但那人却还没有领会这些人的用意,反倒诧异的问道:“军情紧急,你们为何拦我?我要见将军,我要向他禀明军情!”奈何身旁的同僚瞥了一眼帐中刘辩的背影,压低嗓音赶忙解释道:“你不要命啦!无有将军的命令谁也不能进帐打扰他,天大的事也不能!”那人不信,偏要硬闯。这你推我搡的纠缠之间,那争吵声便落入刘辩的耳中。且看那刘辩眉头微皱,当即说道:“左右,将此二人推出帐外,斩首!”那二将大惊,还未回过神来,帐前的侍卫却早已司空见惯。
正所谓好言难劝该死的鬼,那两个侍卫便上前来按住那二将,尚在愣神之中的二人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倒是那行刑的刀斧手,虽说也在心底为这二人遗憾可惜,道不平,却无可奈何,无计可施,只能怪他们命不好,错跟了这刘辩。且说二将的人头被送到那刘辩帐前,报与他知晓,刘辩也只是点了点头,并未多言。临阵斩将乃是大忌,但偏偏刘辩不信这个邪。且看他琢磨了将近一晚上,终于钻出营帐,传令诸位将军都来到中军大帐前,听起调令。而那先前被斩下的两颗血淋淋的头颅还摆在帐前,刘辩就好似没事人一般,只是众将官望见此幕,战战兢兢,汗不敢出。
且看那刘辩扯开嗓子朗声对众人说道:“诸位,经哨骑查探,如今那江南乱军已然与元海府合兵一处,想要抵抗我大卫的铁蹄,此举无非是白日做梦,自取灭亡!俱查探,那元海府中,现有乱军及督府军共计两万余人,虽人数众多,但却是一群乌合之众,苍蝇蝼蚁,毫无用处!等到我大军到时,必会叫他们在我们的铁蹄之下瑟瑟发抖——前人有兵法所云,凡攻坚夺城者,须得数倍兵力于守方,否则,城围而不能下。我以为,这些都是瞎胡扯!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今日我等兵力虽不如其,但比起那些乌合之众,草头百姓,我等俱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悍勇精兵,只消稍用计策,必能大破之!而本座已有决断,请诸位静听——”
《孙子兵法》中曾说,故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故小敌之坚,大敌之擒也。夫将者,国之辅也。辅周,则国必强;辅隙,则国必弱。而这刘辩自幼熟读兵法,偏偏不喜按兵法常规行事,换做他人,必然知晓“知可以战与不可以战者,胜”的道理,审时度势,知晓这仗自己乃是骑兵攻城,无有多少攻城器械,马匹更是上不了城楼,人马又略少于那元海府城中的守军,本不可以打。但这刘辩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不走寻常路。
又所谓“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又或是“善用兵者,避其锐气而击其惰归”,亦或是“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反之亦然。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攻其不备,出其不意”等诸多道理。刘辩不是不知,正因为他太明白,故而才会领悟“兵无常势,水无常形”之道理。有些时候,出其不意的布局,出现在敌人最没有想到,最没有防备的地方,用敌人最没想到的方法,都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这刘辩便是善用奇招,而不喜稳扎稳打,此举虽能一时占得便宜,只怕却不能常见。但刘辩却依旧我行我素,他吩咐留下五百士兵,昼夜交替,时刻不停的修筑营寨,将营寨修缮的极为宽敞,且多立旗帜,甚至扎成草人立在那哨塔之上,一来是吸引那姜国哨骑的注意力,二来也是混淆视听,叫其不知卫国骑兵究竟有多少人马。而除此之外,刘辩还将剩下的人马分为十余批次,每一批不过千八百人,皆口衔叶马衔枚,趁着夜色,小心翼翼的分批扯出这刚刚筑好,还在修缮扩建之中的大寨,一直后撤数十里,才重新上马,分批从不同方向向元海府进发,且多隐藏于山林之间,目的便是出其不意的逼近那元海府。
仅凭刘辩手上这些许兵力,想要围城自然是不切实际,故而他便想要用计,将尹温烈等人引出元海府城,再以自己凶悍的骑兵横扫义军,使其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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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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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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