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安一个激灵,立刻大吼道:“还愣着干什么!立刻把人追回来!”
其余黑衣人这才匆匆忙忙地行动了起来,握着手中的武器便追了上去。
一时间,无数枝箭矢朝着陈歌的马车袭来,几个侍卫一边艰难地阻止着那些追上来的黑衣人,一边要保证夫人的马车安全跑出包围圈,一时都有些力不从心。
眼见着燕侯府的人很快又倒下了三个,陈浩安嘲讽地一扬嘴角。
“他们这不是不自量力吗?就这么几个人能跑到什么时候?最后,还不是逃不过被抓回来的命运。”
他说完,见身旁的男子一直没有回应,不禁有些奇怪地转头看了一眼。
这一看,不由得让他心底一惊。
只见身旁的男人身子微颤,脸上带着因为隐忍而微微扭曲的神情,唇角却高高扬起,妖冶的蓝瞳中,此时布满了蛛网一般的红血丝,轻声细语地道:“很好,很好,这女人跟魏远真不愧是夫妻,比草原上的兔子还能跑。
呵,既然如此,我也不必给她留什么情面了,就此把她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送到魏远面前,效果也是一样的。
嘶——这样一想,还真是让人兴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呢。”
他边说,边将身边的一匹马牵了过来,迫不及待地翻身而上,手里提着剑便风驰电掣地追了上去。
陈浩安嘴角微抿,想着方才那男人的神情,摇了摇头在心里暗叹:“果然便像单于说的,他这个四儿子太小孩心性,虽足够心狠手辣,却难成大事。”
他也没追上去,轻轻靠在了一旁的树上,看着已是见不到一个人影只能隐隐听到刀剑声响的密林。
“陈郎君,就这样让少主一个人过去好吗?我们不用过去帮忙?”
一旁的一个黑衣人皱眉问。
“四殿下不会乐意你们扰了他狩猎的乐趣,”陈浩安淡淡道:“不管如何,最后燕侯夫人再也回不去,也算达成了我们的目的。
你们派个人去跟前面放哨的人说一声,盯紧了,有什么情况立刻过来报告,燕侯的军营就在这附近,难保他什么时候便会带人过来。”
那黑衣人一愣,没再说什么,应了一声便快速往前去了。
密林里。
马车横冲直撞地拼命往前跑,也不管前面有没有路。
然而不管怎么跑,似乎都没法甩开后面蜂拥而至的黑衣人。
陈歌努力压下自己把头探出去一看究竟的欲望,紧紧地扶着窗沿,高声问外头的车夫:“外面还剩多少侍卫?”
“回夫人,”车夫的声音仿佛紧绷的弦,稍微用力便要断开似的,“我们的人,只剩两个了!”
陈歌不自觉地暗暗咬牙。
虽然知道这次逃出来是孤注一掷,但不逃,更是任人宰割的下场。
何况,那男人对魏远有着一种近乎扭曲的恨意,她不敢相信,他会利用她对魏远做什么。
所以,即使希望很微小,她都必须逃。
可是,这般看来,不过一刻,她又会被抓回去。
要冷静,肯定会有别的方法的,一定要冷静。
陈歌努力地平静思绪,大脑急速地运转。
然而,不等她想出什么,马车又猛地停了,外头传来车夫绝望的声音:“夫人……”
陈歌一怔,立刻推开车门看了出去,当看到外头高耸的悬崖时,她心都凉了。
这是天要绝她。
“夫人……”蓝衣也有些六神无主了,忍不住低低地哭了起来。
陈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安抚地拍了拍蓝衣的肩膀,走下了马车。
没一会儿,十几个黑衣人就从树林深处跑了出来,为首的,正是方才的胡人男子。
他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直直地站在平地上的陈歌,伸出鲜红色的舌头,妖冶地舔了舔唇,轻笑着道:“夫人啊,你这又是何必呢。”
“就跟陈大郎君一般,我不过是不甘心罢了。”
陈歌淡淡道,眼看着后头没有燕侯府的侍卫追过来,心知他们已是九死一生,心微微一痛,强行打起精神抬眸道:“我可以跟你走,但你必须答应我,不许再杀我身边的一个人!”
胡人男子嗤笑道:“你以为自己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方才你若提出这个要求,说不定我心情一好便能答应你,可是如今……
呵,我对如何把你片成肉片送去给魏远,更有兴趣。”
看着他眼眸中压抑的疯狂,陈歌又轻轻吸了口气,沉声道:“我猜你这回对我下手,除了想向魏远复仇,也是想趁此机会挑起魏远和谢兴间的矛盾罢?
到时候鹬蚌相争,你作为渔翁,只需坐等一个最有利于你的结果便是了。
只是,魏远可不是好糊弄的人,你若是就这么把我杀了,送到他手里,他不一定会觉得,这是谢兴做下的事。
毕竟,如今浔阳的小皇帝病重,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谢兴不会挑这个时机轻易地惹怒魏远,便是他真的把我抓了,也只会暂时把我藏起来,杀了送到魏远手上,是怕魏远不会立刻去攻打他,让他更加手忙脚乱吗?”
胡人男子一怔,眯眸看着地面上的女子。
“夫人倒是多虑了,你夫君可以因为常州的疫情便不顾后果地斩杀了司徒群义一家,又怎么知道,他不会因为你的死,便冲动地去攻打谢兴?”
陈歌暗暗地抿了抿干燥的唇,笑道:“你这不是在赌吗?
你又怎么知道,你一定会赌赢呢?
毕竟那时候魏远是在常州,常州没有能制止他的人,而如今冀州城里,可是有无数谋士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你最开始不打算杀我,而是要把我带走,也是想到了这点罢?”
胡人男子又盯了他一会儿,嘴角的笑容,越扬越高了,“你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很好,看在你取悦了我的份上,我……”
就在这时,树林外,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口哨声。
那口哨声接连响了三次,每一次都是又短又急,让人听着,便无端地紧张了起来。
随即,陈歌看到那胡人男子脸色一变,突然快速策马上前直奔她而来。
陈歌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然而,这一步的作用微乎其微,就在她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时,只闻“哐啷”一声利剑相碰的声响。
陈歌猛地睁开眼睛,便见自己身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好几个黑衣人。
虽然同样是身着黑衣,但他们显然是站在她这一边的!
陈歌心头忽然狂喜,她没有猜错,方才的口哨声是这胡人男子的人在向他发出警告。
因为他们的援兵,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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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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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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