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散修讲学完毕,场子还没完全散去、就见一道金符直射季无念而来,又“唰”得一声被狐爪撕成几条。
文正长老气冲冲踏云而来,一符落而九符现,金芒成罩、万钧而下。
月白被季无念一推、离开战场,而六尾火狐直跃而起、狐爪朝天,五道红痕撕裂四符、如无双利刃直冲而去。
金红相撞、烧出几道火痕绵延而去。
眼见火痕要坠入青山,一道琴音自空而起,如洒下一道无痕幕、挡下火舌。
欧阳携琴而至,站到了那散修身旁。
月白远远望去,却是欧阳与那散修说了些什么、便将人请走了。
这厢文正又是一张金符向前,竟将烧出的火幕聚起、凝成一个耀眼的巨大光球。指尖两动,那火球顷刻坠下、似要将火狐吞没其间。
六尾大张,火狐顿于天际、稳固下盘,一双狐爪尖利、直刺进巨大火球,硬生生得接了下来。
掌中炎热,烫得季无念龇起牙嘴,露出尖利犬牙、一副凶恶。唇边散出两缕热气,火狐冷笑、扬首直视耀光。
十指绷紧,妖灵相混,火狐双爪一撕、竟瞬时将火球撕裂,炸出千万火流星、直砸地面。
突而万千藤蔓起,遮天蔽日、挡住流火后又迅速褪去,不再阻拦这夺目红光。
齐悦长老在场边叹了一声气,走了。
月白微微皱眉,觉得周边有些许不对劲。在场诸多弟子虽多有躲避,但并不慌张、有些甚至面露喜色,而有些则唉声叹叹。
正好赵棋来找,月白便问这是怎么回事。
“这倒是你上山前的事儿了,”赵棋也是远远看场中二人战况,说道,“因为季仙长时常闯祸,时不时就被罚抄书禁闭,听闻都在长老间成了赌局、就赌她能安分多久……”她看向叶二,笑道,“欧阳长老是最不信她安分的,在你上山后就一直在等着看……齐悦长老似乎以为她会为你收心……结果……”
场中文正长老已换符,三道紫符甩出、瞬时引来风雷。
火狐看看自己的爪子,尾巴甩在身后,丝毫不将那漫天阴云看在眼里。
“这弟子们也是跟着开了局,”赵棋凑着月白说,“你看现在开心的这些,在你上山时、可哭着呢。”
九一觉得槽点太多,拍了拍手,“牛逼。”
“哐!”
一道天雷,正劈在火狐残影。三道又下,被火狐跳跃躲避。五道连三封,一下将火狐逼入死角,文正一笑、手中紫符又三发,连天雷轰轰而下,将狐影一概吞没。
正得意时,突然红芒一现,文正急忙侧闪。再站定时、他提起衣袖,只见袖摆一道大裂痕、差点将整个衣袖切下。
火狐一身完好,长剑侧甩、划出一道白光。
月白对赵棋道,“可这打下去……”
“你放心,”赵棋拍拍她的肩,“一会儿就不打了……”
此时雷云如泼墨,电闪如金龙。
文正符在手,火狐剑在旁。
时机半成,符剑相向。
只等金光撞白芒、看谁为上。
“季无念!”怒吼突响。
长剑急入鞘,季无念转身就跑,“师兄安好!我去齐云峰禁闭!”
妖类善力,火狐几个起跃便已消失云间。
而空中文正长老挥了挥手,消去这一片火光风雷,又是一个好好艳阳天。
底下弟子互相拍拍肩,该回峰回峰,该练剑练剑。
赵棋见月白沉默,还是搂搂她,“文正长老说,这种事、习惯习惯就好了。”
……虽然一直知道季无念惹事出名,但真的亲眼所见这么大阵仗的还真是……
令人说不出话。
***
月白晚间想了想,还是决定凝神魂而出,先去一趟百草峰。
白日文正长老这么生气的原因,是某只火狐狸光天化日之下探入百草峰,拿了人家不少药材不说、还“不小心”毁了人家一个兽房。这放出了好几只毕方鸟、又连着烧了一座弟子房。文正长老当时正炼丹不可中断,出来一看这惨状,顿时怒发冲冠、去五时抓人。
那兽房是归江与宁与另一个弟子管,而烧了的弟子房也是江与宁住的那间。季无念去的时候正好江与宁在,据说还打了个照面。
因为原本住的弟子房被毁,江与宁与同房的另一名弟子先迁到了另外一处。月白去找时,江与宁还不在房内。
真正找到人的时候,他正在竹林一处跪拜。
清香三柱,合十双掌。甘露竹枝,叩首向东。
而此间山风轻盈、竹叶飒飒,明月不达、唯有红影三点。
“……跟鬼片似的,”九一不喜欢这种氛围,“是不是一会儿就得跳出个邪灵……”
月白飘到他身边,而对方毫无所觉。
哦、不对,自家宿主才是那个人家看不见的鬼魂。
……感觉月白身上的槽点越来越多了啊……
九一看着自己人设越来越崩的宿主,深深得为自己的吐槽难度叹了一口气。
自家突然感慨起来的系统现在已经得不到月白的关注,她快速扫过江与宁识海,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江家与宁家都是某地小有名气的修仙世家,虽比不上明云诸多世子,但家族中也出过一两个金丹修士。江与宁的父母都算不得家族中顶天的根骨,被家族用作联姻,只是两个人竟也情投意合、生了个孩儿便直接以两家姓氏为名。
儿时的江与宁父母和睦、家庭和满,可他十五岁时家中突生变故。不知从哪儿来的妖群血洗江家,连着宁家也一道惨遭屠戮,最后竟只剩了他一人存活。还是文正长老过了几日途经那处,将他带回三清。
家族仇恨难消,江与宁对妖族、那是入了骨的厌恶。在他心中,妖便是恶。
叶二身染妖气,就算不是她的错、也实在令江与宁生恶。叶二有季无念庇佑,江与宁动不了她,便以这种恶心人的方式、发泄一番。
这也是看上了叶二平日那种软绵的性子,江与宁觉得自己不会受罚。
却不想那位季仙长也化了狐型,从天而降、砸了他兽房屋顶。她红眸似火,利爪扣喉,“你要有什么怨恨、对我来。”爪尖锋利,却被季无念控制得极好、刺破皮肤却没有割裂血管,“敢动我徒弟……”
季仙长一笑,似乎生生将他带回家族灭门一日,满目都是血光。
他家灭门那日、屠戮最狠的也是一只火狐。
“……不会又是她搞的事吧……”九一觉得自己嘴角都要抽搐了,“怎么哪儿都有她啊……”
月白知道,还真又是季无念搞的事。
这同样的场景在阿山与其他一些小妖那里也出现过,不过坏人成了对面。他们当日行动、不过是为了救回江宁两家拿来屠戮的弱小妖族。那两家自知天资平平,不知从哪儿弄来的偏道、以为拿有灵之物进补便能改善根骨,地牢里不知囚禁了多少已修出灵识的小妖。
这消息是凌洲给的,还给了两家方位布局与地牢所在;领头的是阿山,凌洲没参与、甚至没出现。阿山他们本是没把握的,只是不知从哪儿又蹦出一只三尾妖狐,厮杀在前、势如破竹。那三尾妖狐一出现、江宁两家顿时陷入一片火海,他们也就趁乱而入。
那日让九一尖叫的“兔耳娘”兔小,也是那时救下的。
只是之后,那三尾妖狐便再没出现过,自此销声匿迹。
阿山问过凌洲,认不认识当日火狐。凌洲只说不认识,大概是哪儿的好事者。
处处插一脚,季无念也真是担得起这个称号。
想想阿山回忆,再看看江与宁识海,那日火狐可真算得上是好血嗜杀、无一处留情,也不知她是怎么就留下了江与宁这个苗子。
“……这、果然拿的是反派剧本吧……”九一瑟瑟发抖。若说之前还只是坑明云,这回可是直接自己上手……
月白倒不觉得季无念嗜杀,只怕当时也是让体内魔气迷了眼。
“……你才是不要被美色迷了眼,”九一说她,“那是灭门诶,总有些无辜的妇孺老少吧?他们做错了什么……”
月白问,“那不帮她了?”
“……只是要端正价值观,”社会主义和谐系统九一拍拍胸前红领巾,“我们要做个好人。”
好人一般不长命,不过月白也没多说什么。
一个江与宁弄不起什么风浪,若是想浪、月白总有千百方法阻止他。
九一淡定得看月白在人家识海打了个印,然后在她跳去齐云峰时凉嗖嗖得开口,“你还记得下午才说过不去找她了么……?”
……只是魂体、没事。
九一深深哀叹,只能逼自己接受宿主总会被猪拱这个悲剧的事实。
某只猪此时顶着一对狐耳和六条尾巴、坐在齐云峰的九思崖吹冷风,见月白凝出神魂,朝她甜甜一笑。
月白没向她走,转身去看崖上的一块石碑,其上刻八字:
愿加九思,不远迷复。
火狐狸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拍了拍石碑一角,“我以前闯祸太多,总是要来这儿禁闭。我师尊特意给我写了这碑、叫我多反省。”
听闻先掌门温和宽厚,体现在字上、便是此处的笔润峰圆。
能把这样一个德高望重的仙长气到立碑训话,季无念在这个方面也可算得上是天纵之姿。
而她自己,好像还挺得意的样子。
月白懒得理她,伸手,“爪子。”
季无念右爪子搭上去,刻意收了指甲。
九一:“你训狗么……”
反正是个犬科动物的季无念这时候很听话,被月白翻了爪子也不说话,就是在她按上去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吸了口气。
月白松开她、让她转身,又毫不留情得往她背上一拍、直接让六条尾巴都炸开了花。
文正长老最近都在准备破婴化神,季无念低了整整一个大境界、便是耍得再帅也不可能毫发无损。
火狐狸耳朵下垂,泫然欲泣,“疼……”
活该。
文正长老肯定也有教训她的心思,所用火雷造成的都不是简单的皮肉伤,总是要季无念吃些苦头。药也懒得抹,月白手中又现了之前给季无念治伤时的金光,只轻轻一抚、便将那些伤痕抹去。
季无念伸缩手掌,灼感不再,便对月白笑道,“真厉害。”
也难怪、之前那么大的一个洞也给她补了上。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月白厉害是一贯,这种夸奖她没什么兴趣,转身欲走却又被拉住手腕。
月白回头,见犬科动物抖抖耳朵,满脸委屈,“不摸摸我么?”
……难道她这样都比不上殿里那只肥毛球???明明午后还忍不住摸了的!!
季无念不知道月白在这小小一段时间里究竟经受了多少九一的吐槽攻击,而因为自己真的动了心思,月白内心一个小角落可算是被九一折磨得窘迫不堪。这直接导致她魂体而来,坚决不能让季无念有可乘之机。
……可、可是……
本来耳朵就看上去手感很好,尾巴还在后面像波浪一样乱晃,连眼睛都跟小犬一样无辜水润……
毛性恋月白,装着嫌弃、还是去摸了两把耳朵。
九一:“你真的……”没救了。
月白:“闭嘴。”
那张冷脸在摸到耳朵的时候就有些绷不住,接触到季无念由无辜转来的玩味眼神时就更想要闪躲。可月白还是月白,作为一个心理强大的大能,还是能维持脸色不变……
然后被压在石碑上亲吻。
某只狐狸学乖了,压迫她时会把自己左臂垫在她身后。唇齿纠缠间还记得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腰上,然后用尾巴骚扰她的手背……
月白微微蹙了眉,拉她向前、免得自己忍不住去抓她尾巴。
亲人的嘴角自然勾起,季无念放开月白时自己的腰还被对方箍着。舌尖舔过犬牙时,她自然能见月白面色不佳,眼色沉沉。
季小狐狸挑挑眉,满脸得意。
最近总是她被月白弄得五迷三道,这下总算找回点场子。
当然这也会被对面记下,月白那种细碎的小心眼她也算是见识了不少。
月白松开她,魂体不显脸红,但她内心那笔自然已经记下、还默默加了一句“给我等着”。
九一一拍脑门,“你这叫恼羞成怒。”
月白不想和九一说话,她只是轻轻一瞥身边山崖、遥看翻腾云海,轻声道,“我过几日再来。”
“看你。”季无念笑着,与月白站在一道,“丛生她们也不会突然换地方。”
月白微微侧目,见她明媚璨笑、似无半点阴霾。再看眼前滚滚云浪,便是孤月满圆、也照不明其下万千沟壑。
也没什么好说的,月白转身、散作尘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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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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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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