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九一作为一个称职的系统,报告给月白,“季无念好像动了,去了海上。”看方向,正是去的无极宫。
“一会儿去看看。”月白走过五时峰的广场,还有些弟子向她打招呼。她一一回复,往僻静地方去。
此时还算晨间,今日六离似乎与掌门有事相商,该不会找她。
“偷窥技能真好用……”九一懒懒开口,对月白的情报获取能力已经不想再吐槽。
月白一路到了鹿邑西线,又设了一个传送阵,落点设在了离季无念停留过的海边。
一晃而过,月白便出现在了海边一处山崖。此处地势较高,极目远眺便是海天边际,而居高临下、便能俯瞰山脚的小渔村。一村不过十几户,家家有渔网,只一条小道沿入青山。若是月白记的地图没错,再远一些的地方、该是有一个小城镇。
清晨时分,海浪阵阵,村外海面却没有一艘出海的船。
村里也似是没有人,有些奇怪。
那边季无念已经飞进了广阔深处,月白想了想还是拔剑跟上。
青峰一闪,一道光芒略过长空。急行千里,月白脚下渐渐开始波涛汹涌,海浪滔天。
月白朝着季无念所在的方向看去,那边黑云如泼墨,电闪如利刃,空中似有金龙狂舞、搅乱一方风云。
据说无极宫位于极东之海,隐于风雷。
九一干干开口,“……你当心被雷劈……”
“这是个阵,”月白迎风而立而衣袂不扬,雨从她的身边尽数散开,雷鸣电闪也不过照亮她的脸颊。她看了一下,最终看向了海面,“入口在海中。”
“你说什么都对。”九一在这种事情上没什么发言权,大佬一定是对的。
月白听着他的语气,不知怎么想笑。最终只是摇了摇头,如同这漫天的水滴,坠入海中。
水流翻动,不时有光芒照亮上方。
月白不疾不徐,青峰乘着水流,将她从激流翻滚带入粼粼水波。
不过一会儿,头顶的光芒变得稳定,身边的流水变得温暖。有一些小鱼慢慢靠近,又从月白身边游弋而去。月白隐去身形,缓缓浮出水面。
风和日丽,浪平波清,白云中隐隐有着御剑的身影。
九一拍了拍手,“月白你真棒。”
语气太干,毕竟这是正常操作。
月白环视四周,极目远望、尽是一片海蓝蓝。
“季无念之前往哪儿走的?”
“啊?”九一调出了自己记忆,给月白在识海回放,“你看嘛。”
月白看着空中那一道道身影,又对比沉凝平日进来的路,“那似乎不是一般进无极宫的路。”
“她是来偷东西的……”九一说,“哪儿能这么正大光明得走……”
可是她又是怎么知道另一条路的?
月白没有答案,只能跟着九一的记录飞向了与空中那些弟子、相反的方向。
一路清宁,有风有阳,看似无边无际。
月白很有耐心,也不知道飞了多久,才在眼界之中,看到了一个小点。
灰色的点越来越近,是一块漂浮于海上的石碑。石碑四角已经被海浪磨圆,唯有刻文笔锋凌厉,深深得印在那里。
万古长空,一朝风月。
“嗯?”九一一愣,“这不是佛经里的句子么?一群修道的还信奉这个?”
“佛家道家,不过是参悟,”月白将指尖轻轻贴在石碑之上,食指划过笔锋,“……不知刻下这些字的人……是谁……”
笔迹、竟让她觉得有些熟悉。
“肯定是哪个老头子吧?”九一有些嫌弃,“说不定现在早就化古了。”
月白笑了笑,看了看脚下的清波。
水波荡漾,粼光闪闪。
纵身一跃,青峰留驻长空。
不过瞬息,月白双脚踏在坚实的土地之上。周边场景变化,月白又摸了摸那块石碑。
石碑立在土里,被包围在一片松木树林之中。
沧海化林。
“哇哦,”九一赞叹,“好厉害的幻术。”
月白仰目,青空还是那片青空,只是被树林弄得有些斑驳。蜀南文学
前路不过一条小径,身后是无边无际的森林。
“无极宫有这种东西、居然还会被三清压一头啊……”
月白慢慢向前走,她并不急着去找季无念,本就只是先来看看,“这些不过是让他人难以进来,却没让他们能轻易出去。”
总觉得要开始什么哲学讨论,九一没啥兴趣,提醒她,“季无念好像离得不远……”
“叮。”
“‘助季无念盗取冷剑’任务完成……完成???????”九一充满着不可置信,“我们还啥都没做呢!!?????就完成了?????”
树木森森,一片幽静,要不是九一的惊叫和前方暴涨的魔气,月白几乎想停下脚步再呆一会儿。
青峰又出,月白的疾驰在这幽森中掀起一片飒飒声响。
***
“轰!”
一道虹光自空中直直落下,扫过之处轰然倒塌,却没有伤那红衣人分毫。
那人手中白光闪耀,千钧力道化成玄冰,凝固而后崩裂。
地下诸多弟子祭出法阵,冰又成了水、化作一番雨气。
“素女长老,注意力度啊,”那红衣人飞入空中,手中冷剑甩了个剑花,几片雪晶绕在她身边,映着她暗红的魔气,“没伤着我就算了,伤了你家弟子可不好。”
兜帽和面具让人看不清她的脸,却没有遮住她嘴角嘲讽的弧度。
被称作素女的人一身浅色道袍,手中拂尘不停,又是一道光直扑而去。
红衣人一笑,嘴角弧度挑衅,抬手将冷剑横于身前。光芒既至,她似要出手,将那片光芒冻住。
忽而狂风起。
水气迎风化刃、散落四周,刃口一致、将那已经甩出一剑的人紧紧包裹。
“月白!”九一惊叫。
手中青峰一紧,月白另一只手几乎就要伸出。
“唰!”
剑势急转,一道白光自前向下划过直角,如离弦之箭、直直朝下方急射而去。
“铮!”
冷剑剑锋触碰折扇,一阵细碎之声伴着寒气一路向下,逼得来人松开了自己的法器。
红衣女嘴角含笑,折扇散着冷气被她踩在脚下,染着一片暗红的光。
“长夏长老,冬日阴寒,注意保暖。”
长夏后退一步,现在何止他的折扇,连那女子的眼中都散着烈烈红光。
“你究竟是何人!”
素女直冲而下,却依旧在拂尘触及之前、让红衣女闪了开去。
魔气汹汹,寒芒凛凛。
空中那人冰火同身,不可一世。
“魔修凌洲,见过各位仙长。”自称凌洲之人拨弄剑锋,似是在欣赏剑上寒芒,“近日我魔族有诸多大事,特来借冷剑一用,谢诸位仙长慷慨。”
越客气越讽刺。
素女咬牙切齿,一把拂尘急速射去,堪堪碰见残影。
要不是宫主不在,哪里由得这种魔修……
“仙长莫急,”凌洲乘风而走,还不忘回头一笑,“我们将来都是同僚,不必此时要死要活。”
“一派胡言!”
白光闪过,虹光又凝,而凌洲已消失于茫茫大海之中。
月白站在树林的边缘处,背靠一颗青松,静静地看着那边充满怒气的虹光一道一道射向大海。
一道道剑影闪过,有不少人追逐入水。
“……没有进度到账,”九一踌躇得说,“虽然打了白工、但感觉也不需要你帮什么忙了……”
月白吐了口气,转身、原路返回。
“没、没想到她这么争气哈……”九一不知为什么觉得有些尴尬,这个任务发得……都不用宿主做了呢。
“嗯。”
月白回得太冷淡,九一有点不敢开口。
于是松木无声,徐风不扰,月白就慢悠悠得走着,完全没有来时这么急迫。
快走到那块石碑时,有一丝丝暗红飘来,伴着雪晶片片散落。
那人单手撑着剑、跪伏于地,另一手的指尖陷入地里,染红了一片土。
她听见了脚步声,抬起的眼睛里有一片烈火。
“兴酣落笔摇五岳,诗成笑傲凌沧洲。”
月白慢慢在她面前跪坐,将她的手掰离冷剑。
纤长的手掌被寒气冻出了霜,很僵硬。
轻轻牵引,那只手被月白引导着绕住了她的背,眼前的人也就自然而然得落入了她的怀里。
“口气不小。”
暗红的魔气侵没两人,却在片刻之后被慢慢拉回。
一颗金丹在清浊之间若隐若现,终究是在一番拨弄后恢复清明。
紧绷的身体总算放松一瞬,却又在下一瞬绷紧。凌洲一口暗血喷出,染红了月白的后背。
“……”月白抿了抿唇,她不喜欢背后湿掉的感觉。
“……你、怎么……在这里?”凌洲喘着粗气,胸口很难受,话说得有些不清楚。
月白抚着她的背、替她顺气,看到她现在这副惨兮兮的样子竟有些愉悦,“你能在,我不能在?”
“……”凌洲不知该说什么,反倒一笑,“你出现的时机……真妙……”
她在海边待了许久没出现、她一得手便出现了。
九一说,“……这叫主角光环,没办法……”
月白复述,“这叫主角光环,没办法。”
凌洲被这人噎住,顿了一顿,伴着咳嗽、笑了出来。
清风不扶柳,这磕磕绊绊的笑声便只有她和月白共享。
月白轻轻将人推开,却又在面具下看见一双红红的眼睛。
凄苦、感动、埋怨、开心。
月白不太明白她哪里来得那么多澎湃情感,只是翻手拿出一颗药丸,递给她。
凌洲往后靠,身子落在那块石碑上,眼光落在月白眼里。翘起的嘴角还挂着血迹,她轻轻笑,“月白,你来做什么?又为什么会知道这里?”
这是一条密道,就连无极宫内,也没有几人知道。
月白无视了对方眼里的质询,只是轻轻抬起她的下颌、将那颗药丸抵在渗血的双唇间,“同样的问题问你,你答么?”
药丸苦味很重,还未进入充满血腥的口腔,就让凌洲排斥得有些想吐。她堪堪吞下,死死得皱起眉头,“好苦。”
月白扶她坐正,“特意挑的,涨记性。”
还记得当年让叶二一口一口喝的那碗药汤么?月白记性涨得可好。
九一干干得说,“……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月白……”
凌洲背靠石碑,一股暖意从丹田升起,散入全身、将刚刚的不适压下大半。她轻笑,“真小气。”
月白心情不错、本不想作答,却见一只手伸过来,精准得抓住自己衣领。怀里的人拉住她,用充满苦味的血液和热情作为她刚才给予的回报。
再抬首时,那人伸手抹去了月白唇瓣的血,笑得很开心得样子,“这下淡了点儿。”
“……”九一都不想吐槽了,“月白,揍她吧?”
“……弄死了麻烦,”月白舌尖有阵阵的苦味,可眼前的人还虚弱。眉间蹙起,月白问她,“去哪儿?”
凌洲歪歪脑袋,言语轻松,“先休息会儿……”
月白把她打横抱起,“去哪儿?”
“……从这儿出去,西南方向,有个小渔村。”
是她之前待过的地方。
青峰出鞘,月白带着凌洲一跃而起。脚尖触及剑身,脚下土地如波纹荡漾而去。葱葱树林化成旋涡,最终湮灭于茫茫大海,留下一块圆角石碑、在月白身后化作一粒灰点。
凌洲攀着月白的肩,见证那八个字在视线里消失。她微微扬首,月白不发一言,也没有任何在别人地盘的紧张,无所谓似的飞着。凌洲微微探身,看她们脚下海面、没有她们的一点点倒影。空中还有寻她而去的无极门人,竟没有任何一人发现正从海面掠过的她们。
怀中人笑出了声。月白垂首,却见凌洲嘴角含笑,眼睛在面具和兜帽后面藏着,一如她刚刚面对无极长老、有一点点嘲讽。
月白没理,只是默默避开所有耳目,轻轻松松得踏出无极宫周边风雷、带她回到岸上。
凌洲给月白指了一条路。从渔村出来,往城镇去的半山腰、往山里走一些便有一处小院子。环境上看,鲜有人烟,甚至连那渔村中也是空无一人,特别适合养伤。
月白环视一圈,“准备得不错。”
凌洲靠在床沿,摘下猩红面具,露了好看的脸出来,一如往常得明媚笑着,“我好歹是人间皇族出身,现在也还有一支暗卫听我号令。”
九一:“说好的‘不落凡尘’呢?”
想想季和光,想想季展鸿,想想赈灾得那些事,月白没多说什么。
平日爱玩闹的人此时依旧有些虚弱,虚弱而显得温柔,“你想见见么?”
月白往窗外看,日头早过最高处,已有西沉迹象。
“不见,”月白转身,“走了。”
“月白。”
月白驻足,只偏了偏头。
“明日来么?”
“……”月白转身的幅度稍稍大了些,眉头些微皱起,“看心情。”
“有空就来吧?”某人祭出了一幅无辜的表情,“反正你也没什么事……”
……她得应付六离,还得避人耳目……
明明都是季无念给她找的麻烦,现在反而来说她没什么事???
“脸呢……?”九一都看不下去了。
月白不想理她,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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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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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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