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希月朝他微微点头，示意他安心，只管说。
十二这才红着脸，满面笑容的冲韩公公行了礼，解释道：“公公，这不是啥精贵物，只是从小带在身边，对我来说却特别重要，就是个头不大，找起来很是费事，让公公见笑了。”
韩公公接过来看了眼，果然，十二口中的铭牌只有铜钱大小，颜色和地板相近，掉在地上还真不太容易发现。
“那么重要，弄条络子串起来系在腰上，就不容易丢了。”韩公公把铭牌还给十二，目光在他脸上扫了一圈，笑着点点头：“行了，找到就好，你也别忙活了，我同这位大人说些事，你们去殿门口候着吧。”
十二脸上闪过一丝惊喜，眼中有亮光在闪，像是得了奖励的小狗，摇着尾巴朝皇后与康王谈话的主殿门口走去。
刚才在墙角，他听了个大概，但是并不全面，但他也不好待得太久，怕引起别人的怀疑，所以只能先回去，再想办法找位置继续探听，没想到正在他发愁的时候就遇上了这样的好事，自然是不敢耽误赶忙走了过去。
柳希月见乐滋滋的模样是可爱，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总觉得他的表现很不符合她对暗探的想象。
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这可能是十二刻意的伪装，毕竟谁会对一个看起一团孩子气，毫无恶意的少年设防呢？
那领路的太监见天十和十二离开，面上却显出几分为难的神色。
他上前两步，局促地搓着双手，支支吾吾对韩公公道：“韩公公，这……这不合适吧，皇后娘娘吩咐他们到偏殿等候，这……”
“怎么？你是对我的安排不满意吗？”
韩公公的笑容瞬间消失，肃着一张脸，凌厉地扫了眼那小太监。
柳希月见韩公公翻脸比翻书还快，不由得愣了愣。
往日自己见到韩公公，他脸上都是带着最温柔的笑容，看着和善亲切，愿意与之亲近，现在一旦收了笑，周身散发着冷气，很有几分吓人。
难怪他能从最底层的洒扫太监，一步一步爬到最上层，成为当今圣上的心腹，看来确实是有几分本事。
那小太监被他这模样吓得一抖，赶忙跪倒在地，低声连连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还请韩公公明鉴，只是皇后娘娘吩咐了，奴才怕事情没办好……”
韩公公上前，伸手在那小太监的头顶拂了拂，止住了他求饶的声音，低声道：“别怕，我自会向皇后娘娘解释，你不用担心，先退下吧。”
他的声音轻柔，有种让人安宁的感觉。
“是，谢公公疼惜。”小太监立刻感激地看向他，连连道谢，起身连滚带爬地跑走了。
韩公公这才回头，对柳希月重新浮起亲切的笑容，抱歉道：“一些小辈不懂事，做事没分寸，还需调教，让大人见笑了。”
“没有的事。”柳希月看着韩公公一秒扬起笑容，冰冷气场收了回去，变回了那个温和的老好人，眉头跳了跳。
韩公公轻言细语地道：“大人不在意就好。”
柳希月弯了弯唇，继续刚才的话题，“照公公刚才所说，安排野物进猎场的不是百骏园？那是何处？”
“秋狩的盛京围场是有专人负责的，设有围场总管和左右翼长，其手下还有骁骑校和围场守卫若干。”韩公公低声对柳希月解释，“正常的围场清场和猎物入场都是由他们经手，你在百骏园调查，只怕查不出什么来。“
柳希月皱了皱眉，这似乎和李珩说的有些出入，他很肯定地告诉自己，野物就是由百骏园送进猎场。
可韩公公是皇帝身边的心腹，忠心耿耿，他应该和皇帝一样希望早日揪出凶手，说不定这番话还是皇帝授意来告诉自己的，没理由骗自己。
韩公公见柳希月咬着唇，神色变幻不定，似乎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叹口气，声音又小了几分，继续道：“说来惭愧，以往的秋狩没有这样的步骤，都是猎杀原本就生活在围场中的猎物，那才是真正的猛兽，寻常人等不敢靠近，只陛下早些年在战场上受了伤，再加上太子殿下在骑射上略有不足……圣上才令将猎场里的野物全部清出，改由百骏园提供，今年更是多加了这一步骤，再筛选一次，为的就是保全太子，千万不能有意外，没想到还是没防住出了事，实在是令人惋惜。这些事，平王殿下作为皇子，自是不能接触到这其间的隐私。”
说到这，他扬扬眉：“此事大人知晓便好。”
柳希月听到这，展了笑，点头道：“原来如此，我定守口如瓶，公公，多谢指教，我这就派人去调查盛京围场。”
韩公公见不过三言两语，这位暗探便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很满意，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难怪平王殿下要高看她一眼，竟然走哪都要在一起，离不得舍不得。
而且太子出事，太子之位最终落于谁之手，倒有点莫测，不过在他看来，六皇子平王李珩的可能性最大。
因此，他不会得罪李珩，相应的，也不会为难李珩在意的人。
他笑眯眯地冲柳希月摆了摆手：“盛京围场几千里地，其中骁骑校和围场守卫近千人，你一一调查过去，可要费不少时日。”
柳希月从未去过围场，也没接触过围场相关的信息，现在听韩公公这么说，很是被吓了一跳。
近千人，先不说把他们全控制起来有多难，光是排查信息恐怕都要花费近两月的时间，两月过去，什么证据都被清理干净，哪里还能调查下去。
“不过大人也不用担心。”见柳希月脸色微变，韩公公忙意有所指道，“我最近突然听说了一个传闻，那盛京围场的总管是内务府徐公公的亲侄子，这份差事，还是徐公公四处活动才得到。”
“徐公公？”柳希月想了想，突然想起前两日谢天云跟自己讲的一则传闻，忙问道，“是不是那个娶了个丽婕妤宫里的宫女做对食的徐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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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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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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