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诊大夫,仅容晚玉一人,药童学徒倒是招了好几个。
出此外,容晚玉特地将方嫂子也放到了医馆,负责一切杂务。
这些半大不小的女娃娃,都是花掌柜想尽办法招来的。
法子也简单,只稍传出风声,石蕴堂的学徒,管吃管住,每月有工钱,随大夫出诊可另得佣金。
这招工条件往平头百姓里一传,不少人家都争先恐后地将女儿往石蕴堂送。
特别是那些家尽贫寒的,惯常视女儿破财无用的,或者真心想让女儿谋一条生路的,送来的女娃娃最多。
容晚玉也并非所有人都收,而是挑选了一番,看看这些女娃有没有学医的天赋。
只稍考教她们的记性如何,行动是否细致,有没有耐心,便算基本过关。
有些实在没有天赋的,若是个踏实能吃苦的性子,也留下了几个帮着炮制药材。
然而学徒好招,大夫难请。
学医到底也属工匠,向来有传男不传女的习惯,便是医学世家,也少有女子习得医术。
多半也同宫中的女医一般,会些推拿针灸之类的手艺,大多只做立身的本事,不会想着挂诊坐堂。
“小的有负所托。”花掌柜看着石蕴堂一屋子的小丫头,有些汗颜,但也实在叫苦。
世上便没有只有女大夫的医馆,实在为难。
容晚玉却不急,她摸了摸还怯生生的学徒们的小脑袋,让方嫂子将大堂内摆上几张桌椅。
“日久见人心,如今石蕴堂才刚开始,咱们不急。”
石蕴堂开张后,看热闹的不少,来看病的是一个也没有,如若不是容晚玉的医术曾得陛下赞誉,容束也不肯答应她做这件事。
容晚玉将医馆大堂当做了学堂,先教起了小学徒们习字,用得书册不是开蒙常用的《千字文》,而是医书中的启蒙读物《药性赋》。
对于初学者而言,用医术开蒙再合适不过,这些女娃娃都是贫苦人家出身,几乎就没有识字的。
若不先识字,也难谈学医。
于是朗朗日下,就见医馆里一群女娃穿戴着一模一样的干净布衣,将头发束成发髻用蓝色布巾包裹住,摇头晃脑地念着医书,习着大字。
不像医馆,更像学堂。
很快容晚玉就等到了第一位客人。
来者看着年岁不小,妇人打扮,穿戴齐整,规矩派头很足,却只是一府的仆妇。
“容小姐,我家公主有请。”
“有劳稍候。”容晚玉整理好药箱,点了一个这几日学得还不错的小丫头,跟着一起上门问诊。
门外停了马车,立着一个十分招摇的凤纹旗,一路行驶,行人纷纷侧目避让,最终停在了平阳长公主的公主府。
仆妇领着容晚玉和学徒,一路所见,雕梁画栋,满园奇珍异宝,文人求之不得的名家墨宝,随意地被挂在墙上作赏,寻常人家难得一见的外域花草,满园便是,还有些样貌奇异的飞禽走兽。
容晚玉还是头一回来长公主的府邸,步履匆匆也没错过风光,看得津津有味。
跟在她身边的小丫头则目不斜视,只盯着自己脚下三分地,生怕冲撞冒犯,直到容晚玉停下脚步也未察觉,一头撞上了容晚玉的腰肢。
“无妨,你在外厅等我便是。”
容晚玉安抚地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自己拿过药箱进了内屋。
长公主横卧在一张圆形床榻上,周遭垂有层层叠叠的纱幔,听见仆妇报容晚玉已到,也只是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蜀南文学
“容大夫,便随意看看吧。”
一只纤细白净的手从纱幔中伸了出来,搁在了软枕上。
容晚玉垂目上前坐下,伸手搭在了那只柔荑上,映入眼帘的就是被凤仙花淬染过的指甲。
仆妇在一旁并手而立,屋内安静得针落可闻,半晌,容晚玉才收回手。
“脉搏略平,有气虚之象,平日易失眠盗汗,气血不足,是劳心所至,姑娘该放宽心,多调养休息才是。”
听她并不尊称公主,而是一句姑娘,平阳公主便是爽朗一笑,一把掀开了纱幔。
只见平阳公主坐卧一旁,身旁还有一个肤白胜雪,瞳色殊异,一头棕发的女子,至多不过双十年纪,气质疏离淡漠。
“阿月,你看,容大夫都说了,你平日该少操心才是。”平阳丝毫没有捉弄人被拆穿的尴尬,反而窃笑不已。
被唤作阿月的女子忽然反扣住容晚玉的手腕,淡淡开口,音色悦耳,咬字却有些奇怪。
“夜夜难眠,梦魇缠身,也是劳心所至,这位小姐,亦该宽心。”
竟也是一口道出了容晚玉的症结所在。
医者难自医,容晚玉从重生后便有如此症状,只是到底是思虑过甚,药石难医。
“好了好了,两位都是极好的大夫,容本宫给两位引荐彼此。“
平阳公主利落翻身,让仆妇奉上好茶点心,先指着阿月道:”这是本宫以前从战场上俘来的异族医者,名字太长,难记,本宫唤阿月。“
又指了指容晚玉道:“旧友之女,陛下亲赏过的女大夫,容晚玉。”
半点没提容家嫡女的身份,在平阳眼里,容家这般毫无根基的官员之家实在不入眼,还不如钟宜湘之女的身有来头。
介绍完彼此,两人互相礼貌问好,长公主又转向容晚玉,“你如何知晓诊脉之人不是本宫?”
容晚玉浅饮清茶,“长公主骁勇善战,脉象不该如此虚弱。再者,公主常练兵,更不会涂抹指甲。”
阿月看着自己粉粉嫩嫩的指甲,拧起了眉头,“我也不涂,是小姐强迫。”
阿月口中的小姐,是长公主和驸马唯一的女儿,年仅五岁便已封郡主的明月郡主。
“父亲寿宴一见,多亏长公主仗义执言。晚玉本想替公主诊治一番,以报其恩,没想到,竟是让公主用来摆擂台了。”
容晚玉知晓长公主的性子,直言不讳,她确实没想到今日还能碰上另一位女大夫,还是异域女子。
本想着若能替长公主调理安康,这名头在京城也算打下来了。
平阳长公主笑着摆了摆手,“你的医术,有陛下金口玉言,本宫何以不信?只是本宫答应过阿月,此后安泰皆交付于她罢了。”
解释完,公主又笑着指了指一旁默默喝茶的阿月。
“今日召你来,是想给你介绍个帮手,你不是要招女大夫吗,阿月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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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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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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