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对月云拱拱手:不知掌乐仙君大驾光临,范蠡怠慢了。
月云顿时知道他是谁了,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陶朱公范少伯。
这位生平的精彩程度比起张良的传奇人生一点也不逊色,帮助越王勾践灭吴后,劝好友文种一起离开,言越王“可与共患难,不可与共乐”。后来化名鸱夷子皮,携西施遨游于七十二峰之间,逍遥自在。期间三次经商成巨富,又三散家财,被后人奉为“商圣”、“商祖”、文财神。
因此他身上有香火封神的气息一点儿也不奇怪:原来天光墟是陶朱公的地方,云贸然进入,还请少伯恕罪才是。
两人客套一番,互相给足了对方面子,范蠡邀请月云去他住的地方“喝茶”,月云欣然前往。
从小巷七拐八拐,来到一处水榭楼台,那建筑还是战国时期的风格。看来不论什么人,最喜欢的依然是自己最熟悉的事物。
两人互相恭维一阵,范蠡开始问正事儿:月仙君来天光墟,是陪朋友吗?
月云点点头:算是其中一个原因,少伯你这里独立时间之外,奇珍异宝无数,我自己也想来看看,淘换点喜欢的玩具。
范蠡笑道:原来仙君是来寻宝的,可有具体目标?
月云道:不瞒少伯,我实是想寻一方拥有精魄的砚台,最好是歙砚,如果还有同级别的纸张,那就更好了。
范蠡听完哈哈一笑:我还当仙君想寻找什么样的宝贝,原来只是想要一方砚台,我这里最不缺的便是文房四宝。来人,将我最好的砚台拿上来,供仙君挑选。
说完又道:仙君,这宝砚,蠡收藏了许多。可纸张本是消耗品,连我也没有这个等级的纸,天光墟内,怕是也没有。
月云理解的点点头,那侍女下去后不一会儿便呈上来七八块全都诞生了精魄的砚台。其中不仅四大名砚,其他料质的也有,范蠡在这里横亘时间长河之上,可想而知他的收藏之丰富。
月云也不客气,一眼看中了一方椭圆形,键盘大小,雕工古朴,浮雕着两朵荷花的歙州砚。
范蠡见月云拣起这块砚台,轻声一叹:这一方“雨后并蒂莲”,本是少禽所有,他去后,我才将其收来。那时候,我们甚至还不知,它的材料便是日后鼎鼎有名的龙尾山石。
月云摩挲着因为被保存在天光墟里,所以依旧如新的砚台雕莲,眼中出现两名一模一样,穿着战国服饰的女子,正是砚中精魄:你们叫什么名字?以后可愿跟着本君?
两人似乎刚睡醒的样子,其中一名道:奴婢雨菡,她是我的妹妹雨萏,我们愿意跟着您。
月云见说话的都是姐姐,便问另一位:你呢?你愿意跟着我吗?
雨萏看看姐姐,犹豫片刻:您……会像主人一样抛下我们吗?
雨菡连忙给妹妹使眼色,她们在这里这么久,好不容易碰上一位愿意带她们走的主人,实在是没什么挑三拣四的余地。
但雨萏依旧执着的看着月云,想要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
月云顿时便知道文种死前,怕是没有来得及安排好自己的身后事。
但这并不关他的事儿,唤出奚墨与负屃笔:我向你们保证,只要我月云活着,就绝不会抛下你们。
范蠡抚须笑道:我说仙君怎么偏偏找砚,原来是已经有了宝笔跟宝墨。少禽若是知道她们得遇仙君,便是长眠泉下,也定会欣慰。这方雨后并蒂莲,最大的本事便是用它接雨水研墨,墨汁哪怕放上一万年,也不会有丝毫干涸的迹象。其他种种妙用,还是仙君自己探索。
月云看看依旧眼高于顶的龙八太子,还有热情为两姐妹介绍自己的奚墨:少伯放心,云会照顾好她们。
范蠡为月云找到了他想要的砚台,月云自然不会没有回报:少伯可有想要的宝物?
范蠡摇摇头:在天光墟中这么久,宝物什么的,都看得淡了。无妨的,她们算是少禽之物,我只是转手托付于仙君,并不算在天光墟规则之内。
想想也是,坐拥这种地方,范蠡还真不缺这种东西。但初次见面,月云可不会就这么收人家这种东西。
联想原著,月云有了主意,取出一枚玉简,将如何利用血脉生子的办法录入其中:这枚玉简,只是云的一点心意,也不算入天光墟规则,我想少伯定会喜欢。
范蠡挑挑眉,看来这位掌乐仙君还真是讲究人,接过玉简神识一扫,立即就变了脸色。
当年西施施夷光去吴国为间,定然是用办法绝了育的,导致到现在也一直未能给范蠡生下一儿半女,这也一直是她的心病。哪怕范蠡香火封神,可他本身并没有足够的传承能解决这个问题。
现在月云瞌睡送枕头,当真是让范蠡喜出望外,当即就对月云一揖到底:多谢掌乐仙君!
他竟是欢喜的迫不及待想要跟西施分享这个消息:快快请夫人过来,与我一起拜谢仙君。
理论上来说,范蠡这种香火封神的神氏和月云这种肉%身成仙,被昊天上帝敕封的神氏,只要没有统属关系,就只是同事,没有上下级之分。
所以范蠡其实一直是以平等的身份来和月云交流,毕竟这天光墟可是他的主场。
当然,实际上仙君的待遇肯定是要比商业之神强,而且要强得多。逍遥自在的仙,也一向是神仙鄙视链的最顶端,之后是其他封神一役中死后封神的三教子弟,再之后是那些先天神氏。
实际上这些香火封神的神仙们一直没什么话语权,长时间处于鄙视链的最底端,偏偏他们大多还都是他们时代的当世人杰。
所以范蠡一开始对月云的心情其实是有些复杂的,毫不露怯的一口气拿出七八方诞生了精魄的砚台也是这个原因。
瞧瞧,我混的怎么样?你苦苦求而不得的东西,我随手就能拿出来这么多。这大概就是范蠡当时的心理。
一直到刚才,范蠡才真正服气。三教弟子底蕴果然不是香火封神的小神能比,困扰他一辈子的问题,在人家手里根本不算个问题。
不一会儿,传说之中的西施匆匆赶到,跟范蠡耳语一阵,也是激动不已。
她看起来有三十岁,像是一朵开放到极致的莲花,正是娇艳欲滴的时候。脸上只扫了一层淡淡的脂粉,多则太重,少则太浅,带着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凄然感觉。
虽然她只是穿着一袭简单朴素的淡紫色曲裾深衣,却极好地勾勒出曼妙的身姿。那一颦眉一展颜的容颜,都让人不自觉地屏住呼吸,生怕唐突佳人。
月云道:世人都说沉鱼之姿,我穿行各界,见过美人无数,本是不信的。今日见到施夫人,才知道自己的浅薄。
这自然只是恭维的话,事实上,真较起真来,西施都排不到他见过的美人之中最顶级的那一批之中,毕竟她之所以出名,还是借了灭吴之功。
而这位智商丝毫不比范蠡差的女人,显然也没有把月云的话当真,跟范蠡一起拜谢月云:妾身最大的愿望就是想为夫君生个孩子,可是……现在终于有机会如愿以偿,还请仙君受我们一拜。
月云伸手虚托,不让两人真的拜下去:快起来,举手之劳罢了,当不得二位如此大礼。
天光墟里没有时间,人们不会感觉到饥饿,自然也就没有吃食,范蠡请月云来喝茶也只是一种说辞,并没有真的喝到。所以通常华夏民族饭桌上增进感情的流程在这里没办法用,月云干脆直接告辞,他还想认真在天光墟之中转转。蜀南文学
地摊上一株陈化的罗汉松笔挂吸引了月云的注意,仿佛满天星一般伸展分叉的树枝和低矮的树干是绝佳的笔挂造型,甚至不必去过多的打磨。
可惜月云的两支笔,负屃笔是北境魂器,自个儿就能走,不用时都在小世界自己玩;白泽笔倒是仅有灵性,可他的珊瑚笔挂本来就能挂两支,要换成这一座罗汉松笔挂,有些太不协调,这座笔挂少说也能挂二十支毛笔。
但买来送人总是可以的。
他取出一颗鲛珠对摊主道:此乃鲛人之泪所化鲛珠,老板看看,能否换取这座笔架?
摊主是一位身穿汉服的男子,虽然天光墟里也能换衣服,但一般没人故意这么做,所以他大概率是一位汉朝人,闻言接过鲛珠仔细查看后道:可!
月云收起笔挂,无意间一只古代孩童玩的陶响球引起他的注意,正要伸手去拿,背后一道声音传来:奉劝阁下还是不要碰那玩意儿。
月云回头一看,一位面容俊秀、穿着汉服的柔弱少年,手持一柄折扇站在他身后,死死盯着那一只陶响球,出言提醒。
他闻言收回手,谁料摊主不干了:郭奉孝,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少来多管闲事!
原来这个少年就是鬼才郭嘉,月云刚从范蠡那出来时,这人就跟来了,没想到却是抱着交朋友的目的。
月云笑了笑:为何不能碰?
郭嘉看看暴怒的摊主,又瞅瞅月云,觉得还是月云更值得投资一些:这颗陶响球在天光墟流传了许久,每一任持有它的主人几乎都倒霉到不行,在天光墟里行走,身上不是这里破了,就是那里断了,而且还无法丢弃。依我分析,如果不是在这无法死人的天光墟里,它已经杀了许多许多人。
摊主涨红了脸:你胡说!
郭嘉轻笑一声,不再辩解。
月云挑挑眉:这么说,老板是着急摆脱这玩意儿了?
摊主见月云这么问,发现事有转机:你想要?那便送你!
郭嘉皱眉看着月云又伸手把那只陶响球拿起来,地摊老板竟然趁机把摊子一卷,径直跑路:兄台,这是何意?
他觉得月云不是不信他,而是另有目的。
月云仔细端详着这只陶响球,在它表面发现了大量封印用符印,这也是为何他注意到这东西的原因。
把玩许久,月云将其握在手中,一把捏碎了这枚陶响球,从碎陶片之中,捡出一枚素白色的玉石珠子:奉孝可知,何为天子玉藻?
郭嘉不可思议的盯着月云手中的素白玉珠,他当然知道什么叫天子玉藻,可能杀人的还是头一回见:还请兄台解惑。
月云淡淡道:《礼记?玉藻》中曰,“天子玉藻,十有二旒,前后邃延。”所谓的玉藻,其实就是一块块小玉坠,穿成一条条旒,每条旒前后各穿着十二块五彩玉,按照朱红、素白、苍绿、橙黄、玄黑的顺次排列,一共串成十二根旒,前后垂在天子的冠冕之上。
郭嘉没吭声,耐心听了下去。
果然,月云又道:这一颗素白玉藻,便是上古时期,黄帝所拥有的五颗以女娲娘娘补天后遗留的五彩石碎片磨制而成的玉藻之一。而黄帝冠冕二百八十八颗玉藻,唯有这五彩石碎片磨制的朱红、素白、苍绿、橙黄、玄黑五颗诞生了精魄,分别代表着出生、死亡、财富、粮草、军队。
郭嘉顿时倒抽一口凉气:所以……这一颗,便是代表死亡的,素白天子玉藻?
月云点点头:黄帝之后,渐渐的,天下再无人族共主,黄帝冠冕也被瓜分一空,可惜谁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五颗才是真正的天子玉藻。本来这素白玉藻应当得了主人的命令才能动用影响死亡的权柄,但不知怎么回事,它却变成了带给主人死亡的催命符。你猜的很对,这陶响球,多半是汉时修士为了封印它而制。
素白玉藻内跳出一道精魄,是一个袍服男子形象,憎恨的盯着月云,仿佛跟他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似的。
月云饶有兴趣的看着它:素珠,能跟我说说,你遭遇了什么吗?
素白玉藻精魄一言不发,它明白自己奈何不了月云,只能这么怒气冲冲的盯着他。
郭嘉闻言立马远离几步,他是看不见精魄的,但仅仅观察月云目光,就意识到这里还有另一个存在:既如此,兄台现在将封印打碎,意欲何为?
意欲何为嘛……月云笑的开心,当然是配多宝手串用啊。
这个世界能级不高,别说区区一枚天子玉藻,就算是黄帝本人,这会儿能不能打赢月云还是两说,他要这东西也就这么点作用。
既然跟这素白玉藻有缘,他也不介意将五颗天子玉藻全都给收集齐喽。仙识跟范蠡知会一声,紧接着彻底扫描这天光墟,想看看再有没有遗落在这里的天子玉藻。
可惜却一无所获。
不过没关系,不在这儿,那就是在外界,慢慢找就是,他记得有一颗好像很快就会现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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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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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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