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乔自然意识到了监院的犹豫,好像刚才自己的话确实是说太快了,于是阿乔垂下眼帘,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家相公现在下落不明,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我一介妇人,又带着两个年幼的孩子,阿舅和阿婆年事已高,实在不忍心再让他们操心受累了,所以我刚才想了想,只有将田地和酒楼都卖出去才是明智之举。”
阿乔说完,那眼泪缓缓的滑下来了,她本来就生的婉转可人,淡雅清丽,如今这垂头落泪的姿态,倒无端使人生出怜香惜玉的心思了!
监院和臻帆皆是一愣,仔细想了想这婆娘说的也十分有理嘛,阿乔悄悄观察着他们的神色,又道:“钱宅那头也来人了,想要我家相公的田地和酒楼,她们出价也很诱人,酒楼全部盘下来愿意出二十万两,这个七百多亩的地,她们是准备出十万两的。”
其实钱宅那边根本没人要买苏杭的酒楼和田地,倒是钱娇容自打听说了苏杭失踪一事,便频频跑到苏家来看看,阿乔这样说的目的,是想暗示监院:你不买,有的人想买呢,而且也别想着趁火打劫,故意来压价,这连指导价都给你们说出来了。
监院和臻帆对视一眼,臻帆确实是听说过钱宅的钱娇容这些天经常过来,臻帆想到此,心里顿时产生了很强的危机感。
“可你一下子就让我们拿出来三十万两,我们怎么可能拿的出来啊,难道这价格就不能再商量商量了吗!”臻帆抬头,直视着阿乔,一抹惊艳划过他的双眼,别说,这妇人长得还真有味道呢,臻帆心里这般想着。他现在不仅看上了苏杭,还看上了苏杭的媳妇,只要长得有味道的,他都喜欢。
阿乔摇摇头,嘴角带着笑:“那我还是跟钱娘子商量商量吧,毕竟我们一家子可就指着贩卖田地和酒楼的钱度过余生了,我又没什么能耐,哎~自然是想着能多卖些钱是多少钱了,这一点也希望你们理解。”
“……”臻帆和监院又对视了一眼,然后臻帆思索了一会儿,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竟笑起来了,“我们父子一时之间可拿不出这么多来,还请夫人能给我们一段时间,让我们考虑考虑。”
“这个自然,但希望你们尽快,我也急。”阿乔的眼中闪过无奈和心酸。
臻帆和监院便拱手离开了。
看着监院父子走了,阿乔眼中的笑意逐渐变得冰冷,整个面色都沉下来了。
“阿乔,你在说什么呢,这酒楼和田地可是杭儿的心血啊,怎能就这么卖掉?!再说了,仇县令和青城县令已经把杭儿被抓给报到府城去了,我相信府城很快就会派兵来救杭儿了。”苏老头焦急的说道,这些天忧心儿子的下落,他整个人都苍老了很多。
“阿舅,卖掉它们才是相公的意思呢,昨晚半夜小竹才回来,给我带来了一封相公的信,当时天色太晚了,我就没去告诉你和阿婆,本打算今早说呢,可谁知聚贤书院的这俩人会来得这般早。”
苏老头和苏老太一听,老脸上顿时现出了喜色,阿乔便把信交给了他们,苏老头认得字不多,只学过千字文,能够看得懂很白话的信,而苏杭写的这封信,便是白话到不能再白话了!
“老头子,这信上写的啥啊?”苏老太捣了捣苏老头的胳膊。
苏老头攥住了信,“儿子想去京城发展,还说土匪会来掠夺庐陵县城,让我们及时做好打算,能变卖的赶快变卖!”
……
夕阳西下,太阳落山了,余晖撒在马厩的栅栏上,苏杭一边吃着苹果,一边抚摸着郑言殊的马儿,苏杭咬了一口苹果递到它的嘴边,它伸出舌头将苹果卷进了嘴里,“咔嚓咔嚓”的咀嚼着,还用脸亲昵的蹭着苏杭的手。
苏杭笑了,他特别喜欢马,尤其是喜欢郑言殊的这匹马,不过这些天他不断的跟马儿示好,更大的原因则是出于想要实现自己心中的一个盘算,这个盘算,他密谋了很长时间了。
再过三天就是他和郑言殊的婚期了,山寨的人这些天都在喜气洋洋的为之筹备着,还给郑言殊和苏杭都赶制了新娘新郎服。
臻帆和监院回到家已经考虑了好几天了,看父亲举棋不定的样子,臻帆过去拍着父亲的肩膀,“爹,我们去向亲戚借些,总是能凑够这三十万两的,再说了,爹,那阿乔一个无知妇女,还带着俩崽子,她还能有什么依靠啊!爹,你看我,我长得不比苏杭差啊,咱们买了田地和酒楼后,儿子我就去苏家向阿乔提亲,只要阿乔嫁给我了,那三十万两银子不就相当于从咱们左兜儿流到了右兜儿吗!”
监院看着儿子,一脸的不赞同,“那阿乔只能做你的妾,她一个嫁过人的女人,就是长得再漂亮,那也已是个旧人了,还有她那俩崽子,那可是苏杭的野种,咱们家可不能要啊,能给扔多远扔多远去。”
“我明白了,爹,我这就去大伯家凑银子去。”臻帆说着,撩衣就急匆匆往外走,毕竟这几天他也担心着会被钱娇容捷足先登呢!
不过说来,阿乔合该与钱娇容得关系更好才对,毕竟阿乔曾在钱宅生活了两年多,那为何阿乔不将这田地和酒楼卖给钱娇容,却等着我凑银子呢?臻帆心里这般想着,忽然眼前一亮,莫非……哈哈哈哈……阿乔在暗恋于我?臻帆立刻摸了摸自己的那张马脸,自恋的想道。
臻帆和监院分开行动去凑钱,凑了两天就凑够了三十万两银子,让人抬着去了苏家,阿乔和苏老头夫妇请来了钱庄的人来核对鉴别银两,一一都登记在册后,钱庄的人便给了阿乔三十万两的银票。
臻帆又与阿乔签字画押,立了字据,还将这份字据送到了县衙的户房去登记,以期做个见证。
仇县令这些天都在忙着疏散县民和各村村民,那晚当他收到苏杭的信后,第二天天还没亮,他和师爷就赶快准备有序的疏散着县民们,以期让老百姓们赶快带着家产离开庐陵。
臻帆拿着这份盖着县衙户房章印的字据,冲阿乔露出了个自以为很帅气的笑容,阿乔一阵莫名,只好道:“臻秀才,那我就不打扰了,先离开了。”
臻帆望着阿乔婀娜的背影,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自言自语道:阿乔,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等急的,我马上就过去娶你的。
他认为方才阿乔的冷淡疏离其实是在欲擒故纵。
而阿乔那头一拿到三十万两的银票,就开始和苏老头夫妇收拾细软了,苏老头还告诉苏七爷和里正,让他们也赶快准备准备离开庐陵,苏七爷和里正颇觉奇怪,这里是他们的家乡啊,怎能轻易离开,但当看到苏老头全家都在准备离开时,再一联想到苏杭的失踪,苏七爷的内心顿时就七上八下的寝食难安,觉得应该走。
苏七爷在苏家村德高望重的,他愿意走,那苏家村的人自然也愿意跟着走。
酒楼的伙计们和掌柜的被臻帆父子无情的给赶了出来,他们实在无路可去,便跑去求阿乔收留。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阿乔抱着儿子,奶奶抱着妞妞,苏星和苏月搀扶着苏老太,苏老头带领着整个苏家村和大泽圩的人涌向了庐陵县衙。
“有道是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那群山匪一定想不到我们庐陵人都跑到了他们青城县躲避着,众人听令,老年人和幼童分别疏散到年轻人的队伍中,由年轻人护着。”仇县令面色严峻的说道,他采用的这种方式是狼群的迁徙方式,这种方式特别适用于他们现在这般大规模的迁移。
于是乌泱泱的县民和村民们偕老带幼,背着粮食,拉着板车,左牵猫右带狗的开始了浩浩荡荡的迁移。
有人选择离开,自然就有人选择不离开,哪怕这是县令主导的,这群不离开的人质问仇县令为何要离开,仇县令一时说不出原因来,因为这只是苏杭带给他的山寨消息而已,不够官方,虽然他相信苏杭的话绝对真实,但是不代表其他人就信啊。
主导不离开的人便是监院父子,笑话,他们刚刚才买下苏杭的田地和酒楼,这县令就开始怂恿大家伙都离开庐陵,这可使监院气坏了,监院父子恶意的揣测了一下仇县令的用意,觉得仇县令是在故意针对他们父子呢。蜀南文学
臻帆害怕阿乔也离开庐陵了,便立刻带着壮丁去苏家村找阿乔,可惜晚了一步,别说苏杭家里已经空了,就是整个苏家村都已经空荡荡的连条狗都见不着了。
而窦家寨中,寨兵们正吹着唢呐,敲锣打鼓的为二当家郑言殊办着喜事呢。
苏杭穿着一身的新郎服饰,面如冠玉,身姿挺拔如松,手中还捧着一束白色的曼陀罗花,这曼陀罗花还是在山寨的小路上发现的呢。
说起这曼陀罗花,它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华佗发明的麻沸散中的一大主角。
苏杭想到这儿,低头看了看曼陀罗花,悄悄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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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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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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