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华十六年,大昌国最北边,从冬月初就开始下雪,整整下了一月。

  周边的山脉全被皑皑白雪覆盖。

  此处早已是人烟罕至,鸟绝人踪灭。

  却有一匹马在雪中行驶,很快,因为积雪太厚,马再跑不动。

  两个穿着黑斗篷的人从马上下来,怀里抱着个白色的物事。

  他们匆匆在雪地里行走,不时往周围打量。

  “行了,就随便丢这儿吧,我们都走两百里路了,再远都要翻山了!”

  “唉,我还是有些不忍心,毕竟是……”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哪来那么多废话,快丢了,我们还要赶回去投宿。这么冷的天,可真是要冻死人了!”

  没多久,“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被丢在雪地里,两人看也不看一眼,搓着手匆匆往马上走。

  王传富和王传满兄弟俩正垂头丧气在路上走着,忽然听见不远处一阵马蹄声。

  两人没来得及反应,王传满就被狠狠撞了一下,整个人踉跄几步,就见那马停也不停一下,立刻走远了。

  “四弟,你没事吧?”王传富立刻上前去看。

  王传满拍拍身上的雪站起来:“没啥事,穿得厚实,雪也厚实。大哥,我们快走吧,这天越来越冷了,说不定天黑前还得下一场大雪,还是赶紧回去才是。”

  此时,天空淅淅沥沥下着小雪,兄弟俩也没顾得上遮掩。

  结果他们走了没多久,王传满的脚下忽然踢到什么东西。

  “呀,好像是个包裹!”那东西原本在雪地上,被小雪覆盖了薄薄的一层。

  因为本身是白色的缘故,不容易被发现。

  王传富也低下头去看,一面还说:“不会是那两人丢的吧?看他们跑那么快,说不定包裹就从马上掉下去了。”

  王传满也着急了:“哎呀,那可怎么办,我们又没马,追不上他们。”

  “先带回去给村长,等雪化了再说吧。”王传富叹口气,“我们自己个儿的事儿还没弄完呢。”

  两兄弟一边说着,一边去捡那白色包裹,结果一扯,却发现是一块白色的绒布。

  绒布被扯开一角,里面的东西直接滚了出来。

  直直落在雪地上。

  是个衣着单薄的孩子,看起来也就一两岁。

  许是被摔得疼了,紧闭的双眼微微睁了一半,像是虚弱的鹿看了一眼人间,亮晶晶的眼睛还没多显露,又很快阖上。

  脸蛋红扑扑的,像是熟透的柿子,呼吸似有若无。

  “呀,是个娃娃!”

  只一眼,两个大男人就不敢多看,冰天雪地的,这么一哆嗦,怕是要不好!

  王传满手忙脚乱,赶紧把手上的绒布又铺在身上,又去捞地上的娃娃。

  “造孽!快快快,包起来!”

  王传富也看到了,顾不得其他,下意识就取下脖子上的粗布围脖,将那绒布外面再围了一层。

  王传满也照做,两人手指都冰凉,根本不敢去摸那娃娃的体温。

  前后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两个男人却惊出了冷汗。

  “大哥,这娃娃的脸咋这么红咧?是不是热着了?”

  王传满今年才23岁,家里穷,前年才娶了媳妇,这两年都没能生下娃娃来,根本就不懂那些。

  “怕是要坏,这娃娃是发烧了!二表叔家的那个小侄儿,去年就是这样发烧给烧没了。快快快,回家去,让老娘看看!”

  王传富一拍王传满的肩膀,把他手上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接过来,让他安心抱着孩子。

  两人赶紧往前面的胡家村而去。

  胡家村在这片山的东北边,山路崎岖难走,雪天更是危机四伏。

  好在兄弟俩早已走惯了,就是闭着眼睛也摔不着。

  原本雪地里要走上小半个时辰的路,他们愣是只花了两刻钟就到了。

  才走到村口,就见胡老太爷背着手,抽着大烟杆子,颤巍巍地走在黄角树下。

  村口共有两条路,一条是往悬崖下面,再走两里就是渠江,渠江水急,并不通船。

  一条是往右边,这也是村子唯一通往外界的路。

  “王家后生,你们这是逮着好东西了?”胡老太爷见兄弟俩,一个提着打猎做陷阱的东西,一个怀里死死捂着什么,就高声问。

  这一声,引得村里一些人从家门口探出头来,但也仅仅是探出头了。

  这么冷的天,家里没厚实衣裳的人家,根本出不了门。

  王传满摸了一把脸上的雪,忙应道:“我们在外头捡着个娃娃。”

  “啥?你们这是饿疯了,连娃娃都吃?这可不行啊,咱们村可没这个规矩啊!”胡老太爷瞪大眼睛。

  他可是知道,有些村子里的人在雪天里饿疯了,已经开始吃娃娃了。

  他们村可不能破这个例!

  “不是不是。”王传富喊,“胡老太爷,这娃子发烧了,我们得赶紧带回去给老娘看看。要是胡大夫在就好了,也能给看看。”

  有婶子在窗口喊:“王家老大,你们这是捡到男娃娃了?你们家男娃娃还嫌少啊?”

  “是个女娃吧?”王传富也不太确定。

  那娃娃烧得脸颊通红,双眼紧闭,嘴唇起皮,看不太出来是男孩女孩。

  但是从他见过家里的那些娃娃来说,这么好看的,必然是女娃娃了。

  他们家没有女娃娃。

  “哎呀,你们这是做啥孽咧!赶紧丢了,女娃娃捡回家做什么!赔钱货的咧!”那婶子呸了一口,“你们家自己都快饿死了,咋还捡女娃娃回去,你老娘非得被你给气死!”

  那婶子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旁边一道中气十足的女高音。

  “蒋大花你那张臭嘴再不给老娘闭上,老娘就拿大粪泼你嘴里去!什么晦气玩意儿,赔赔赔,你怎么没把你们老蒋家给赔到祖坟里去!老大、老四,还给那杵着干啥玩意儿,给老娘滚回来!”

  只见村子中间大坝的雪地上,一个穿着褐色大棉袄的老婶子,正叉腰站着。

  明明离这边还有四五百米,偏偏那声音就极具穿透力,传到了每个人的耳里。

  王传富和王传满哪里还敢耽搁,跟这边的人打了声招呼就赶紧顺着村道跑过去。

  王老太太见两个儿子到了跟前,将手一伸:“给我!”

  王传富苦着脸,把手里的东西轻轻举了举:“娘,我们这次出去,没套着什么东西。这雪太大了——”

  “老娘知道你们俩不靠谱,等你们套东西回来,你老娘都过完头七了!”王老太太白眼几乎要翻上天了。

  老太太恶狠狠朝王传满那边一瞪,把他怀里护着的娃娃抱过来,动作轻柔,嘴里却半点没软和:“捡了娃娃不知道快到家去,跟那些个玩意儿扯个什么?一个个不省心的,做好事都做不完满,亏你还叫传满!蠢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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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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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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