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得有什么“狗”能够真正引动自己的兴趣,厉炅回过身,认真打量了一下蓑衣“人”那宛如蠕动触手般的“手”里抱着的,一臂来高的陶瓮——那只所谓的“狗”就在里面。
“触手”蠕动着,将陶瓮瓮口侧过,以便厉炅看得更清楚些。
“咚咚!”
在陶瓮里是一段又一段陷进软乎乎白肉里的惨白躯体,躯体上覆着如针般的狗毛,数只人类手脚被接在蚌肉上,还在不断挥动,敲击着瓮壁……
这“狗”怪闹腾的。厉炅觑了觑,得出这么个结论。
确认自己确实不感兴趣,厉炅再次重复:“你现在可以把头给我了。”
“不急,不急……它还没说话呐……”
斗笠下如同湿润肥肉堆叠般的脸微微启开嘴,它抖了抖鲶鱼般的胡须,传出的声音像是肺里灌满了水。
“这话,不是随便说的……那可都是预言……会发生的,您不想听听吗……”
斗笠“人”一拍陶瓮,恭敬的扬起声,“祭主呐……您想要谁来同您说话呢?都行!都行!”
“咔吧咔吧!”
木偶忽然拽着寿衣衣角爬到厉炅手上,伸出的木头手兴奋的比划着,然后指斗笠“人”。
“嗒!”
厉炅把木偶戳倒,才抬眼,慢吞吞道:“我要你和我说话。”
“这……这…这,如……如您所愿。”
斗笠“人”脸上的肉抽动几下,似乎冒出了一些肉芽,表现得很抗拒,但它最终还是应答下来。
于是触手般的手圈住陶瓮,斗笠下那个皱巴巴的肉脑袋低下去,把自己塞进了瓮中。
“咔咔……”
斗笠檐边宽大,挡住了底下的场景,只有一阵令人牙酸的骨裂声传出,听起来却似乎是中空的,还伴随着“咕叽咕叽”的水声……
厉炅低头看木偶,他不是很感兴趣,现在待在这里,目的只是在等眼前拦着自己离开的东西把脑袋给他。
刚好,这样还能给木偶一个玩的东西,木偶应该就不会来烦他睡觉了。
“祭主……”
斗笠滑落,陶瓮也“哐当”一声落地。
只有披着蓑衣的无头身躯还直挺挺站着,被拧下来的脑袋断口向下喷涌透明液体……
“祭主……”
陶瓮里传出的声音隆隆作响,带着回声和压迫感,数只手脚从中伸出,勾抓住边缘,最中央黏在软肉上的皱皮脑袋闭着眼睛缓慢升起,没牙的嘴巴一开一合……
“祭主……”
“咚!”
厉炅一脚把它踹翻。
说话大喘气还让人干等,有没有礼貌?
谁知陶瓮这一翻,那团扭曲的东西直接从瓮口滚了出来,粘满地上的泥,抱脑袋的软肉和手脚中爆发出一阵高低起伏的狂笑声!
“哈——哈哈哈——哈!请祭主赴死!”
“哈哈哈哈哈哈哈——请祭主赴死!”
“请祭主赴死!!!”
紧接着,那团肉一翻,里头和瓮居然是连着的,它背起了陶瓮,数只手脚并用,竟直接冲了出去。
“叭叭叭……”
一道湿滑的粘液蜿蜒滑过……
薄红覆盖的街道上,大片红灯笼和红绸被冲开,垮塌,那东西瞬息便不见了踪影!
“咚!”
厉炅打了个哈欠,看着那东西撞到一片鲜红织就的网上,然后被吊起来,不停挥舞手脚。
他很疑惑:“就这?”
“咔吧咔吧!”
木偶挥舞着长短不一的手脚附和。
厉炅招了招手,那颗脑袋自动同软肉分开,在半空中滚过来。
“给你,晚上消停一点。”厉炅拎起木偶,盯着它随口嘱咐。
“咔吧咔吧?”
木偶咬了咬自己的木头手,看着厉炅,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厉炅指了指旁边被那团肉拧下来的脑袋,意思很明显,再吵就把木偶脑袋拧下来。
木偶这才装作听懂了并且听话的样子。
“我们回去。”
得到满意的答复,厉炅把木偶揣进怀里,他瞥了一眼原地站立着的无头躯体。
空中鼓动扭曲的长条状鲜红律动,当着蓑衣躯体的面,把瓮里那团肉上的手脚一条一条,通通扯了下来,丢在它面前。
透明的,蓝色的,猩红的液体从各个部位的破口喷溅出来,那团肉不断挣扎,发出古怪的尖叫声,有点像凄厉的猫叫,不一会儿又变成狗的呜咽了。
弄死一个诅咒自己的晦气东西,厉炅并没有心情好一点,他反而觉得逛个庙会能遇到这种事,更晦气了。
或许今天不该逛庙会……
片刻后,厉炅思考着,转身往回走。
“嗒,嗒,嗒……”
一声一声脚步声远离。
不知过了多久。
原地还站着的披着蓑衣的躯体忽然动了,它脊背一弓,蓑衣下的躯体蠕动,另一颗缠绕着触手的独眼脑袋被送了上来……
在破败蓑衣被顶出来的缝隙间,还隐约能见到许多圆滚滚的东西。
数道音调不同,却同样古怪的声音从缝隙间逃出……
“那东西成了,成了!不然不会预言出这个……”
“嘻——他不信——嘻!”
“他……失忆……没看出肉里头这东西……预言……”
“要告娘娘……采生折割……好用……”
“嘻嘻!娘娘!”
“……”
与此同时,远处刚走出庙会场地的厉炅一抬头,居然发现上一刻还是正午的天,就这么毫无征兆的黑了。
“……”厉炅不想说话,只是思考起了自己是否还有睡觉的必要。
周围的街上,纸人来来往往。
不得不说,哪怕从表面上看,这村子也远比之前的村子要富庶许多。
青砖铺道,红砖翘瓦,结个亲更是可以让整个村庄都布满明艳的大红……
“祭主,祭主!”
有纸人小孩从旁边冲过来,一把扑倒在厉炅脚边,它抬起红艳艳的脸颊笑。
“接亲啦!您快快坐上首?那位置小姐给您留着呐!”
看厉炅没有上前的意思,那个胖乎乎的纸扎小人从地上爬起来,把手上的土蹭到衣服上,然后用干净的纸糊手虚捉厉炅裤脚,继续道:
“祭主,今儿有活人来吃宴啦!”
“小姐说都是祭品,赶天儿大祭给您送过去!杀着玩!”
“祭主您去看看嘛!去嘛去嘛——”
胖小孩纸人黑漆漆无光的点墨眼睛溜溜转,一边小心觑厉炅的神色,一边貌似无礼,实则非常有分寸的搞些小动作。
厉炅低头看纸人,并把它和木偶对比了一下,得出木偶不如它的结论。hτTΡδ://WωW.sndswx.com/
谁扎出来的这小东西,实在灵巧的很。
察觉到厉炅并不生气,小纸人可怜兮兮的抬头了,撒娇道:
“祭主,您可不可以把您后面跟着那些东西杀掉?它们坏,不好!”
“大祭不能有坏东西,结亲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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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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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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