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云逸很快走了,走的时候步子十分僵硬。
桃叶担心地问:“奶奶,您和云逸少爷说了什么?”
蔺云婉没有透露一个字。
过了几天,陆长弓和庆哥儿过来给她请安。
说是请安,其实是劝她回去。
庆哥儿说:“母亲,老夫人和父亲,都惦记着您,想见您了。儿子也……也想您。”
他一向很会说话,凑到跟前道:“母亲,您在府里儿子们才好孝顺您,您在庵堂里,儿子们却不能时时来见您了。”
蔺云婉跪在佛祖前,闭眼敲着木鱼。
陆长弓在旁边看着他母亲,也不说话。
庆哥儿可是受了交代过来的,小声地和陆长弓说:“大哥,你劝一劝母亲……”
陆长弓跪下来说:“母亲,儿子陪您一起诵经。”
他根本没读过佛经,但是偶然听人念过,便也只反复念那几句:“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
庆哥儿觉得臊不过。
明明老夫人和父亲交代过他们,一定要把母亲劝回来的,大哥怎么不听话!
他只好也跟着跪下,他就更不会念了,一句都不会,低着头搓胳膊。
佛堂里太冷了,不像家里那么暖和。
“都起来吧。”
蔺云婉放下木鱼,自己也不念了,和两个孩子说:“你们还小,跟着我念经干什么。”
桃叶把陆长弓和庆哥儿挨个扶起来。
陆长弓神色平静地说:“儿子念经又不为别的,和母亲一样的心,为着长辈祈福罢了。”
庆哥儿也赶紧说:“大哥说的对,儿子也是这么想的!”
不管母亲还理不理他,他不能得罪母亲,大哥说什么好听的,他跟着说就是了。
蔺云婉让他们一起去东边的厢房,直说了:“你们回去吧,别费功夫了,我不会回去的。”
两人都低下了头。
陆长弓当然也希望母亲回去,因为庵堂太苦了。
庆哥儿更不用说……母亲回去了,家里才太平。
“庆哥儿,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回去吗?”
蔺云婉忽然问。
庆哥儿抬起头,茫然地看着她,说:“儿子……不知道。”
蔺云婉目光温和地说:“因为你生母。庆哥儿,你本来也是我的嫡子,我是你的嫡母,家里上下和睦。就因为你生母,你成了庶子,我也不得不避到这庵堂里来。”
“你知道你长大以后,外面人会怎么说你,怎么对你吗?”
蔺云婉顿了顿,说:“倒也不用等你长大,等你到了族学里,你就明白了。”
庆哥儿一阵心慌,抿了抿唇,问:“他们,他们会怎么对我?”
蔺云婉不语。
庆哥儿坐不住了,走到蔺云婉跟前哀求着说:“母亲,您是我的嫡母!儿子心里一直把您当嫡母的!母亲,您不要厌弃儿子,您回家好不好?”
“我以后一定和大哥一样孝顺您!”
蔺云婉无情地推开他的手,说:“庆哥儿,不是我想厌弃你,也不是你招人讨厌。你好好想一想,你姨娘要是没有那么巧地在你生辰那天落水,我们会像现在这样吗?”
“你现在想不明白不要紧,你还有很长的时间慢慢去想,用你一辈子去想。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好,什么是在害你……”
庆哥儿彻底想起了生辰那天,生母落水的事。
他娘是不是可以……不在那天落水!那他……是不是永远就是嫡母的嫡子了?
还有给严妈妈的汤,他知道那汤肯定不是普通的汤。
娘真的都是为了他好吗?
他不知道,他不知道……
“奶奶!您用不着对一个孩子说这种狠毒的话吧!”
葛宝儿冲了进来,丫鬟都拉不住。
她冷眼看着蔺云婉,心里恨死她了!
原来她不在的时候,蔺云婉就是这么在庆哥儿面前说她坏话的!
厢房里的人都看着她,十分的不耐烦。
庆哥儿也是有些警惕了,抿着唇没有去靠近她。
葛宝儿紧张地道:“庆儿,你别听她胡说!娘从没有害过你!落水也是……也是个意外!”她当然不能承认自己是故意落水。
庆哥儿低下了头。
蔺云婉不想听葛宝儿在这儿吵闹,起身逐客:“你们都回去吧。”
陆长弓作揖道:“母亲保重身体,儿子和弟弟先回去了。”
庆哥儿也跟着说:“母亲保重,儿子告辞了。”
语气十分的温顺。
他不知道为什么,嫡母一对他态度好一点,他就忍不住亲近她。甚至让他忘了嫡母和他说狠话的样子,他心里还想着……想着能挽回嫡母就好了。
兄弟俩一起走了,庆哥儿只匆匆喊了一句“姨娘”,就没和葛宝儿说话了。
葛宝儿一直追出去看着庆哥儿的背影,心里发酸。
这是她的儿子!怎么可以那么亲近蔺云婉!
他心里现在是怎么想她的?是不是信了蔺云婉的挑唆。
“奶奶。您以后别在庆哥儿面前说这种话了,他只是个孩子!”
葛宝儿冷冷地说。
蔺云婉笑着反问:“我说的不是实话吗?你不会以为我不说,他以后就猜不到是你害他嫡子变庶子吧?也是你害他被千夫所指啊。”
“庆哥儿很聪明,长大的也很快。想必要不了几年,他就什么都懂了。”
葛宝儿听得心肝发冷。
再过几年,儿子就会开始恨她了!
回到屋子里,她拿起了一把剪刀,狠狠地扎坏了带过来的枕头。
“蔺云婉,你不死,庆哥儿真的会恨我的!”
她看着东厢房笑着,完全不把老夫人的警告放在心上。
“不管我做了什么,只要拿回玉佩,陆家还敢把我怎么样?”
“玉佩……你藏啊,你藏得再紧又如何?我就不信你死了还能带进棺材里去!”
深夜。
蔺云婉念完了经,从蒲团上起来,佛堂里到处都是蜡烛的火光。
桃叶一直陪着她,扶着她回房的时候说:“姨娘还没睡,您出来的时候,她往佛堂里看了看。”
蔺云婉说:“让她看吧,你就当做没看到。”
桃叶怕葛宝儿有坏心思,还是偷偷盯了几个晚上,和蔺云婉说:“您从佛堂出来的时候,姨娘每晚都偷偷看着您!”
蔺云婉还是无动于衷。
陆长弓过来陪着她祈福了,她都是子时才回房去睡,他也陪到子时。
“不早了,你快去厢房里睡觉。”hτTΡδ://WωW.sndswx.com/
“是。”
蔺云婉要离开佛堂的时候,看到架子上的蜡烛灭了几盏,过去换了新蜡烛才回厢房。
葛宝儿等蔺云婉进屋子,才打开窗户光明正大地看。
这几天她已经摸清楚蔺云婉什么时辰起来,什么时辰休息,在佛堂里留多少个时辰。她的丫鬟什么时候在,什么时候不在。
她一直等到蔺云婉屋子的灯灭了,才关上窗户。
黑暗中,陆长弓站在不远处,目光淡淡地看着葛宝儿房间的窗户。
他轻轻地关上窗,是庵堂里最后一个入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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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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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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