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沈云绾坐不住了。
她一把拂开面前的茶盏,站起身,一双明眸如寒电般逼人。
“公主,怎么了?”紫竹被她眼中的光芒吓了一跳。
“我要去宸王府。”
沈云绾来不及跟紫竹解释,绕开她,朝着门外走去。
紫竹见状连忙追上:“公主,盛飞羽还在宸王府,您现在过去,不就暴露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怕他会强闯萧夜珩的房间。”沈云绾运起轻功,很快来到了连接两府密道的假山后,走进了密道。
紫竹甚至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云绾消失在视野里。
沈云绾取出夜明珠,用最快的速度赶往宸王府,这条密道经过萧夜珩的修缮后,其中有一条,连接的便是萧夜珩就寝的房间。
沈云绾想过,若是盛飞羽强行闯入,也许自己可以故技重施,伪造出跟萧夜珩春风一度的假象。
她就不信盛飞羽会掀开床帐来查看,要是对方真的如此大胆,沈云绾眯起一双桃花眼,眼底的杀机一闪而逝。
“盛大人,你也不用搬出陛下来吓唬我。只要你把密旨拿出来,我乖乖把脖子伸给你,任由你处置!”
还没有走到出口,沈云绾耳畔便传来了周春晖的声音,语气里透出浓浓的挑衅。
沈云绾的心脏霎时间跳快了一拍!
不好!
仅凭自己跟盛飞羽短时间的接触,便可以看出此人刚愎自用,嚣张跋扈。
周春晖敢这样挑衅他,今天这道门,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盛飞羽也会咬牙趟过去!
沈云绾咬了下樱唇,不再犹豫,一手按住暗道的开关……
“啪嗒——”空气里传来一声极轻的响动,像是烛花爆开的声音。
眼前的墙壁缓缓现出一条缝来,沈云绾提起裙摆,正要走出,腰间忽然传来一股极大的力量,拽着她往后拖去……
接着,一只大掌紧紧地捂住了沈云绾的樱唇,粗糙的指腹从她娇嫩的红唇上碾过,带来一阵细微的刺痛。
沈云绾大惊失色。
然而下一秒,鼻端萦绕着的那股龙涎香瞬间让她卸掉了指间的力量,僵硬的身体也随之放松了下来。
“绾绾,在这里等我。”
萧夜珩低下头,柔声在在她耳边道。
即使地道里视线昏暗,萧夜珩依旧能够清楚地看到眼前的那一截雪颈,修长、纤细,犹如初雪般的晶莹、细腻,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他情不自禁地俯下身,薄唇印在那截肌肤上。
顿时,怀中的娇躯轻轻地战栗了下,萧夜珩留恋地松开,一双如同冰封般的墨眸瞬间冰消雪融,变得柔软至极:“不要出声,一切有我。”
说完,轻轻放开了沈云绾,一个人走出了暗道。
恰在这时,门外传来短兵相接的交战声。
盛飞羽给当今圣上做了三年的御前护卫,一步一个脚印,爬到如今的位置,练武从不松懈,即使面对疾风骤雨一般的箭矢,除了手臂被锋利的箭头擦了一下,身上还没有其他地方受伤。
眼看着盛飞羽距离谨王的卧房只有两步之遥,屋顶上的箭雨更加密集。
就在这时,两个士兵一前一后地紧贴住盛飞羽,扔下手里的长刀,连抵抗都放弃了,直接用肉身给盛飞羽挡箭。
“大人,还请照顾好小人的一家老小!”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盛飞羽身后的士兵用力推了他一把。
借着这股巨大的推力,盛飞羽一刀劈向了屋门,冲进了谨王的房间内!
“该死!”周春晖气得破口大骂。
屋顶上这些弓箭手都是废物吗?让他们不要伤了盛飞羽的性命,没说不能伤人!
只要把盛飞羽的胳膊腿儿搞残了,盛飞羽就只能打道回府。
但周春晖没有料到,盛飞羽会这么悍不畏死,真是陛下养的一条好狗!
接下来该怎么办?真要杀了盛飞羽吗?那样,谨王府可就难以收场了。
这一刻,周春晖连去屋里查看的勇气都没有,心惊胆战地僵立在院子外,等着铡刀落下的那一刻……
盛飞羽连左臂上还在流血的伤口都顾不上了。
谨王的屋子很大。
前面是会客的花厅,花厅的一头连着书房,平时以备萧夜珩处理公务或者读书习字之用。
盛飞羽一眼扫过,在墙上还看到一把挂着的焦尾琴,可见谨王还是一个风雅之人。
穿过书房,才是萧夜珩日常休憩的寝室,两者之间用一张二十四屏的黄花梨木镶嵌百宝的琉璃屏风所遮挡。
据说这扇华贵无比的屏风还是当年先帝赐给太后娘娘的,后来太后娘娘又赐给了自己最心爱的孙儿。
盛飞羽有两大好,便是美酒和宝物。他怕喝酒误事,搜罗奇珍异宝便成了他唯一的爱好。
此刻,他从屏风上掠过的目光流露出几分惋惜,就算谨王折在自己手里,这样的珍宝,只会重新回到陛下的手中。
要是能够摆在自己府里就好了,也和谨王这样放在卧室外面,等到夜深,自己从府衙回来,义安公主穿着一袭大食国的舞衣,从屏风后绕出,该是何等的美景!
盛飞羽遗憾地收回了绮思,脸上露出一抹森冷的笑容:“谨王殿下,下官盛飞羽,给谨王殿下请安!”
他缓缓绕过屏风,脸上写满了讽刺。
然而,屋里没有任何回应。
盛飞羽环视了一眼屋里的布置,谨王能藏身的地方也就剩下眼前的拔步床了。
看了一眼将里头遮挡得密不透风的床帐,盛飞羽脸上的讽刺更浓了。
除非谨王是个死人,否则,怎么可能连一丝呼吸声都听不到。
盛飞羽敢断定谨王不在这间屋子里!
胳膊上的鲜血滴在屋里的青石砖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盛飞羽却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眼底充满了兴奋的光芒。
他“刷”地挥出长刀,尚在滴血的刀尖挑起了床帐!
然而下一刻,盛飞羽嘴角的笑容便凝固在了脸上!
他露出一个怪异无比的表情,一双眼睛大睁着,难以置信地看着斜靠在床榻上的人!
只见他面色苍白却难掩清俊、隽永之姿,一双清冷、深邃的墨眸犹如结冰的潭水,眼神随意一瞥便锋利无匹!
眼前的人除了谨王还能是谁!
盛飞羽的脑海忽然涌上了一个念头:谨王即便残废了,也是一头病虎,在他身上,依然能够看到昔日一国储君的风采。只可惜,陛下想让这头病虎慢慢地消失在世人的眼前,直到被世人给淡忘。
“盛大人,你是来刺杀本王的?”
萧夜珩正面迎上盛飞羽暗含杀意的目光,薄唇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脸上甚至连讽刺之色都没有,只有死水一般的平静。
盛飞羽却本能地感到了一丝危险,就像是遇到了命中的宿敌般。
他看了一眼还在对着谨王的刀尖,缓缓收起,目光里的怀疑不加掩饰。
“谨王殿下既然在屋子里,怎么不出声?下官也好前来拜见,这样,也不会闹得兵戎相见了。”
盛飞羽的语气里毫无尊重之意。
萧夜珩面对他的挑衅和不敬,手指缓缓扫了下锦被,清冷如雪的嗓音只吐出了两个字:“脏了。”
盛飞羽的视线随之落下,这才发现伤口里流出的鲜血染红了谨王身上的锦被。
他瞬间眯起眼,就连两边脸颊的肌肉也紧紧绷住,整个人宛如一张拉开的弓弦般,积聚着无尽的怒意。
谨王的无视远比斥责和嘲讽更加让盛飞羽难受。
多少年了,盛飞羽甚至已经忘记了那股被人视同蝼蚁般的感觉,只要对方抬抬脚,就可以轻易地碾死自己!
可是这一刻,滔天的耻辱感再一次将盛飞羽席卷,让他几乎咬碎了牙根。
他用尽了所有的自制力,才控制住了倾泻而出的杀意。
“谨王殿下,下官怀疑林文栋之死跟谨王殿下有关,殿下最好解释清楚,刚刚去了哪里!”
“可笑。本王一个残废,能去哪儿?”
萧夜珩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盛飞羽,而是指了指枕畔的兵书。
他语带可惜:“如果不是府里来了不速之客,本王这本兵书就能看完了。”
盛飞羽目光扫过,看到了明显翻页的痕迹。
他眼底浮上了浓浓的戾气:“谨王殿下,明人不说暗话。林文栋究竟是谁杀的,你知我知,圣上更是洞若观火。下官奉劝谨王殿下,早点交代清楚了,圣上念在父子一场,还能从轻处置,否则……”
盛飞羽冷笑了一声,笑容阴冷无比。
“林文栋死了?”萧夜珩掀了掀薄唇,“那还真是可惜了,他没有死在张家后人的手上!”
“张家的后人?”
盛飞羽负责在暗中为皇帝收集情报,当年的“张家村一案”,知情的人并不多,盛飞羽就是其中一个。
“不可能!张家村二百三十条人命,当年无一幸免,又从哪里来的张氏后人?谨王殿下就算要为自己脱罪,也不能把林文栋的死推在死人的身上。”
盛飞羽的语气不无讽刺。
谨王又如何,还不是一样怕死!
“上天天有好生之德。盛大人怎知,当年就没有幸免之人呢?”
萧夜珩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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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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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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