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骐骏只限于知道这么个事儿,这种情况还是属于乘务员的业务范畴。
“机长,那个乘客是二十八周。”乘务长说道。
徐清这时候也竖起了耳朵,近来梅婷婷怀孕,他对这类事情极为上心,即便其实跟他没啥关系。
张骐骏点开前舱的监控摄像头,从监控画面中就可以看到有一个挺着大肚子的乘客被安排在了前舱的一个角落,并没有随着客流落座。
乘务长见机长在看监控,立马解释道:“今天人有些多,我让她先等着,省得人挤人,磕磕绊绊,出了问题。还有......她这个时间有些尴尬......”
“不会咱们规定的就是二十八周吧。”张骐骏一脸怪异道。
乘务长也有点儿心烦:“就是二十八周,过了二十八周就要医生证明,她没有医生证明,正好二十八周。”
“那按规定?”张骐骏问道。
乘务长:“规定是二十八周以上到三十周需要医生证明,所以她这个情况是符合规定的。”
乘务长为防止机长不了解公司规定,还特意给张骐骏揉碎了讲了下。
各个航空公司对孕妇乘坐飞机的规定有些许差别,其它航空公司她不是很清楚,星飞航空规定二十八周以上到三十周需要持医生证明才能乘坐飞机,三十周以上不接受孕妇乘机,所以这个孕妇乘客是符合规定的。乘务长之所以这般为难,一是因为这个孕妇二十八周了已经算是有些时日了,整个怀孕期间,孕中期是最安全的,而孕早期和孕晚期就相对危险些,二十八周已经接近孕晚期了。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这个孕妇乘客是独自一人了,也就是没有陪同人员的。
对于特殊乘客,有陪同人员和没有陪同人员差别是很大的,特别是在紧急情况下。有陪同人员的情况下,机组在很多情况下无需承担一些不必要的责任。
“二十八周了,一个人坐飞机?”张骐骏没说话,徐清先是忍不住了惊呼了。
徐清现在那是爱心泛滥,父爱喷发,尤其是听到这个孕妇乘客竟然是二十八周独自乘机的时候,不免有些对她家人的大心脏感到不满。
张骐骏倒是没那么多矫情事,他更关心的是会不会招来麻烦。
机长最不愿意见到的就是一些特殊乘客,像孕妇之类的就不说了,还有刚手术的,或者心脏不好的......张骐骏不是对这些人有意见,而是飞机这个交通工具的环境的特殊性太明显了,对个人的影响那也是因人而异。
就拿坐飞机最常见的压耳来说,感冒的时候坐飞机容易压耳,这个是常识,很多人都知道。但是有那么些人在没有感冒的时候依旧有压耳的现象,而这些人中有的只是轻微反应,有的症状就重很多了,张骐骏甚至停过压耳压得耳膜穿孔的,简直离谱得不行。
要是在飞机上乘客出了什么问题,稍微一个处置不当,他这个机长那就是惹得一身骚。有时候再遇到一些泼皮无赖,那就是没完没了的事儿了。
这些不是张骐骏的妄想,此类事件,他已经见过不下一回了。大家都是混口饭吃,他实在不想沾染上这些因果。
可是人家花了钱,又符合规定,他总不能无缘无故地撵人下飞机吧,这也太霸道了。
张骐骏想着公司的关于孕妇乘机的规定还是松懈了些,应该将界限从二十八周提到二十五周才算是万无一失。虽然他对孕产之事不甚了解,但是还是觉得二十八周有些晚了。
张骐骏还是有些不死心:“怎么确定她的周数的,会不会有问题?”
“应该是没问题的!这个乘客似乎是知道孕妇乘机有些限制,将她最近一次的孕检B超单子带过来了,按照B超单子上的时间,正好是二十八周。值机那边的检查过一次了,我刚刚又检查了一次,没有问题。”乘务长解释道。
在孕检B超的单子上,会注明怀孕的周数和检查的时间,这么一对比,就可以比较精确地计算出现在的怀孕周数。这个孕妇乘客是在市人民医院做的孕检,应该是做不得假。
张骐骏这下没辙了,只得认命:“责任书签了没?”
“刚才问过乘客了,愿意签的,只是现在正忙,腾不开手,一会儿让她签了。”乘务长什么经验,这种情况就算机长不说,她也会让这个乘客签责任书的。
所谓的责任书无非就是界定责任的承诺书,大意就是本人自愿乘坐本次航班,如果在航班中出现什么意外情况,后果自负。
大部分航空公司在承运这些特殊乘客的时候都要签这么一个责任书,也是航空公司保护自己的方式之一。
当然,签了是一回事,能不能高枕无忧又是另外一件事。
又不是没有出现过签了责任书,结果出了问题照样堵航空公司大门的。
现在社会中有些人觉着自己脸皮要不要是无所谓的,能不能讹到钱才是关键所在,堵门,拉横幅,甚至将遗像搬到航空公司大门的都有,反正怎么恶心怎么来,怎么闹得大怎么来,最好闹到媒体上。
如今媒体,尤其是网络媒体异常发达。网络媒体自有其正面作用,但一样有很多负面影响,比如容易被引导......
某些不良媒体为了博眼球经常将这种事描述为航空公司草菅人命,还店大欺客,不给予补偿的情况。这种报道极易煽动民众,导致航空公司承担极大的舆论压力,最后不得不捏着鼻子,花钱了事。
航空公司自己吃了亏,那当班机长能好受吗?还是要找机长撒撒气?一个机长对一个航空公司来说,还不是想捏就捏?
张骐骏越想越烦,却又无可奈何,摆摆手:“算了,让她把责任书签了,你们辛苦些多注意她。哦,对了,前舱有空位吗?”
“机长你是说给她免费升舱吗?”乘务长问道。
张骐骏:“商务舱人多不?”
“不多,今天商务舱上座率三成不到。”乘务长答道。
张骐骏想了想:“那就给她升到商务舱,通知一下前舱乘务员多注意注意。”
张骐骏原本是想把她升到头等舱的,不过后来想想头等舱的人有些脾气大得很,要是被他们发现有人从经济舱直升到头等舱,那他们买头等舱所等带来的优越感就要受到打击。心眼小的人甚至会像航空公司投诉,虽说对张骐骏来说不痛不痒,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升到商务舱就算了。
飞机在前面一些的位子,遇到颠簸的话会稍微好些,而且商务舱空间稍微大些,做起来也舒服些。
反正他是对这个孕妇乘客仁至义尽了,下面就祈祷这一段别出事了。
送走乘务长,张骐骏沉默了半晌,眼角瞟了瞟回到驾驶舱准备上的徐清,陡然冒出一句话:“我偶像遇到的那几次事情里,没啥人受伤吧?都是飞机出问题吧?”
张骐骏这突然发问徐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张骐骏的偶像是谁,徐清当然知道,但是问有没有受伤是几个意思。
张骐骏看徐清不说话,咧开嘴一笑:“你看,我偶像就是克飞机而已,小事,小事......”
徐清也是无语,这张骐骏没来由地傻乐呵什么劲,只是转念一想,忽而笑道:“要说人的话......2.19的时候,当班机长磕到头了,那血是止不住地流啊,一直到落地就是昏迷状态。”
2.19事件是徐清真正走到大众视野的一次重大民航事件,那次正是由于剧烈颠簸,当班机长没有系好肩带,头磕到了遮光板的边角,当场晕厥过去。
徐清正是在没有机长的情况下,操纵飞机惊险落地,一直到最后,这个机长都没有恢复意识,最后还是被抬下去的。
虽说经过治疗,倒是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但是当时机长满脸是血的样子着实还是有些吓人的。
听到这话,张骐骏脸一下子黑了,抓起湿毛巾扔到脸上,不爽道:“擦擦嘴!”
说着,面朝天空,郑重其事地说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童言......”徐清苦笑着将毛巾收好,这张骐骏怎么就神神叨叨起来了。
乘务长出了驾驶舱之后,又是迎了会儿客,在其余人登机完成,找了一支笔,去跟三号乘务员要了一张责任书交给了那个孕妇。
“之前跟你说过了,你现在的情况虽然可以乘机,但是必须签一个责任书,责任自负,你看一下,如果没问题,就在下面签下字。”乘务长将纸笔都交给那个孕妇,说明情况,等着孕妇自己决定。
在此之前,乘务长就私下跟她说过要签这么个东西,她倒是没什么反对的意思。来坐飞机之前,她问过怀过孕的姐妹,孕妇坐飞机是要签这么个东西的,她们也遇到过。既然如此,那就不是星飞航空一家如此,是全行业都是这般。
孕妇这是稍微扫了眼责任书,就短短几行字,确认无误之后就签了字。
乘务长看事情办妥,收了签好的责任书,跟一个前舱乘务员招招手,过来之后,小声交代了两句,就去办其它事儿了。
前舱乘务员领着孕妇到了商务舱的,直接去接孕妇的包。孕妇一时有些无措:“我的位子应该是是在后面。”
“机长看你是孕妇,就不去挤经济舱了,给你免费升舱,你就在这边坐吧。把包给我,我给你放行李架。”前舱乘务员笑道,
这个孕妇身材比较娇小,要是放包的话,需要举手,这个动作在孕早期相对危险些,现在其实还好。不过,乘务长特别交代小心这位,所以前舱乘务员还是决定代劳。
孕妇没想到自己还能碰上免费升舱的好事,又见乘务员极为热情,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最后在前舱乘务员的坚持下,还是把包给了乘务员。
前舱乘务员放好包,给孕妇找了个相对人少的位子,嘱咐她系好安全带,有什么事按呼叫铃就行。
孕妇行动不便,有些事儿都是乘务员帮忙,期间,为了调节气氛,乘务员还随口问了几个问题,其中就有怎么没有陪同人员。
据孕妇的说法原本她跟她丈夫是打算再过一段时间回去的,只是最近一次孕检查出羊水有点儿多,就提前回去了。
不过回去的时间更改了,她丈夫那边就不好请假了,所以她才一个人坐飞机的。
“羊水多?那你可要少喝些水了。”乘务员帮忙整理好安全带,随口还开了句玩笑:“那有什么问题你就喊我们,一会儿落地后,你最好不要先下去,等乘客们下完,你在下去,免得磕碰到。”
现在有些人一看飞机落地,还没到港的时候就急不可耐地去拿行李了。一等舱门开了,可以出去了,那就是横冲直撞,仿佛赶着去投胎似的。
乘务员让孕妇稍微等会儿也是为孕妇安全着想,免得撞见一些不知轻重的人,到时候出了问题就麻烦了。
孕妇对乘务员的好意颇多感激,至少到现在来说,星飞航空的服务态度相当之好。
又交代了几句之后,乘务员离开忙自己的事儿去了,只留下孕妇兴奋地在拨弄手机。
孕妇首先就联系了千里之外的丈夫,极为高兴地讲了自己免费升舱的事儿,还对星飞航空的乘务员的服务态度大加赞赏。
两人聊了一会儿,结果等乘务员安置完乘客行李,准备关舱门的时候,孕妇脸上的笑意就逐渐敛了下去。
原来她对做飞机有些阴影,以前遇到过一次严重颠簸的经历,吓得半年都不敢再坐飞机。这次实在没有办法了,如果换成高铁和汽车,她需要辗转几乎一整天。坐飞机的话,加上机场到家坐车的时间也就三个小时,简直是天差地别。
没办法,与其折腾一整天,还不如咬咬牙坐一会飞机得了。
她丈夫也知道自己的妻子对坐飞机有些心理阴影,看到信息里说要关舱门了,还发了信息安慰一下。只是丈夫的安慰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孕妇还是心里紧张得不行,手心都开始出汗了。
在关舱门的同时,乘务员开始做起飞前的最后一次巡舱,同时要求乘客将手机关机或者调到飞行模式。
孕妇还算是听话,跟丈夫说了一声,就按着乘务员的指示将手机关机收好了。
“刚才看那个孕妇没问题吧。”乘务长和前舱乘务员在前面乘务员座椅上坐好,系着安全带的时候,乘务长随口说起那个孕妇的事儿。
今天这次头等舱没有VIP,她们工作压力还是比较小的,唯一要注意的就是这个孕妇乘客了。
前舱乘务员:“没啥问题,看起来精神头不错,姐不用担心。”
“对了,她刚才说起来一件事。”前舱乘务员忽然想起来一件事,立刻跟乘务长报告道:“她刚才好像说她羊水有点儿多。”
“羊水多,多多少?”乘务长是生过孩子的,知道些其中关节。羊水过多这个问题的造成因素很多,严重度有大有小,具体还要看超了多少,超得多的话,是有些问题的。
乘务长有经验,可是前舱乘务员还是待字闺中呢,哪里知道这种事儿,面色为难道:“姐,我哪懂啊,就是随口一问,又不会真仔细问。”
“算了算了,就两个小时不到的航程,安安心心过去就行。”乘务长也知道乘务员哪里会刨根问底,估计就是瞎聊聊,能问出个啥子。
乘务长系好安全带,心里念叨着:“可别出问题啊!”
驾驶舱里,滑行期间,徐清神情轻松:“哥,你可滑慢些,后面有人大着肚子呢。待会儿,起飞手可稳着,别抖!”
两人好歹算是半个熟人了,气氛还是不错的。
“我这么个沉稳的男人,就是以稳著称。心稳,手更稳......”张骐骏吹起了牛皮。
驾驶舱里欢快得紧,前舱的乘务长和乘务员则是将目光不时挪到商务舱的孕妇乘客身上。当初乘务员安置孕妇的时候,特别安排在了靠着走廊的那个位子,这样从乘务员座椅位子一抬头就能看到。
原本头等舱和商务舱之间还有一个帘子,乘务长还为了始终能看到那个孕妇,没让乘务员拉起来。
乘务长和乘务员在滑行的时候,无聊之下开始谈最近的八卦。
“姐,你知道咱们这次的副驾驶好像在安监部的办公室当面顶撞了领导,结果那个领导被拿了,你说奇不奇怪。”乘务员兴奋道。
乘务员:“还有啊,之前不是说这个副驾驶还跟咱们那个赵子舟有一腿嘛,料多得很!”
“赵子舟?不是要走了吗?”乘务长皱眉道。
她们两个早就习惯了飞行,在起飞阶段,还在旁若无人地聊着天。这时候,乘务员瞟了眼孕妇的方向,脸色一僵:“姐,你看那个孕妇的脸色表情是不是有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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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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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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