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还隐隐透出几分情愫。
娄穆清不明宗秉文的算计,心中倒有几分猜测却不愿也不敢深究,碰上的目光只好一触即分。
这是宗秉文第一次看人仅仅是看人,而不是笑里藏刀,满心满眼都是算计。
那束梅花被娄穆清用双手拿着,那素白柔嫩的手接触花枝的正是宗秉文发带缠绕的地方,他不厌其烦地盯着看,突然就觉得头发绾得有些紧了,勒得他又疼又痒。
“你和瑞王方才做什么去了?”
冬猎时,娄穆清与淳于承也不是没有单独相处过,那时宗秉文只觉着可惜,可惜自己心仪的棋子就要便宜别人了。如今,那可惜的念头犹如一簇野草,在他心里顽强而又倔强的生根发芽,蔓延疯长,让他焦躁烦闷。
“太子有几句话让我传达。”娄穆清目不斜视,一路上来来往往许多宫人,宗秉文又是个招人看的,缠绕在他们身上的目光绵延不绝。
宗秉文今日确实未在庆兴殿里看见淳于佑,太子瑞王在御床前的争斗他自然清楚明白,想来今儿个是被城外的传言给“伤”着了。
将军府的事瞒得甚好,连曾经掌管沉香楼的他都不知情。初听闻时,宗秉文还不相信,毕竟他与蒋齐琛相识已久,可现下看东宫的反应恐确有其事了。
“太子有何打算?”宗秉文问的直接。
“让我用尽手段使瑞王相信长公主明日一早会起身回城。”娄穆清稍微压低了些声音,刚好是宗秉文能听到的程度。
“你用了什么手段让他相信?”
娄穆清没想到宗秉文的重点会在这里,想好的说辞被迫咽了下去,“也没怎么样……说得真挚了些他便也信了,他还告诉我准备亲自去堵人。”
“不过话是这么讲,瑞王究竟要如何做还很难说。”她没忘记给自己留一手,“毕竟,我与瑞王也是互相利用,他未必肯真的信我。”
冬猎后,瑞王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手了娄穆清的事,宗秉文在娄家的探子被尽数拔除,沉香楼的一切痕迹也被清除得干干净净。
可以说,淳于承设了个套子把娄家完完整整地包了起来,把包括他本人在内的一切视线都隔绝干净了,外人要想监视打探再非易事。
再也做不成如此细致周全的表面功夫了。
宗秉文心中有些冷,他和太子先把人抢到了东宫,淳于承不会按兵不动,总要想办法把人捞回来。而目前最行之有效的办法……
“你得记住,无论瑞王表现得多情深义重,都是假象。”
宗秉文突然顿住了脚步,骨节修长的手猛地扣住了娄穆清的一肩,说:“即使这一次他照着他说得做了,也不要相信他。”
“绝对不要相信他。”
宗秉文微弯了腰,将头前倾在娄穆清眼前,他眼中的熠熠星光尚未褪去,正闪耀着蛊惑人心的光芒。他如画般的脸成倍地在娄穆清面前放大了,眉眼和顺,鼻梁高挺,薄唇微抿,俊美无双。
那双精致的桃花眼仿佛只装了一个娄穆清,眼角眉梢间处处忧虑,尽是担心。
娄穆清总是在感叹宗秉文面容的完美,一丝一毫都恰到好处,如若不是她心里早对他设着防,对着这样一张脸恐怕什么都得答应了。
“我知道。”
娄穆清故意缓了些时间才答道,她的眼中有一瞬间的迟疑,很快便消失无痕了,但这小小的变化却足以被宗秉文注意到。
像极了一个被他蛊惑的人。
宗秉文满意了,嘴角的笑又勾了起来,“走吧。”
他缓缓地收回了手,带着些留恋地在娄穆清的肩头摩挲而过,隐晦而不露痕迹。
娄穆清未觉异样,“好。”
宗秉文将那只手背在身后,食指与拇指的指腹轻轻摩擦着,他能察觉到方才留下的触感。
想把一个人关起来,想让她只陪着自己赏腊梅、喝雪酒,想把最尊贵的祭服给她穿戴,想为她抄写一篇又一篇经文……
这是怎样一种心情呢?
为什么会有这样一种心情呢?
淳于佑没想到娄穆清出去一趟还带了个人回来,尤其还是宗秉文。他们本来就不是什么亲近之人,这番合作前就没互相来往过,合作后也就来往过四五次,还都不全是直接来往。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说起来这还是宗秉文第一次“大驾光临”,淳于佑实在是不知道他来干什么,毕竟蒋齐琛的事可指望不上这只精明的狐狸。
“你怎么过来了?”淳于佑开门见山。
他们的谈话没有避开娄穆清,她本来准备下去备茶回避一会儿,淳于佑却直接指了童元下去,而让她找了个位置坐着。
被两道锐利的视线盯着,娄穆清顺水推舟,干脆的坐下了。
比起正襟危坐的淳于佑,宗秉文便随意得多了。东宫的靠椅扶手较高,他整个人便斜坐着,身子一半靠在椅背上一半倚在扶手上,长臂一只随意放在怀前一只则虚虚搭在椅边,一条腿架在另一条上。
在太子面前如此做派,自是狂傲而又不羁,更显得有些目中无人了。
换做别人就是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这般,就是敢也会立即被淳于佑剁了喂狗。只因这人是宗秉文,淳于佑对他的有哪些心思还是了解的,况且这么些年来大巫祝放肆的事也不是一两件了,太子早已经懒得追究了。
“自然是来瞧瞧太子爷有没有被气出病来。”宗秉文言语之间毫无诚意,倒多了几分看热闹之感,“看上去,您的气色还不错。”
淳于佑:“这么快就传到你的耳朵里了。”
“这可是京凉城,少将军又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想不知道都难啊……”
童元把热茶端了上来,宗秉文的坐姿才收敛了些,“不过臣知不知道倒无关紧要,关键是三司那群人。”
“事到如今,您还是先放一放蒋齐琛,明哲保身为上。”
淳于佑掀起茶盖,冒出的热气模糊了他的眼,“若本宫真的轻易放了他,长姐定不会轻易放过本宫。”
“即使长公主回来也改变不了什么,最多让蒋齐琛的脸面不那么难堪。”宗秉文道。
“至少能保他一命。”
“命?”宗秉文低笑了声,“依臣看,瑞王盯着的只是蒋齐琛手中的兵权,无权无势的蒋齐琛是死是活又有何干?”
“你说是吧?穆清。”他目光一转,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娄穆清身上。
娄穆清捧着茶杯暖手,认真听他们讲话的模样乖顺极了,还未放回屋的梅花摆在她手边的桌子上,耀眼的红将她之前被风吹白了的脸也映衬的红润了几分。
“这一点,臣并不能确定。只是为了万无一失,我们还是得做好周全的准备。”
“本宫正是此意。”淳于佑点了点头,问娄穆清:“交代你办的事儿如何了?”
“看样子瑞王是信了的,还说明儿一早会亲自去接人。”
“你是如何对他说的?”
娄穆清没想到淳于佑会问的这么细,但她丝毫不见慌乱,煞有其事地回道,“臣说是替您收拾书房时,翻到了往来的书信。”
“他没有问你为何没处理掉?毕竟这也算个秘密了。”
“问了。”娄穆清脑子转得飞快,“臣说,那几封信是被您仔细收捡起来的,臣也是碰巧翻了出来。”
“臣还说,除了这几封信,您还将其他与长公主日常往来的信都放在了一起,想来是因为姐弟情深,特意留下来的。”
淳于佑的书房她的确动过,他与长公主的书信娄穆清也看到过不少,都是些日常问候的琐事。
“如此……便好。”淳于佑看着娄穆清不慌不乱的神色,一直端在手中的茶终于饮下了第一口。
“今儿大巫祝留下来吃个饭吧。”淳于佑看了一眼宗秉文,难得的对他露了个笑,转瞬即逝,却意味深长。
宗秉文心领神会,笑着答应。
“穆清,你下去安排一下。”淳于佑朝童元的方向挥了下手,“你也一同去帮娄掌事。”
娄穆清、童元:“是。”
娄穆清走时没有忘记那一束红梅,宗秉文从她起身便一直盯着,见人将花仔细收走后眼尾都笑弯了。
“收一收你那眼神。”淳于佑失语,“就跟狼瞧见了兔子似的。”
“她可不是兔子。”宗秉文看向淳于佑时,面上的笑就寡淡了许多,“太子看上去不太相信臣挑的人?”
“大巫祝刚才不说了吗,她不是兔子。”淳于佑道,“她去见了蒋齐琛后便碰见了瑞王,后来将军府旧事便传得沸沸扬扬,你说巧不巧?”
“她没有那么傻。”
娄穆清的一切行踪都明明白白地摆在了太子眼前,一旦有何差池第一个被怀疑的便是她。宗秉文不相信她会冒这么大的风险,他倒觉得是瑞王自己的暗线跟出来的。
宗秉文这想法淳于佑自然也有过,只是小心使得万年船,人心到底隔着肚皮。
“本宫了解瑞王,若娄穆清是真心为我等,明日他就一定会去。”淳于佑喝了口晾得温度刚好的茶,一副坐等好戏的样子,“大巫祝不妨也仔细瞧瞧信错人了没有。”
宗秉文嗤笑了声,“臣向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淳于佑一直端在手中的茶盏终于放下了,他理了理衣摆,一臂撑着扶手,将身子往前倾了倾,“你真的舍得把人当棋子用?”
那束梅花上的发带他可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再加上宗秉文那蠢蠢欲动的眼神,淳于佑不相信大巫祝一点心都没上。
相识共事近十载,淳于佑可是第一次看见他那么炽热的眼神。
“有舍才有得。”宗秉文的眼底跃动着暗火,“好玉都是需要雕琢的。”
狠厉毒辣出了名的淳于承能有几分真心?穆清越是接近便会越清醒的意识到,他才是真正和她一条船的人。
“即使瑞王要把她娶回府也舍得?”淳于佑发觉宗秉文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动了情,上了心。
宗秉文的心头突然刺了一下,与娄家联姻是淳于佑获得娄余支持最直接的办法,娄穆清嫁给瑞王只是时间的问题。
他一开始就知道的。从他想出把娄穆清送到淳于承身边时便知道了。
“她会回来的。”像是为了说服自己,宗秉文又重复道,“她会回来的。”
把瑞王扳倒后,她就会回到他的身边,然后……
然后呢?
宗秉文陷入了思考,向来精明的人陡然遇到了个死局,竟然怎么也解不开。他的眼低垂着,长长的睫毛投下一层阴影,第一次失去了那股游刃有余的状态。
淳于佑无奈叹息,宗秉文明明比自己要年长几岁,怎么连自己喜欢上了人都不知道?不过他并不打算点透,看大巫祝思虑忧心难道不有趣?
况且看娄穆清眼神清明,与宗秉文截然不同,大巫祝这条路是崎岖漫长得很啊!
淳于佑放松了身子靠在椅背上,想着他俩往后的纠缠,太子难得心情变好了。
“砰!”
娄舜兮猛地推开房门,跌跌撞撞地从韦氏屋里跑了出来,与迎面走来的珠儿撞了个正着。
“啊——”珠儿堪堪稳住身形,“三小姐,您没事儿吧?这是怎么了?”
娄舜兮甩开她扶住自己的手,神色惶恐,“没……没……”
她猛地摇了摇头,慌慌张张地跑开了。
珠儿不明所以,揉了揉被撞疼的肩膀,径直往屋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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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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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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