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舜兮情绪激动,整个人都扑在了娄穆清身上,若不是喜儿也在娄穆清身后扶着,她都快被娄舜兮压到地上去了。
“你再这么哭下去可是要把眼睛和嗓子哭坏了。”娄穆清只得安抚道,“到时可真是有眼难辨、有苦难言了,我还怎么帮你呀?”
闻言娄舜兮霎时便止住了哭声,委屈巴巴地抽噎道,“那姐姐你一定要为我做主。”
喜儿见状连忙将娄舜兮扶了起来,娄舜兮脚步虚浮,坐在靠椅上时却绷紧了脊背,双手死死扣住了扶手,眼睛都快要瞪了出来。
娄穆清哄着她喝了半盏茶后,娄舜兮才缓缓开了口。
郑烨原本是京凉数一数二的浪荡公子,一颗心向来飘渺不定,娄、郑两家的结亲也不过是冲着彼此的家世而去的。可如今郑家却说郑烨已与兵部尚书家的姑娘互明心意,甚至还说郑烨在府里寻死觅活,扬言非卿不娶,此生唯此一人。
巧的是,兵部尚书与太子一脉关系匪浅。
郑烨与娄舜兮的亲事定下了不止一日两日,他们却偏偏在这个时候悔婚,娄穆清可不信真是什么两情相悦。
郑开这是在向淳于佑投诚呢。
“当初提亲的是他们郑家,如今要退亲的也是他们郑家,这番出尔反尔是把我们娄家置于何地?”娄舜兮忿然道,“更何况姐姐如今已是瑞王妃,王爷是何等地位?他们怎敢如此戏耍我们?!”
娄舜兮面上泪痕未干,眼睛红得像兔子一般,嘴唇都快咬出了血。
“姐姐,我不要退婚!你帮帮我!”娄舜兮说着便又“咚”地跪在了娄穆清脚边,“我不在乎郑烨喜欢哪个女人!我也不在乎他要纳几门妾室!但我绝对不能被退婚!”
“我一定要嫁到郑家!”
娄舜兮紧紧抓着娄穆清的手,“姐姐……姐姐……你知道的,我好不容易才有这一门婚事的,我……我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的,我不能!我不能被退婚!”
“此事错不在你,且不说我们答不答应,就是真要退也不该是他们来退,何来被退婚之说。”
这种事情对女子而言是有些难以接受,但此事归根到底是郑家把自己的门匾往地上踩,娄穆清着实不明白娄舜兮为何反应如此之大,却也继续安慰道,“再者京凉多的是高门大户,即使真到了不可转圜的地步,你也能另配良缘。
此事因郑家而起,错处也全在于郑家,谁也不敢对娄家亦或是对娄舜兮说三道四。若是真有闲言碎语,倚着淳于承的性子处理起来也不过是眨眼的事情。即使最后两家不欢而散,放眼京凉,多的是佳婿良配,娄穆清真要替娄舜兮寻又怎会寻不到。
“待会儿我同你一并回府,将此事与爹娘好好商量一番再作打算,对了,此事你可与家里讲了?”
“我去见了母亲。”娄舜兮闷声道。
“娘是什么意思?”
娄舜兮顿了一会儿,才道,“她不见我。”
“哈哈哈哈……她不见我……”娄舜兮突然笑了起来,“她竟然不见我……哈哈哈……”
“没有人会管我……没有人会帮我……我只有求你了……姐姐,你帮帮我……帮帮我……”
娄穆清:“我没有说不帮你。”
“那你去郑家,告诉他们不退婚,告诉他们啊!”娄舜兮急切道。
“此事不单是你们两人的婚事,更扯到了前朝的政事,必须从长计议。”娄穆清从未与娄舜兮说过前朝之事,此时见她已快气急攻心,不得不掰开了向她解释。
“兵部尚书亲近于太子,而太子与瑞王向来不对付,如今皇位悬而未决,郑家提出退婚是铁了心要与我们划清关系。”
娄穆清道,“我自然是不希望退婚这种事情发生在你身上,待向爹娘禀明后我也会尽全力为你周旋,但你得明白,时至今日,你不能如此执着在这件亲事上,明白吗?”
娄舜兮突然松开了抓着娄穆清的手,她颓然地跪坐在地上,“你真的会帮我吗?真的会有人再要我吗?”
她的声音小如蚊蚋,眼无力的朝下垂着。
娄穆清也跟着朝她蹲了下来,她握住娄舜兮的肩,说道,“会的。”
若真要论起来,郑家并非良配,彼时娄穆清也正式因着他们不高不低的家世才觉着这门亲事好。如今这事搅和进了太子与瑞王中间,他们应也好不应也罢,这门亲事都不会善终。
不管怎么说,娄舜兮在这件事上是受委屈了,娄穆清是决心要补偿她的。
“是吗……”娄舜兮歪了歪头,“可是,我!不!信!”
娄舜兮猛然推开了娄穆清,似哭又笑,“你们都是骗我的。”
娄舜华、韦氏、娄穆清……全都是骗她的!
娄舜兮只觉着自己的脑中嗡嗡作响,愤懑、后悔和不甘将她整个人从里到外填满了。
她陡然瞥见娄穆清看向自己的眼神,竟然是满含担忧的。
可惜自己不会再上当受骗了。
“姐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娄舜兮突然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看的娄穆清不自觉皱起了眉。
“你知道我为何这么执着于郑烨吗?我不是执着于这门亲事,而是……”娄舜兮举起自己的双手,那双手白净柔嫩,她却生生看出了一道又一道的血迹。
娄舜兮喉头滚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握紧了双拳,漠然道,“而是我徒劳无功的挣扎。”
“你一定很奇怪吧,为什么就有那么一个乞丐好巧不巧地撞到了祖母身上,为什么那么巧他有一件得过疫症的小孩儿衣裳,哦对了,不是衣裳,是手帕。”
“特意为祖母准备的金丝手帕。”
娄舜兮笑眯眯的,对娄穆清逐渐沉下来的脸色视若无睹。
“真的是你。”娄穆清的声音冷了下去,方才为娄舜兮升起来的愧疚与不忍此刻正狠狠地揪着她的心。
“我?你娘怎么可能会为了我撒谎呢?”娄舜兮惊奇地绕着娄穆清转了两圈,“看着你被蒙在鼓里的样子虽然让我痛快极了,可是却也真的是可怜。”
娄舜兮在房门前站定了,“就让我大发善心的告诉你吧。”
“因为这一切都是你娘让我干的啊。”她笑嘻嘻的,边笑边蹦蹦跳跳地向外走去。
她大声的笑着,“自己的亲娘毒害了自己最爱的祖母,哈哈哈哈哈……长姐,你说你可怜不可怜啊?”蜀南文学
“哈哈哈哈……你好可怜啊,我的长姐……哈哈哈哈”
娄舜兮在院子里大声的笑着喊着,一个人跑来跑去,宛如疯癫。
娄穆清脸色阴沉极了,眼中已没有半点温度,“来人,把她给我抓起来。”
娄老太安葬后,娄穆清已又有一段日子没回府上了,娄武听到通传带着笑脸便一路小跑了过来,却在看见娄穆清的一瞬间僵直了身子。
娄穆清神色冷淡,眉宇之间戾气环绕,面上是肉眼可见的不悦。
而一旁的娄舜兮被麻绳反捆着双手,发丝凌乱,嘴里塞着一团白娟,更有两个孔武的男子一左一右压着她。
在娄武的记忆中,大小姐一直温婉可人,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她苛责过谁,更别说如今这样了。
“这……这是怎么了?”
“父亲可回来了?”
娄穆清冷声道,她的眼眸深沉,轻飘飘地落在了娄武身上。
娄武没来由地打了个冷噤,“还没呢。”
“今日娄府谢客,若父亲回来了,你便告诉他我在母亲院子里等候他。”
娄武连连答应,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朝一旁的娄舜兮望去,只见她被这样绑着也没生气,反而眼睛弯弯,一副高兴的模样。
娄武眼尖,自然也瞧见了娄舜兮脸上的泪痕和通红的眼眶。
他心下越发诧异,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嘴上却也不敢多问。
韦氏的房门依旧是紧闭的,那两个哑嬷子依旧一左一右地守在门口,她们见着娄穆清等人走过来顺势就要拦。
只是她们的手还没来得及伸出来,她们的脖子上便已各架上了一把刀,嬷子见状立即识趣地退开了。
“母亲,穆清来看您了。”
娄穆清边说边敲了敲门,不多时门便开了,韦氏对她的到来并不意外,甚至在瞧见娄舜兮那副模样时都没有半点的讶异。
娄穆清霎时了然,她的声音哑得可怕,“为什么?”
韦氏转身进了屋子,“进来坐吧。”
娄穆清独自跟了进去,每往屋子里走一步,她的窒息感便越重一分,屋内檀香袅袅,却半点也不能抚平她的心神。
“你一定恨极了我罢。”韦氏靠坐在椅子上,手中转动着一串佛珠。
娄穆清看着那串珠圆玉润的珠子只觉得刺眼极了,她曾经想了无数多个可能,都没有想到是这一个。
“祖母她到底有哪里对不起您?竟值得你这般痛下杀手,甚至不惜把娄舜兮也卷进来?”
娄穆清哽咽道,即使韦氏向来与她不亲近,甚至不喜她,她却始终念着那刻在骨血里的母女之情,重来对她没有半分怀疑。
可如今却是自己的生母杀害了自己最珍视之人,娄穆清想不到也想不通。
一次,亦或者说再一次。
恨?她该如何恨?
她又怎会不恨?
“母亲没有对不起我。”韦氏淡淡开口。
“那您为何?!”娄穆清低吼出声。
韦氏转动佛珠的手突然停了,她的目光在娄穆清身上辗转了一圈,嘴边缓缓勾起一丝嘲讽的笑。
“我是在帮娄家啊……我若是不动手,老太太在府中一日,你爹就一日不敢让那个贱种认祖归宗啊。”
韦氏的眼神逐渐变得狠厉,“你还不知道吧?你还有个幺弟流落在外呢……”
“您说父亲还有一子?”娄穆清不可置信道。
韦氏伸出手在桌腿前比了比,“应该有这么高了吧?”
“可怜的孩子,竟然生下来就在外漂泊躲藏,若不是没藏住被我知晓了,还不知道要何时才能与我们相认呢……”
韦氏这般说着,却不见她有半分怜惜的模样,倒是那串佛珠被她越捏越紧。
“即是如此,您又何须杀人呢?”娄穆清苦笑道,“依您的性子,又怎会真的让那个孩子进娄府的门呢?”
“是!”韦氏毫不客气的承认了,她套着佛珠的手用力拍在了桌面上。
“是娄余对不起我,就休怪我无情!”韦氏紧咬着牙,“他怎么敢?怎么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我?”
娄穆清心中悲凉,“那您又曾想过我的感受吗?”
“从小我便知道您和我之间有一座怎么也翻不过的山,就因为我是您唯一的子嗣,却不是男子偏生为女。这么多年来,为了让您有那么一点的高兴和慰藉,所有我能做的努力全都做了。”
“父亲固然有负于您,可您真的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吗?”
“您明知道祖母对于我来说有多重要,可是您还是动手了。”
韦氏错开了娄穆清的目光,双手又紧紧地扯住了那串佛珠。
一滴清泪从娄穆清脸颊滑落,“到底是所有人都对不起您,还是您不愿意让任何一个人好过?”
韦氏手中的珠串到底还是断了,佛珠噼里啪啦地掉落了一地。
佛珠四处滚落,其中有一粒刚刚好停在了娄穆清脚边,她躬身将之拾了起来,轻轻放回了桌上。
“您看,您也问心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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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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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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