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走近,一股怪异的血腥味儿就涌了上来,一点破碎的衣服和毛发散乱地沾在池塘边上,昭示着刚刚发生了些多么可怕的事。
和骆惊奇一个房间的那男人叫林聪,戴着副眼镜,显得有些瘦弱,颤抖地站在一边。他想过来又不敢动,抖成了一片枯叶。
鹿若拍拍他:“发生什么事了?”
林聪吓得一个激灵,道:“池子里,有东西,会拉人,拉人下去!”
鹿若说这底下都是尸体,怎么可能会活过来拉人下去呢?
男人激动地攥拳,扬起手时将眼镜都打歪了:“我看见了!骆惊奇在池子边走,有一只手!有一只灰色的手浮上来拉住了他的脚腕,还咬他的头皮!”
鹿若了然了。
如果不是主动去捞尸体,这里头的东西是不会攻击人的,想不到这个叫林聪的男人吓成这个样子还不忘为他们的行径打掩护。
鹿若看着他就觉得好笑,于是安慰道:“别怕,这里面都是死的不能再死的尸体,你应该只是眼花了。”
林聪也想这么骗自己,正好有个人这么帮他说,于是赶忙点点头:“对,我肯定是看错了,尸体怎么会咬人呢。”
鹿若:“是啊,凡事要往好的方面想,或许骆惊奇根本不是人呢?他没有死,只是去池底找他的小伙伴们玩了,今天晚上就会好好地出现在你们的床上。”
鹿若低低一笑,宛如恶魔的低语:“但毕竟泡在水池子里一下午,可能会有点凉冰冰的。”
林聪一怔,脸上的血色瞬间就没了。
人在极度恐惧的时候总是会将一些毫无关联的事联系起来,这会儿林聪不知想到了什么,吓得腿一软,人直接就栽下去了,抖着身体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小废物。
随便吓吓就这样了。
这种程度是怎么进来A班的?林老板的分班水平不是很高啊。
很快,房杨工过来了。
房杨工对鹿若解释道:“这个池塘有点诡异,一群人一块捞尸体就无事发生,但如果只有一个人去捅池塘就会发生不好的事。”
“刚刚骆惊奇想要自行捞池塘里的尸体,惹怒了池底的东西,把他给拉进池塘里了。”
鹿若:“他干嘛要自己做?”
房杨工:“不知道,或许是想多拿点线,让他自己的卡里钱最多吧,这种又自私又拎不清自己几斤几两的人死了也活该。”
鹿若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她一开始发现这个池塘时,以为只是个简单的鱼塘,没想到却是游戏里的一个乱葬池。这里面扔着的尸体恐怕就是之前纺织厂老板骗来的职工。
被骗来这里的职工不但要为老板没日没夜地干活,死后还要贡献出自己的身体。
鹿若推测,他们贡献出来的不单单是肠子那么简单。
想想昨晚屋顶上匍匐的那张人皮,没有内脏、没有眼睛、没有骨骼,想是身上能有的物件全被老板割走使用了,怪不得怨气会那么大。
房杨工:“我有点好奇,为什么大家一起来捞就没事,一个人捞就会被群攻,有什么说法吗?”
鹿若:“或许这就是人多力量大吧。”
又或许是,这些尸体非常痛恨背着队友自己偷偷挣钱的行为。
因为按着落霞纺织厂的规则,每当有新老板出现时,免不了要牺牲很多很多的人,故而他们痛恨这种行径。
竟然还有点一将终成万古枯的悲壮味道。
鹿若拿着米粥走到鸡窝边上,用手揉了揉母鸡们的脑袋,喊它们来吃饭。
鹿若慈祥地看着叨米的母鸡,不禁感叹道:“这是一场属于资本家与投机者的终极狗咬狗。”
房杨工:“什么?”
鹿若摸着鸡头,笑出了声:“可惜他们谁都没有我狗。”
房杨工:“……”孩子一定是饿坏了,都说胡话了,赶紧带孩子去吃点东西吧。
房杨工将鹿若拎到了食堂,点了两笼包子和两碗小粥。
鹿若中午吃的实在是太饱了,而且眼前的小笼包比起那些炸虾和酥鱼实在是有些逊色,还有一点就是,对面的人吃相过于狂野,似乎没有中午那么赏心悦目。
鹿若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房杨工:“不吃了?”
鹿若:“好撑,吃不下了。”
房杨工不禁皱眉。
女孩子的胃口果然小的离谱,也不知道林老师是怎么狠得下心一点食物都不分给她的。
房杨工仿佛看着自己的小女儿,心疼道:“再吃一个吧,你喜欢的话可以只吃包子馅,皮儿留给我。”
于是,鹿若在房杨工的鼓励下又吃了一点,实在是撑的不行,缴筷子投降了。
房杨工把她剩的都吃掉后又点了一碗便宜又实惠的拉面,狼吞虎咽一番,勉强消抵了一点饥饿感,开始分享自己找到的线索。
房杨工:“今天下午我做了五十多件衣服,还有,我在厂房的垃圾桶里找到了一个东西。”
他说着,也不管桌上还摆着碗筷和醋碟,从兜里掏出了一只残破的眼珠。
鹿若:“……”想吐。
房杨工大咧咧道:“这玩意可神奇了,进在工厂里就变成了纽扣,一出来就是人的眼睛,你要不要看看,这里面有什么玄机?”
不必了。
鹿若其实早就猜到了,纺织厂老板要榨干员工,必然不可能只利用他们的肠子。
鹿若躲开他的手,敷衍道:“其实这个也就一般神奇吧。”
房杨工:“嗯?”
鹿若眨眨眼:“你下次可以试着把缝衣服的针还有染料桶什么的拿出来看看,你会觉得更神奇的。”
鹿若忘了,房杨工是行动派选手。
甫一听到鹿若这么说,立马就坐不住了,直接跑去工厂做实验,临走前还叮嘱鹿若在这儿等他。
鹿若可不想看他再出掏点什么血淋淋的物件了,起身回了宿舍。
鹿若趁着这会儿浴室没有人,拿着澡盆子准备洗个澡。
这里的浴室是没有分男女的,先到先得,进里面后可以将门锁住。
鹿若一进去就感觉到了温暖的温度,空气里还有薰衣草淡淡的香味,看来刚刚有人是洗过了。
这个时候能轻松到过来洗个澡,还有心情使用护发香波的人,恐怕只有林老板一个了。
鹿若想起林一柯路过宿舍时略显快速的步伐。
是担心晚了要和人一起洗澡吗?
这么害羞呢?
鹿若不禁想起自己之前在逃生游戏里的日子,团队里大多是糙汉子,鹿若记得当时有个沙漠副本,整个队的人风餐露宿了好几天,终于看见了一个小池塘。
人到了那时候还管什么男女风度,大家全都跳下去了,乌泱泱的,讲究点的灌点水静置一下过滤过滤风沙,不讲究的就直接边洗边喝。
不过当时好像确实有个特讲究的新人,副本不允许带食物和水,他竟然放弃了很多保命的东西,将瓶罐和酒精灯放在了储物空间。
为了保证水质,这男生竟然掏出酒精灯来做蒸馏,那副慢条斯理的样子和林老板实在有的一拼。
男生叫什么来着,好像叫宁珂?
当时的鹿若从难度极高的3S级副本逃脱。
这让她在游戏里一战成名,一夜之间带着她的队伍血洗各大榜单,成为游戏里的杀神,是所有NPC都闻风丧胆的存在。
紧接着,鹿若制裁了团队里损人利己的老队长成了新队长。没成想被人夸了两句,飘了,自诩是整个团队的光。
那是她风头盛的时候,也是最狂的时候,从不懂得‘收敛’两个字怎么写。
她看见这些破烂东西就觉得这新人真是废物,于是全给他扔池塘里了,还特别神气地教训他说:“命都没了还做这些东西有个屁用,要么下池子要么渴死拉倒。”
结果就是那天晚上,全团队的人轮着番的拉肚子,拉的那叫一个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宁珂惨白着脸,什么都不说,只怨恨地盯着她,像是头羽翼未丰小狼,在心里刻画仇人的样子。
鹿若很少脸红的,但每次想起她以前托大干的这些破事,就忍不住要用掌心使劲儿拍额头。
就,十分的社死。
全息游戏直播是会自动开启隐私保护的,鹿若不愧是老油条了,前一秒还在回忆社死现场,下一秒便什么都忘了,哼着歌,舒服地洗了个澡。
她估摸着房杨工这会儿三观应该被冲击的差不多了,一定是急于找个人分享,回到屋里将门一锁,准备今晚就躲在屋子里不出去了。
鹿若靠在门上,呼了一口气。
林一柯:“在做什么?”
鹿若:“躲个人。”
林一柯大概能猜到她在躲谁,低低一笑:“我还以为你除了蜘蛛什么都不怕呢。”
鹿若拨拉了一下自己还有些湿的头发,噗嗤一乐:“那我怕的可多了,我现在最怕的就是你今天又不让我睡床。”
“我今天可洗澡了啊,你不能再找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了!”
鹿若说完就往床上走,再一次被林一柯给拎走了。
林一柯:“头发干了再过来。”
鹿若:“……”
鹿若走到窗边晾头发,忍不住问他:“你这洁癖是什么原因导致的,遗传,还是后天养成的?”
林一柯:“我没有洁癖。”
鹿若:“那你就是单纯地看我不顺眼呗。”
林一柯:“……”湿着头发睡觉会偏头痛没人和你讲过吗?
鹿若好不容易晾干头发,刚在床上舒服地躺下,房杨工就上来了。
房杨工的脚步声无比激动,仿佛窥得什么惊天秘密一般,啪啪敲门喊鹿若的名字。
鹿若翻了个身,戳了戳林一柯的腰:“林老师,帮个忙。”
林一柯:“?”
鹿若心情还算不错,于是抬起头朝他讨好地笑,一双眼睛弯成小月牙:“你就跟房杨工说我睡了。”
林一柯也是嫌吵的人,房杨工五大三粗一汉子,动静实在太大。
林一柯走到门口,道:“她说她睡了。”
外面沉默了一下,又敲了起来:“林老师,我有点重要的事要找鹿若商量,是关于线索的事情。”
大嗓门在走廊里响起回音,林一柯被震得头有点疼,而且学员要说的是关于线索的事,他不能拒绝,于是一把拉开了房门。
一切发生的太快还没来得及躺好装睡的鹿若:“……”
你说话就说话,开门干什么!!!
房杨工偏头就看见鹿若还醒着,于是冲了进来。
他一手拎着个木桶,一手拿着一截人类的腿骨,木桶里红色的粘稠液体随着动作摇晃,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儿。
还好,鹿若刚刚洗了个澡,现在胃里没有那么撑了,勉强可以忍受这个味道。
林一柯皱眉,后退了几步。
房杨工:“这狗东西也太没有人性了!呸!”
“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是人身上掏出来的,线是人肠子做的,纽扣是人的眼珠子挤扁做的,缝衣针是用腿骨磨得,就连染坊的染料是人的血液和内脏榨出来的,只给职工留下一张皮!”
鹿若:“没,那人皮不是用来糊天花板了吗,顶楼有点漏风。”
鹿若也是把人皮扔到杜薇房间后才发现这个问题的。
房杨工更愤怒了:“呸,狗东西!”
鹿若手拖了一下额角:“知道了,别骂了。”
房杨工表情突然狰狞:“鹿若,你该不会同情那个狗老板吧,他竟然这样对他的员工,我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鹿若:“……我没有。”
房杨工:“那就好,到时候逮到他了,你跟我一起揍他!”
鹿若:“……好,揍他。”
揍他。
的确是没问题。
鹿若捏了捏兜里的工资卡。
这会儿上面已经有二百万了,虽然看起来好像根本撼动不了一个亿的资产,但因为母鸡宝宝和食堂阿姨的倾心帮助,她距离亿这个数量级也只差最后喂一次鸡。hΤTpS://WWω.sndswx.com/
很快,她将避开一切的血雨腥风,无声无息地将这里的老板悄然替换成自己,在这场狗咬狗的斗争中,投机者凭借着狡猾,即将取代万恶的资本家……
所以,我揍我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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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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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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