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来者吗……”
老人脸上满是沧桑,“他们都死了,死在你们刚刚进来的几天,他们死了,我就知道村子的出路要出现了。”
老瞎子那瞎掉的眼眸看着余知乐,眼中尽是浑浊。
余知乐打量着老瞎子,又看了看钱毅等人,沉默了一会,“明天,你们来找我们。”
说着站起身让开了道路,示意他们离去。
那个戴眼镜的男人听到余知乐这话微微皱了皱眉,但想了想,他没有说什么,反而是制止了打算质问余知乐的几个女生,然后他深深的看了余知乐一眼,径直离开了这里。
张瞎子没有拒绝,只是脸色有些慌乱,“小友,还是要快些做决定,时间真的不多了。”
余知乐点点头,目送着几人离开院子。
等几人消失在视线当中,余知乐忽的冷笑了起来,“都是狐狸,装什么仙人。”
“啊?”何银儿一脸茫然,显然是没有理解到余知乐这话是什么意思。
余知乐抬头看着天色,快午间了。
他微微偏头看向了院子外,忽的,一根被金箔缠绕的绳子从他的袖口垂下。
何银儿脸色忽的一变,猛的往后退了几步,死死的盯着余知乐,可以招魂的鬼眼睁开,碧绿幽幽,如同夜晚的猫眼一样,阴冷渗人。
“什么情况!”何银儿望着余知乐眼中满是凝重。
余知乐没有回话,只是微微眯眼。
下一刻,一只血红的大手出现,猛的穿透了余知乐的后背,从胸膛透出。
血手狰狞,满是疤痕,一条条黑色的刀口在大手上快速的蠕动着。
大手握紧,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挣扎。
何银儿看着这怪诞到极点的一幕,脸色阴沉。
这是要厉鬼复苏了?
但下一刻,大手忽的再次捏紧,大手当中忽的响起一声诡异的声音。
嗬嗬~!
这个声音她很熟悉,是余知乐身体里面那偶尔会响起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何银儿身体忽的紧绷起来。
“你是不是要复苏了!”何银儿手中忽的出现了一个黑色小球,一股阴冷出现,快速的笼罩小球。
“慌什么。”
一只苍白的手忽的覆盖住了小球,余知乐低头看着何银儿,“好东西,不要浪费了。”
何银儿看着忽的伸手按在自己手心的余知乐,眼中有些惊疑不定。
那只大手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何银儿似乎看到它是怎么消失了,可怎么都想不起来。
连带着消失的,还有余知乐手中拿着的那根被金箔包裹的绳子。
包裹绳子的金箔散落在地面,七零八落。
“你……”
何银儿望着余知乐胸口处,那里有一个破洞,此刻正在缓缓的愈合。
她身上的鬼突兀的异动起来。
“你身上的鬼恢复了?”
余知乐把手收了回来,“不恢复就真的走不出去了。”
“刚刚那是什么?”何银儿上下打量着余知乐,刚才的那一幕,让她久久不能平静。
那肯定是一只鬼,而且是一只完全复苏的鬼,不然她不会感觉到如此的惊悚。
“鬼。”余知乐言简意赅的说道。
他活动着手腕,感受着身体里面的变化。
体力限制消失了,他身体的疲惫也消失了。
之前厉鬼沉寂,导致他全身上下一片疲软,就如同一个大病初愈的人一样,病恹恹的。
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力气。
现在不一样了,身体被灵异接管,他直接恢复了。
“我知道是鬼……”何银儿翻了一个白眼,“算了,不想说就不说。”
何银儿也不打算问了,每个人都有秘密,虽然自己在他面前似乎没有秘密,但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现在该怎么办,听余知乐的意思,现在的情况似乎很不妙,不然他也不会动用他的底牌让自己恢复。
“那老东西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何银儿问道,她并不能分辨老瞎子说的话是真是伪,她没有这个能力。
“真的,但真的话没有说完,所以也算是假的。”余知乐眼眸平静。
“我不相信一个活了那么多年的老家伙会是这种模样。”
“如果是我活了那么多年,绝对不会是这种场景。”
余知乐嗤笑了一声,“慌乱,惊恐,害怕一一表露出来。”
“我若是被困在这里几十上百年,且还是保留着记忆不断的重复,那我会是麻木的,会对任何事情都见怪不怪,而不是我一说绣花鞋,他就表现出惊恐。”
“一只鬼你见了成百上千次,被它杀了成百上千次,你还会怕?”
余知乐笑着看着何银儿,“如果鬼有智慧,看着一个对它了如指掌的人,且每一次都会遇到的人,你觉得该是谁怕?”
“在这个村子里面那么久,轮回了那么多次,难道就真的没有能力驾驭一两只鬼?”
“换做是我,这个村子早就是我了。”
“可你发现没?从始至终那个老瞎子身上我都没有感受到鬼的存在。”
听到余知乐这话,何银儿也反应了过来,确实,她也没有在老瞎子身上感受到鬼。
渐渐的,她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任何人在不死且一切都重来的时候,不可能不去了解这个村子。
死掉就重来,这相当于拥有无限试错的可能,拥有这个能力,什么鬼不会被驾驭?
“再给你上一课,在灵异之地,遇到说重来的人,且说自己被困很久,还保持记忆的人,不要相信,他们要么是鬼奴,要么是将想法打到源头鬼的身上去了。”
不开玩笑,余知乐要是拥有这种机会,这个村子得信余,哪怕他那个时候是身为鬼奴。
但谁说鬼奴就无法成为鬼了?
“他的目的是什么?”何银儿还是有些想不出来那个老瞎子在谋划什么。
“简单,大胆去想。”
余知乐看着院外,眼中有些冷冽,“这种灵异之地,它们的存在都是因为一只鬼,一只恐怖的鬼,而进入这里的人,且困在这里的人,要么成为鬼奴,要么因为某种原因真正的被困在这里,但却不是鬼奴。”
“但后者的概率不大,我们就大胆推测,老瞎子是鬼奴,一只拥有生前所有记忆,但不被鬼干涉的鬼奴,如果是鬼奴,那他的目的就简单了。”
“结合老瞎子在这里那么多年,我可以排除他还没有发现自己是鬼奴这一事实,那最终的结果就是,他想摆脱自己身为鬼奴的身份,然后反客为主,驾驭这个村子的源头鬼,也就是造成这个村子存在的鬼。”
“如果是这样,那我们这些外来者可能就是他洗脱鬼奴身份的一份饵食,也可以称作为洗魂水。”
听到余知乐这顿分析何银儿有了一个疑问,“他有没有可能就是想离开这里?在洗脱鬼奴的身份之后?”
余知乐看着何银儿眼中尽是一副看傻子的神情,“见识过永生的人,会愿意拖着年迈的身躯在外面苟延残喘?”
“或者说,登临绝顶的人会去做一个乞丐?”
何银儿怔了怔,张了张嘴,一时无法反驳。
“不过,这只是猜测,真相如何,尚且未知,我们现在该做的就是,拿到那双绣花鞋,然后离开这里。”余知乐微微眯眼,“今天晚上,我们就得跟那个叫李婉儿的人碰上一碰。”
“确实是有些生死难料……”
余知乐嘀咕了一句,体内的鬼眼在皮肤下微微游曳着,猩红透过皮肤,映照出一抹淡淡的猩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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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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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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