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挑起来的,就要惩罚谁。诸王远在各自的封地,为各自的利益所趋使未必真的一心。假设他日登基者是其中任何一位,其他的人照样会觉得不服气。”
“诸多兄长之中,兴王的资历最深,最得先皇器重,基本上就是他挑起来的。”
“那就要重重的罚,让其他的人引以为戒。如果皇上在这个时候起兵逼迫他们,反倒是迫使他们快速的包成了一团来对抗朝廷,但拎出来一个,反倒会让其他的人都好好知道知道,什么才是君威。”
谢凛也有自己的思量:“可是这一次是兴王冒了头,如果下次别人再起了头,岂不是还要费心神去处理这些事情?”
“皇上真的觉得,那些王爷们当真是都想要坐上这个皇位?无论他们怎么万众一心,最终登上皇位的也只有一个人,那么其他人是为了什么?先皇在时资历平庸的人,难道先皇一去,就摇身一变,成了天生帝王了吗?他们当然是为了他们自身的利益着想。只不过皇上登基之初,没让他们尝到利益的味道,兴王野心大,又恰好是志同道合的联合起来。”
听完许倾的这一分析后,谢凛像是明白了过来。
这件事,急是没用的……
“皇上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今日登基的人是兴王,你需要得到什么,才肯安心的待在封地?”
“权。”谢凛眸光深邃:“你是想要我将权力放给他们?日后不是更加难以约束?”
“看似放权,实际集权。让他们舒服且满意,但又要对您心生敬畏。”
“挑拨兴王和其他人的关系?”
“皇上大可以好好想想,处置了兴王之后,要怎么样对待剩下的诸王。”
“肯定是不能将兴王的封地瓜分给其他人。若真是那样的话,岂不是让他们以为,这样做会扩张自己的势力范围,从而永不消停。”
谢凛靠在椅子背,略显疲惫。
“要不然,皇上便吃便想?要是饿坏了可怎么办。”
许倾再三的催促着谢凛用膳。
谢凛看着许倾亲手做的饭菜,由衷的说了一句:“辛苦了。”
“你少来,快点吃。”
在许倾的催促之下,谢凛拿起筷子来品尝了起来,这菜还没等到入口呢,就开始夸赞:“好吃,好吃!”
“皇上,走走心吧。”
“本来就好吃,你的手艺一向都是如此。”
“那我天天都给你做?”
“还是算了吧,偶尔吃个一次两次觉得奢侈又珍贵,时间长了累你不说,早晚都得腻啊。”
“不得不说,皇上还挺有先见之明的。”
“主要还是不想让你那么累。现在应该是还在月子里吧?”
许倾装作没听见的样子,伸筷子夹起了一块辣椒添在了嘴里。
谢凛感叹:“嘴上说什么怕我,实际上我才是怕的那一个。连一句话都肯不跟我说。”
“我本来身子骨就挺好,恢复得不错。再来又不需要喂养孩子,总不能整天都让我躺在床上休息吧?我会疯掉的。皇上您知不知道,我要是时常不开心,就会逐渐抑郁的。”
“估计等到你的身体已经奄奄一息那天,还会剩下一张嘴是顶顶硬的。”
“你!”
“怎么?还想顶撞我?”谢凛抬眸,用眼神吓唬许倾,将许倾震慑住。
许倾偏偏就不跟他一般见识,又吃了几口辣椒以表自己对他的抗议。ΗtτPS://Www.sndswx.com/
“生了孩子就凶我,哼。说得好听极了,到了关键的时候还不是拿威严压我。”
“你大点声儿说。”
“吃不饱,没力气。”
谢凛抛出了诱人的条件来勾引许倾:“若是表现好,明天就带你出去走走。”
“那怎么样才算表现好?”
“反正现在是不算。”
许倾低头吃饭,竟再也没说话,也不顶嘴。这眼睛里装着的事儿,被谢凛一眼就看穿了。
“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了?”他问。
“我应该说些什么吗?”
“以往这个时候,应该是挺能顶嘴的呀。”
“您是高高在上的皇上,我哪敢跟您顶嘴啊。这寻常百姓,还未必这么怕您,一辈子又能见您几回,背地里骂您几句过过嘴瘾,您又能怎么样?但是我不一样,我虽然在这儿宫里满打满算也算是个老二了吧,但架不住和您抬头不见低头见啊。”
许倾可算是把做小伏低给参得明白了,虽然话语里带着几分阴阳怪气,但也不耽误她机灵。
照比之前,谢凛可能会信。
但是如今……
谢凛一语道破,警告许倾:“你若是敢自己私自跑出去,这事情可就大了。”
许倾见自己的小九九被人猜透,有点不敢抬头。
“我告诉你,以后什么事都可以商量,但你是皇后,行为举止要得体。无缘无故的跑出宫去,这是大事。”
“知道了。”许倾垂头丧气的回应。
见她如此沮丧,谢凛有些心疼,摸了摸她的唇角安慰她说:“我既然都说了的,肯定会履行的啊。你在我这儿不分表现好与不好,逗你玩儿呢。”
“真的?”
“我骗你干什么。你现在本来就怕我,还不让我开些玩笑了?”
谢凛其实心里也知道,自己的身份特殊,许倾又是一时间没有转变过来,她对自己心生畏惧也是正常。
谢凛在尽力的拉进两人之间的关系,心有畏惧没关系,就怕时间长了会心有隔阂,到了那个时候,一切就都晚了。
许倾胳膊肘拄着桌子,素白似玉的小手托着脸颊,小声且害羞的对谢凛说:“皇上,其实拉进我们俩之间的关系的途径很简单。”
“什么……”
“肌肤之亲啊。”
谢凛就知道,她不想别的事情,就是一双眼睛盯在自己的身上。
谢凛:“不行。”
“为什么不行?”
“御医说了,两个月之后。”
“御医是骗你的。”许倾满脸痛苦的后知后觉:“而且你怎么什么事儿都问御医?丢不丢脸啊?”
“不问御医,问你吗?问你,我怕是要累死。”
许倾皱着眉头,一副揣测的模样盯着谢凛:“皇上您该不会是……不行吧?”
许倾这激将法一点用处都没有,谢凛早已经习以为常。
谢凛压根儿就不着急去解释些什么,反而似引以为傲:“我若是不行,你那一对双生子是什么?”
“不行,不代表不生。”
“你最好是规范一下自己的措辞,免得日后遭罪。”谢凛板着一张冷脸,尤为严肃。
许倾那双明艳美丽的眼睛里尽是勾引:“我倒是想知道,我能遭什么罪。”
“快点吃饭,老夫老妻了总说这些事,你不嫌害臊?”
许倾捧着自己的脸颊,可爱的疯狂摇头:“不嫌,我要和凛凛一直在一起。”
“快些吃,吃完了就早些回去休息,我处理完公务,就去找你。”
“我要宿在这儿。”
“宿在这儿?”
“反正皇上在哪儿我在哪儿。再说了,我也算是今天第一天进宫当皇后吧?再怎么说,也得有个洞房花烛夜才行,虽然您是正人君子,什么都不做,但是欠我的总要还给我吧?”
谢凛都想不到她能将这一茬儿提起来……
他还真没有拒绝的理由。
“好,今晚洞房花烛夜补给你,这你总不会再有什么异议了吧?”
“还算满意。”许倾起身说:“皇上您忙,我去洗个澡,等你。”
谢凛赶紧叮咛着许倾:“不许洗,会着凉。你让下人帮你简单的擦一下就可以了,千万不要被凉风吹到了。”
“没事的。”
“姑奶奶,朕求你了。”谢凛实在是没法劝住她了。
许倾勉为其难:“那好吧。”
深夜。
晚上孩子哭得厉害,许倾去看了几次,把孩子哄睡了以后又回到了勤政殿。
许倾有些乏累了,索性靠坐在床边一直在等着谢凛,只是谢凛他还在忙,许倾不敢去殿前打扰。
不知是什么时辰了,殿内的脚步声惊动了正在打盹儿的许倾,许倾抬头一看,才见谢凛坐在床边安静的褪去衣袍。
见她醒了,谢凛有些愧疚道:“对不起啊,让你等了这么久。”
“嗯……没事儿。等您是我的荣幸。”许倾这真是困死不忘了说好话。
谢凛无奈道:“你该早些休息的,等我等到了这个时辰,多累啊。”
“不及皇上半分疲累……”许倾撑着头,半梦半醒,迷迷糊糊的,小嘴儿倒是不停歇。
谢凛直接弹了许倾一个脑瓜崩儿,许倾一激灵,差点打了谢凛一拳。
“这下子精神了?白天,有齐公公在我耳边说好话,到了晚上,你还在这儿跟我没完没了的,莫不是以后你替代齐公公?”
“那可不行,我这人脾气不好阴晴不定。当下是没什么,就怕哪天突然间犯了病,发了疯,当众踹皇上一脚,这可怎么是好。”
“你还敢踹我?”
“比喻,比喻。”
许倾一边说着,一边灵巧的钻进了铺好的被子里,对谢凛盛情邀约,一同就寝:“反正呢,皇上现在不光只有我,还有天下的子民,我自当理解。不过这晚上的时间,应该匀给我一点点吧。”
“晚上的时间,全是你的。两个月之后任凭你支配。”谢凛宠溺的掐了掐她的鼻尖。
他倒是一点儿也不马虎……一直将两个月记在了心里。
“对了,那皇上是否想好了对策,要如何去解决诸王的蠢蠢欲动呢?”
“我按照你说的意思去思量整件事情,确实想到了一些好的办法,要不你来听听?”
“嗯。”
“毋庸置疑,兴王就是这次事情的发起者,一来,其他的人没有这个能力,二来,只有兴王才有这个野心,但却没有过硬的实力,只有撺掇其他的人联合对抗,才可能会有胜算。按照你的意思,兴王我是一定要处置的。”
“不过暂时,我还不想要了兴王一脉的性命。毕竟登基之初,也不宜有这样的行为,否则又会落人口实。”
“皇上说得不错。兴王既然有这个胆量去意图筹谋并挑起内乱,朝中未必没有他的党派与他里应外合。兴王被活活捏在皇上的手中,反而会对某些人起到震慑的作用。但就是不知道,皇上打算对那些附和兴王的诸位兄长如何处置?”
“说起这,还是要感谢你的提醒。既要让他们对我心生敬畏,又要让他们觉得自己吃到了甜头。我想着要如何去做,最终还是想到了个办法。”
“皇上请说。”
“我打算以教养皇子的名义,将诸王的世子召进宫中伴读学习,还要赋予这些世子在朝中议政的权利。”
许倾了解了谢凛的意思:“世子进京,看似是伴读,实际是软禁在了宫中成为了人质。给他们议政的权利,又似在安抚这些人,让他们觉得有利可图。这样确实是可以,但我唯独担心一点。”
“嗯?”
“这件事看似挺简单,实行起来却有些难,多方面都要考虑。那些世子也都是快要成人了,留在京中会有隐患。”
“我既然已经这么打算,其实心中思量过这个问题。这件事你无需担心,皆在我的掌控之下。”
“我就怕……”
“怕什么?”
“我是怕伤害到我的儿子和女儿。”
“你当真以为是为云珂和云瑧陪读吗?那两个娃娃才多大,都还没满月呢。无非就是找个理由罢了。”
“我当然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放心,不会的。如果连我自己的孩子都护不住,我还要这天下做什么。他们也是我的孩子,我当然要先为他们考虑。”
“有皇上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许倾虽然是这么说,但眉目间依旧还带着忧思。
谢凛轻轻拉住了许倾的手,对她说:“还是要感谢你,不仅仅带给我两个那样可爱的孩子,还能给我出谋划策,又会救我性命。我怕是上辈子修了很大的福气,才会遇到了你。”
“倘若皇上是因为这么多事情才对我用情至深,那便没也没什么意义了。”
“这当然不是了。”
“对啊,我们两个本就是一体,你记得那样清楚干什么,不都是我应该做的吗?”
许倾虽然平时是嘴皮子勤了点儿,但是心里是有数的。
谢凛默默无言,将对她的所有爱意都保存在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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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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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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