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开了门,就看到了江玉跪在那里。
谢凛没有生气,反而是心绪格外的平静淡然,对江玉说:“本王不想把你留在身边了。”
“殿下,您不能不要属下,属下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本王信你是无心之失,可一次又一次,你都是心不在焉,不把本王,不把刑部放在眼里。你让本王如何再容忍你呢?”
“殿下……”江玉悔不当初的跪在谢凛的脚下,却又无力改变现实。
谢凛想了想:“这样吧,你爹不是在朝宁治水吗?你也去那里待一段时间吧。等知道了那边的辛苦与不易,本王觉得你应该就能沉下心思来了。”
“殿下,那您还会让我回到您的身边吗?”
谢凛冷漠的看着他:“你说呢?”
江玉本想要继续向谢凛谢罪,但是许倾却给了他一个“不要”的眼神。
原本就是江玉做错在先,谢凛不可能没有一丁点的举措去处理这件事。
与其在这儿求情,倒不如好好的沉下性子来等谢凛消气儿。
江玉也明白许倾的意思,低落道:“属下知道了,殿下要保重。”
“走吧。”
“是。”
江玉有万般的不舍,也有满心的愧疚。
但是谢凛意已决,无人能改。
江玉离开后,谢凛目色复杂的叹了叹,转身又走进了屋子。
“你这下顺心满意了吧?可以吃点饭了吗?”许倾将饭菜往谢凛的面前又推了一推。
谢凛反驳:“什么叫我满意了?分明就是他有错在先。”
“好好好,我说的不对。这下你可以安心了吧?江玉犯错,倒让你上了一把火。”
“我又不是他亲爹,我没必要为了他如此忧心愁思。只不过这小子跟了我这么多年,如今却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来,总觉得是自己没有带好他,让我的手下出了这么大的问题。”
“不是你的问题,是人都会犯错。其实这件事也怪我。江玉曾经问我,吴锦娘配不配得上他,是我让他义无反顾的。”
“义无反顾和无头苍蝇,那是两码事。整个刑部上下怎么只有他见了女人就像是被吃了脑子?”
“哎……毕竟像王爷您这么冷静理智的人,也真是不多了。”
“我?”谢凛冷呵了一声:“你也不看看你男人是谁。”
此话一出,许倾很难想象这句自不量力的话是从谢凛口中说出来的。
许倾吐了吐嘴,朝着他做了个干哕的动作。
“怎么了?想吐?”谢凛打量了她一眼,随手摸了摸她的小腹,故意找茬儿:“该不会是有了吧?”
“嗯嗯,你说什么是什么。”
“真的?”
“当然没有,你留种了吗?”
“闭嘴。”谢凛随手轻拍了一下她的小嘴儿。
“就你先胡说的。”
关于生子,自打圆房之后就是避免不了的,两人也曾坦白直率的商量过。最终决定,还是不要这么早的生子,他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所以,谢凛每一次都很小心翼翼。而许倾自然也会算得出自己身子的安全期是哪几天。
反正在皇家繁衍子嗣这方面,谢凛已经输得一败涂地,索性彻底不急了。
任宫中怎么催,谢凛就是不为所动。
明明就是谢凛先提的这事儿,把许倾弄得难为情,她气鼓鼓的收拾餐盒,嘴里嘟囔着:“不吃就不吃,饿死拉倒。”
“我什么时候说不吃了?等会儿!”
“不想等你了,你赶紧跟我回府。”
许倾拉起谢凛的胳膊,就要往出走,谢凛坐在那里不为所动:“你干什么?”
“回去休息啊。”
“不回去。”
“你还有事儿没解决吗?”
“当然。”
“事儿永远都解决不完,哪怕你有一天突然累死了,你还是赶紧跟我回去休息一下吧,这都多少天了?”
谢凛哭笑不得的看着她:“你是怕我累死吗?”
许倾开始掰着手指头算:“我失踪那三天,通宵吧?之后睡了一晚上,紧接着案发这几天又没怎么休息。”
“可我不困啊。”
“小心筋疲力尽哦。”许倾开始恐吓他。
“开玩笑。”谢凛不屑的歪唇。
“别忘了哦,我可是才十七岁哦。我可是每天早睡早起的哦。”许倾故意贴近他,朝着他炫耀的同时,也在嘲讽他的年纪。
谢凛有点心虚的瞄着她:“你十七就十七,那我也没有很大年纪啊。早说早起说明你懒,那证明不了什么。”
“而且我才不到二十一,同龄人。”
“谁跟你同龄人,叔。”许倾重重的拍了拍谢凛的肩膀,吓唬他:“别看你现在觉得没什么,等到十年之后……我可是会嫌弃你的哦。”
“开玩笑,你敢?”
“说不定你活不到十年之后,也不好说。”
“你!”
许倾不嫌事儿大的继续诓他:“王爷我问你,你觉不觉得你现在有的时候身上没劲儿还发虚?”
“绝对没有,而且我身体很好。”
“这就对了。”许倾那一切尽在不言中的表情倒让谢凛没底。
他反问:“你什么意思?”
“你看你累了这么多天了,但还是没有体虚头晕,困乏无力的情况,证明这是身体在透支你的精力啊。人的身体里,就那么点儿精元,谁先透支完了,谁就先走了。”
谢凛英明睿智,却被许倾唬得一愣一愣的。
他心慌慌的问:“那要是现在就头晕了呢?”
许倾拍了下手,一本正经的扒瞎道:“那就是现在就不行了呗。”
谢凛沉默了半天,随后竟然自己站起了身子,主动的回府。
“我有点累,先回去了。”
“哦。”
许倾表现得不急不慢,在谢凛转身的瞬间,露出了得意的偷笑。
谢凛突然转身,许倾立马冷下了脸,问:“王爷,怎么了吗?”
“你不跟我一起回去?”
“我……我在收拾啊,收拾完我就回去。”
“嗯。”
许倾发誓,自己从来不骗人,就骗谢凛……
谢凛难得这么听人劝,回到王府后便要准备休息。
甚至还让下人把帘子拉上,遮挡光线。
许倾走了进来,只见谢凛已经坐在床榻边宽衣解带,嘴里还念叨着:“在外的时候倒还没感觉,一看见床榻,确实觉得有些累了。”
“你就算是铁做的,也该上锈了。”
“当你这话是夸我。”谢凛抬眸看了她一眼,拍了拍自己的身侧位置:“过来啊。”
“怎么?王爷就寝还要人哄吗?”
“不然呢,娶王妃干什么呢?”谢凛起身一把将她拽了过来,许倾先是板板正正的坐在床边,然后再是连哄带骗的强行将他按在床上后,用被子把他包裹住,自己却一点儿想陪他的意思都没有。
谢凛的身子刚刚沾到了床上,就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舒适。
说到底,他还是太累了。
“你呢,就好好的休息一下,最好是从现在睡到明天清晨,这样才能休息好。”
“那你……不睡?”谢凛有些失望。
“你到底是打算睡觉,还是打算睡我?”
“这二者有什么区别吗?”
“你再说,你再说!”
许倾羞得脸红,强行拉着被子,蒙在了谢凛的脸上,差点把谢凛捂死。
“行了行了,你可真是下了死手。我不逼你与我同寝,就是想让你也好好休息。既然你不愿,我也不强求。”
“现在时候还早,我想去许府一趟。”
“嗯,是应该去。你被绑架后,岳父很着急。”谢凛想了想:“需不需要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我就是想要告诉你一声。”
“那好。”
“就怎么愉快的决定了。”许倾刚要走,又被谢凛拉了回来,:“你等会儿。”
“又怎么了?”
“你已经好久没有吻过我了。”谢凛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我哪有好久……”
“快点。”
许倾特意凑近了吻了他一下,:“这样总可以了吧?”
“你很勉强?”
“那你想要怎样?”
谢凛突然欠起了身子,薄唇刚好够到了她的胸口,贪婪的亲了一口,躺在床上沾沾自喜的浅笑着。
许倾赶紧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脸红的斥责道:“谢凛你又没正经,亲出印子来怎么办?”
“想要印子?”
许倾回身怒气冲冲的扒在了他的身上,气道:“我现在才知道,你们男人都是好色之徒。在外面装得清心寡欲,一身正气,实际上色胆包天,见色起意。”
“你是本王的王妃,这只能算是夫妻恩爱。”谢凛振振有辞:“这成亲都快要半年了,我才享受了几天为人夫者的乐趣,沉浸一点有什么不对?”
“啊对对对,都怪我不好,这么久了才来宠幸我的谢娘娘。”
“你又胡说,这话不许去外面说!”
“遵命。”
随后,许倾准备了一下,便自己带着露珠回了许府。
晴天白日的,许倾没有提前通知一声便突然来了许府,直接让许府慌得不知所措,全家接待王妃娘娘。
也就许松亦本人把她当个孩子来看,一见到许倾,便以严肃的口吻命令她:“跟我进来。”
“哦。”
从许松亦对自己的态度来看,许倾很难联想到从谢凛口中得知,自己失踪之后老爹担心的焦灼之色。
许倾就全当自己的老爹不善于言辞吧。
她跟随着许松亦的步伐,来到了他的书房中并坐下了。
见许松亦迟迟未曾跟自己说话,许倾只好主动说:“爹,您以后能不能告诉家里的人,别是我一回来就对我三拜九叩。”
“你还真当你自己是王妃了?开始命令起我来了?”
好家伙,许倾一听,这话能把她怼到十万八千里。
“我是不是王妃,不也是您最初的安排吗?”
到底还是父女关系淡薄,许倾都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他,哪里做的不够好,以至于登门求气受。
紧接着,许松亦便开始了对她的说教:“当个王妃,一点规矩都不懂。整天出去跑,到底还是出事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一出事,给凌王带来了多大的麻烦,给我们带来了多大的困扰?”
“我不是故意要出事的。”许倾闷气说。
“为女子,为人妻,就该在家相夫教子,更何况还是皇家的儿媳。你放眼去看,哪个王妃做成你这般?”
“我只是想把我的日子过得舒坦一些,难道这有错吗?”
“那怎么别人就不舒坦了?就你图个舒坦?别图着凌王对你的一时宠爱,为所欲为。不想想自己的以后?王府真能从始至终就你一人吗?”
许倾无话可说,也无从辩驳。
她深知自己的思想和许松亦简直是天差地别,就算是争论,也争论不出个什么来。
“爹,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会了,更不会给凌王添麻烦,更不会给许家徒增祸事。”许倾就像是个不走心的人偶,说得轻巧,心却沉重。
许松亦:“你自己知道就好。”
可能是看到许倾一直没有笑颜,严肃谨慎,许松亦才意识到了自己对她有些过于苛刻。
经过了一系列的说教后,许松亦的态度也有一些缓和:“你晚上留下来吃饭吧。”
“好。”
“凌王呢?知道你在这儿吗?”
“知道的,我来之前已经告知了他,请父亲放心。”
“嗯,那就好。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在家里好好坐坐。”
“是。”许倾只会回答这一个字。
“你娘……给你准备了不少好吃的点心,之前你在府中借住的时候,她记住你爱吃了。”
许倾反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许松亦口中的这个“娘”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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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倾依旧木讷的点了点头:“知道了。”
“去吧。”
许倾先行离开了。
下午,许倾一直留在许家。
不管别人如何对她恭敬和善,许倾都没办法发自内心的高兴。
不知为什么,她就是融入不到许家,无论怎么做都像是个外人。
要说这是寒心?倒也不是……
寒心的前提是曾经暖心过。
可这个不曾了解的父亲,能给她的却只有斥责。
许倾只能认为他是在为自己着想,只有这样才不会让自己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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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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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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