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正、刘涛、林松三人站在码头边,恭送苏祁安离去。
四人在码头边上交谈几句,而后由冯正亲自送苏祁安上船。
在上船前,冯正的声音响起,“监察使一路保重,我等期待监察使的东州大胜,不过有一事,到现在咱家没想明白,想让监察使替咱家解惑。”
“大监请说。”苏祁安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当日的大闹,是怎么能冲撞到监察使身上,要知道监察使来越州,咱家三人早就提前告知州城官员,就算手下衙役、捕快不知,但也会被州城兵士提点,可偏偏结果还是冲撞了你,这咱家百思不得其解。”
冯正的疑惑,苏祁安没有卖关子,笑着道,“很简单,无论茶摊还是那些聚集一起的闲散人员,都是本使的人。”
“越州上到官员,下到衙役捕快,自然不会傻到敢冲撞本使,但对城内的基层百姓,就没那么多顾虑。”
“只要本使提前花钱收买一些,用不了多长时间,总会被衙役捕快盯上,这样一来,后续的发展不就轮到本使自由发挥呢。”
苏祁安的淡然,让冯正一愣,而后恢复过来,深深的看了苏祁安一眼。
他佩服的不是苏祁安的知人善用,而是在吃了闭门羹后,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及时调整,重新制定策略,而后反击。
这种敏捷,善于观察到的细小细节,确实不能太小看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东山侯。
苏祁安还有句实话没有告知冯正,他其实也犯了一个错误。
就是误以为朝廷调查团来访越州,时间至多不过半月,可实则调查团来越州起码超过半年有余。
这也是为何,苏祁安一直觉得,调查团突然来访越州,他一点消息没收到。
半年前的他,可不在东州,调查团早他一步出发,他自然不知。
这件事说起来,并不算什么大事,只要和下面的官员询问,又或是在街边多待几日,听听当地百姓说道说道,自然就知道。
但怪就怪在苏祁安当时太着急,全身心备战东州海盗倭寇的战争,一听闻周子斌所说,心里多少有点着急。
带着手下的人,急冲冲赶往越州,在这种情况下,吃了一个闭门羹也在情理中。
等苏祁安事后稳定情绪,在了解过后,才知道自己有些操之过急了。
而后在越州城内的游玩,就是他重新制定策略的开始。
在城内待的时间越久,对调查团在越州所做之事了解的越多,也更知道如何对付他们。
而最后的结果也就看到了,苏祁安不费吹灰之力,不仅让刘涛、林松二人低头,并且很客气的答应了他的请求。
就在冯正感叹着,一艘军船上,一道催促的声音响起。
“监察使,我们可以出发了。”
开口的不是别人,而是越州丞周泰,按道理此人是苏康的手下心腹,同样牵连到内奸一案,是被重点控制对象。
但此人却是越州水师,为数不多精通海战的将领之一,这样的人才,苏祁安自然想带走助阵。
在冯正一番口舌,并且由苏祁安做担保的情况下,才勉强说服刘涛、林松,让其带走。
周泰能离开,这只是其中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内奸一案查了有半年之久,周泰要是有问题,早就查出来了。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苏祁安做了担保,基本上还是能够带走的,只是为了安全,一同离开的,还有专门负责监视周泰的人员。
一旦发现异常,便可当场斩杀。
苏祁安点头,对着冯正抱拳道,“这次没能见到越王,实在是本使的遗憾,我相信越王殿下是清白的,希望调查团能还越王一个清白,本使告辞。”
大船开动,站在船头的苏祁安,对着码头众人拱了拱手,不一会,浩荡开拔的军船,便消失在茫茫的海上。
看着苏祁安这个灾星终于离开,站在冯正身后的刘涛、林松二人松了口气。
人是送走了,但二人脸色冰冷,心里对苏祁安还是有很大的怨气。
虽然在走之前,通过下属解释了苏祁安在州城门口的大骂,不过是因为气愤,说出的不实之言,但二人还是丢了面子。
而且在苏祁安走后,两万越州水师的一同离开,这么大的事,城内百姓都知道的,表面的解释是顾全大局,支援东州战事。
但城内百姓,不是人人是傻子,自然看的出来,两位御史在和苏祁安的对抗中,落入下风,否则最开始的强硬,才几日态度转变这么快,指不定是真有把柄落在苏祁安手中。
这种风言风语,还是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这让刘涛、林松二人如何不恼怒。
二人站在冯正身后,冷声道,“这个苏祁安,真是无法无天,真以为靠着胡说八道就能拿捏我们?可笑?看着吧,本史一定要上奏陛下,狠狠参此人一本。”
“没错,一定要让陛下对他革职查办,重重严惩,不就是谣言吗,当谁不会似的,还想还越王清白,这次本史一定要狠狠捅你一刀,让你和越王一同永无翻身之地。”
二人的愤慨,越说越激动,就在二人继续说下去时,站在二人面前的冯正,却是摇了摇头,声音冷淡道。
“哎,两位又是何必呢,如果两位大人当什么事没有发生,御史的位置或许还能坐的下去,只是可惜,两位大人惹谁不好,偏要惹监察使。”
“要是放在平时,咱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可眼下是什么时刻?两位大人敢在东州战事捅刀,咱家也只能将两位大人法办呢。”
冯正忽然冒出的这番话,让刘涛、林松二人一怔,带着吃惊神色看着冯正。
冯正是什么人,他们很清楚,是一个极其贪财之人,只要有足够利益,任何事就可交换。
这也是他三人来越州半年,相处还算不错的原因,他们怎么都想不到,这个极其贪财的冯正,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二人目光闪动,冷声道,“冯正,你什么意思?”现在想当好人,想法办我们,你够格吗?”
“就是,当你来越州,默认调查团行事,你已经和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现在想下船,是不是太晚了?”
“别以为你是陛下身边的大监,就自视甚高,不把我二人当回事,你信否,一旦我二人被拿下,你也逃脱不了干系,也会一并下狱。”
“冯正,认命吧,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别把事情搞的太僵,否则…”
听着二人言语威胁,冯正的目光就像看待两个傻子一样,充满怜悯,摇了摇头道。
“否则,晋王、赵王都不会放过咱家对吧?”
“哼哼,知道就好,冯正,你应该知道如今的朝堂,不客气的说,乃是晋王、赵王的天下,就算你是陛下身边的人,陛下那个位置,还能做几年?识时务者为俊杰,一旦陛下驾崩、退位,冯正你又何去何从?”
冯正的点破,刘涛、林松二人丝毫不意外,反而面露冷笑,说着一些大逆不道的话。
在之前,他二人就明里暗里的劝告冯正早做打算,本想给他时间慢慢考虑。
但现在,冯正把话说到这份上,二人也就没必要伪装了。
还是那句话,谁的背后都有依靠的大人物,想要动他们,就凭冯正还不够格。
看着二人满脸嚣张神色,冯正一语不发,没有过多废话,目光示意,下一刻,身边保护三人的一队兵士,迅速出手,当场将二人拿下。
这一举动,让刘涛、林松二人愤怒,对着冯正就是破口大骂。
“姓冯的,你好大的胆子,拿下我们,就不怕你的死期到头吗!”
“我们可是监察御史,你们这些混蛋,是想和冯正一起去死吗!”
二人神色激动,不光对冯正大骂,对身旁控制的兵士也是如此。
可不论二人如何辱骂,身边控制的兵士面无表情,皆是无动于衷。
就在这时,一道淡淡的声音,从后方响起。
“呵呵,两位大人的官威真不小啊,知道的是堂堂监察御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某位王爷呢。”
“好好的御史不做,偏做两条狗,现在看来,我那二哥、四哥手下的人,也不怎么样吗。”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越王苏康。
苏康的突然出现,让神情激动的二人,脸色一滞,充斥着难以置信。
眼睛睁的大大的,“这…这不可能!”
不怪刘涛、林松如此表情,越王苏康早在他们来越州时,就已经将其控制。
并且派出了大量的兵士进行监视,完全囚禁在一座府邸之内,没有他们的命令,苏康不能离开王府半步。
可现在,苏康不仅离开了,更是十分惬意的出现在二人面前。
看着苏康缓缓走到冯正旁边,虽然二人一句话没有说,但刘涛、林松很快意识到什么,猛的大声喝斥。
“我知道了,这是你布置的圈套,姓冯的,你竟然投靠了越王!你个浑蛋,竟敢阴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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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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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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