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夷亭拍了拍唐钊的肩膀。
那双以往总是深情或冰冷的桃花眼,此时只剩下麻木。
“别这样~我还查出来一些别的事情。”
唐钊眼中并没有丝毫的兴趣。
史夷亭:“我查到了一些关于唐念的事情。”
唐钊对唐念的事情并不感兴趣。
“我托了很多人,也只查到了一点点消息。”史夷亭看唐钊依旧没有反应,自顾自说起来,“唐佑妏,唐家大娘子,曾经出嫁后,育有一女。”
史夷亭现在提起唐思,眼中曾经的那种缱绻已经变得淡淡的。
“后来,夫君早亡,便回了唐府,带回来的小娘子改名唐思。本来孀居,却在几年后,又生下了唐念。生下唐念不久,精神变得不好,最后自杀身亡。
至于唐念的父亲,毫无线索。”
唐钊终于发出了声音:“大姑姑并不是乐于交际的人,回唐家后,极少外出的情况下,能剩下唐念,毫无线索,只能说明所有的线索都被人藏起来了。”
“唐家的事,还有你不知道的?”
唐钊:“我私下打听过,只知道跟大姑姑身份悬殊,老太太那样在乎脸面的人,肯定不会承认的。大姑姑郁郁寡欢。”
虽然是唐家的人和事,但是与唐钊无关,他并没有探查隐私的特别爱好。
史夷亭也察觉到了唐钊兴致不大,便换了一个话题:“唐老太太最近再联系鞠钟鼎,上次你搞出来的那件事,她好像对你的身子起了疑心。”
"放心。"唐钊根本没有当做一回事,倒是有一事他有些疑问,“鞠钟鼎极少会待在一个地方很久,这次怎么回事,准备定居在长安城了吗?”
史夷亭似笑非笑:“苗疆的阿卿劳和朵兮一直没有离开。”
唐钊与史夷亭相识一笑。
此时唐家老太太也找到了鞠钟鼎:“神医,近来没有云游?”
“我去哪里,可不是你陆曼曼管得着的。”鞠钟鼎仰着那副娃娃脸,一脸桀骜不驯的样子,抬着下巴,斜晲着唐家老太太。
唐老太太也不生气,依旧一团和气,不过目光意味深长:“你还在为我把鞠家的二房留在长安城生气?”
“哼!”鞠钟鼎重重哼了一声,这个陆曼曼年轻时便蛮横,当了唐老太太还是这样的讨厌。
“钊儿的病,以前和现在都是鞠家人在照看着,我知道你们还有联络,他们没有跟你说过钊儿的病情吗?”唐老太太也不跟鞠钟鼎兜圈子,“你最近新收的小徒弟,跟钊儿是好友,钊儿信任他,原本你师父给钊儿诊过脉,说是他活不过二十四,如今钊儿的身子看来是大好了。
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你什么意思?我师父从来不会乱说话,说不定是你的好孙子福大命大,才能与天争。”鞠钟鼎继续装傻。
唐老太太笑了,她才不相信什么命运福报,她现在怀疑的是,活不过二十四,就是鞠神医为了保护唐钊平安长大,故意说出来,让大家放松警惕。
“不管是福报也好,谎言也罢,亦或是装病,都不重要了。”唐老太太不跟鞠钟鼎兜圈子。
唐老太太当时身体虚弱,也顾不上想那么多,事后回想,唐钊这是借着老宅的人在下套,而且很成功,二房正好被抓了个正着,而且是借着她的手。
二房和老太太,都无话可说。
鞠钟鼎倒是没想到老太太竟然就这么简单就把话挑明了。
果然还是那个心狠手辣的陆曼曼。
鞠钟鼎从来不反对鞠家的子孙或者徒弟为世家所用,但是可以悬壶济世,救人医心,却不是成为世家手中的刀。
“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你一样。钊爷自小就汤药不断,是药三分毒,确实是伤了底子,也落下了病根,师父断的没错,依照他的身子,他确实活不过二十四岁,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有些机缘妙不可言。”
鞠钟鼎说得含蓄,唐老太太也听得云里雾里。
唐老太太刚要再详细询问,门外传来敲门声。
鞠钟鼎作为主人,开门,便看到史夷亭和唐钊站在门口。
史夷亭:“鞠神医,叨扰了。”
鞠钟鼎脸上写满了不高兴,他还要跟朵兮去研究那些小虫子,今天怎么一个个都来耽误他时间,讨厌!
唐老太太看到唐钊,赶忙笑着:“钊儿,身子又不爽利了吗?让鞠神医看看,看过之后跟奶奶回家,老宅子那里都住着你的亲人,照顾起来更细心。”
唐钊冷淡地回道:“不麻烦了。”
唐老太太的眉眼间均是失落痛苦之色:“钊儿,你怨恨奶奶也是应该的,如果你站姿奶奶的角度,为奶奶想想!”
“我还不够为你想吗?”唐钊神色依旧冰冷。
老太太漏出伤心之色:“奶奶知道,是老宅子的人让你失望了,奶奶知道你委屈了,这样,以后你只要每月来老宅看看我,不必留在这吃团圆饭,还有你的药膳,你也带回去,找个信得过的人看着...”
“不用你操心,你顾好自己的身体就行。”
唐老太太见唐钊油盐不进,也不想多做停留,脸上挤出一丝笑:“鞠神医也离得近,霍三星也学的好,有他们在身边,奶奶放心。
你照顾好自己,还有那对双生子,有空时带来给奶奶看看。”
唐钊再次醒来,已经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那个叫徐秀山的人,告诉他,那里是瑞士,有自己的爷爷。爷爷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奶奶他们,阴差阳错的找到了唐钊。
他还没来得及去哄他最爱的女孩,也没来得及对奶奶爸妈尽孝道。
唐钊面对一此次的检查,一场场的会诊,心脏的不适感,不敢联系国内的亲人,不敢联系心爱的女孩,他怕自己听不过去,怕家人和爱人再次收到伤害。
瑞士的夏天格外的热,终于熬过那个夏天,徐秀山才放心把奶奶去世的消息告诉他,爸爸自杀,妈妈消失的消息。他只剩下心爱的女孩了。
徐秀山引导他认识人性,知世故,却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紧紧的拥抱着他,像一个亲人,害怕失去他疼爱的人一样。
他说:唐钊,深呼吸,稳定情绪。
他说,只有你活着,才能让坏人受到惩罚。
他说,现在可以难过,但出去这个门,还是要笑。
唐钊却无法控制心脏疼痛的蔓延,深呼吸解决不了问题,情绪一寸一寸的崩裂。徐秀山从来没有骗过自己,他说奶娘,爸妈都走了,就是走了。
他强忍着心痛,眼睛里没有了太阳,只有迷茫,像一团乌云遮住了曾经的太阳。他想问,为什么,为什么要对千里之外的亲人动手,但他发不出声音。
他体会到了自己去世消息,爸爸失语的感受,悲到极致,语言就失去了作用。
徐秀山陪着他从黑夜到白天,他感受不到时间的变化,听不到徐秀山絮絮叨叨不停地说了些什么。
后来,徐秀山带他去见了董华涛,也知道了王一健的经历。
那天,董华涛只提起了几个人,但那几个人像是一个个墓碑钉在了他好不容跳动的心上,像是一个个钉子,随着每一次心跳,都在提醒自己。
董华涛说,奶奶年纪大了承受不住伤心而去,但是爸妈自杀是非自然的。
有周围的人说,他的爸妈跟周围的人一直说,儿子没有死,只是去国外治疗心脏了,治好了就回来了。
爸妈怎么可能自杀,爸妈不会自杀,
那是从小教育自己乐观的爸妈,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始终待人和善,努力生活的人,还知道儿子并没有死,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自杀。
绝不可能。
从小村里有想不开的人自杀时,家里的晚饭时间就会多一个话题,爸妈都会教育小石头,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要敬畏生命,爱护自己。即使亲人离开,也要把爱延续下去,可以转移到周围人的身上。他不明白活着这样好,人为什么要放弃生命,他们家都天生的乐观。
爸妈是他的榜样,他们相亲相爱,爱彼此胜过爱孩子。耳濡目染他也相信未来会有这样的一个伴侣。
唐钊那时候爱着安谨言,他一直把她当做未来的伴侣,他常年与安谨言厮守在一起,爸妈乐见其成。甚至很欣慰,终于没有这个电灯泡在身边了。
当他的爷爷突然出现在他的世界,要带他去瑞士治疗时,爸妈也是欣然同意的,爷爷贴心的安排了一个国内的工作人员小丁照顾他们。
他们甚至打算如果唐钊留在瑞士,他们准备再收养一个小女孩。把爱传递下去。
徐秀山提到了小丁。他说“小丁只是临时的工作人员,没想到确是唐思的人。”
唐钊不敢再去想象,爸妈热情招待,万分感谢的小丁,会导致他们葬送了姓名。
自杀?心理承受不住?
他们说的是把他教育的心怀感恩,一心向阳的父母。
唐钊,眼里第一次崩裂出狠厉:“他们一辈子老实勤恳,安于现状。”
徐秀山被他的眼神震惊住。
唐钊抬起头,像一头野兽“这就是权利的诱惑?这就是金钱的力量?”
徐秀山轻柔的捋着他的后背,“唐钊,不要这样。”
“不要?”唐钊一下挥开徐秀山安抚他的手,“他们在乎的,害怕失去的,那我就让他们失去。”
董华涛看着唐钊,失神。
徐秀山被他猛然挥开,没有生气。他宁愿唐钊把心里的怨气、愤怒全部发泄在他身上,也不想让唐钊变成一个冷漠黑暗的人。
徐秀山对唐钊说:“逝者已逝,他们如果泉下有知,一定想让自己的儿子依旧阳光、开心的度过后面的生活。”
唐钊紧紧的攥起拳头,一脸疑惑的问:“老实人就活该被欺负,坏人就该逍遥法外?”hτTΡδ://WωW.sndswx.com/
徐秀山苦笑,“人已经入土为安,没有人证物证,定不了他们的罪,也没法把他们绳之以法。”
唐钊猩红的眼睛,“所以我爸妈就白死了,那他们没有一点办法,是吗?”
徐秀山“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件事情需要从长计议,慢慢的计划。”
“不用了!”唐钊打断了徐秀山的话“他们在乎什么,就从哪里开始吧。”
对于唐牧一家,唐钊是知道的,他一直以为,他不去争不去抢,大家就会和睦相处,没曾想过,自己的乐天派,自己的不作为,却给了他们充足的时间去伤害自己的亲人,不是唐牧,是自己的天真将父母推进了深渊。
一年了,他在瑞士待了一年,竟然被表面的和气和平静遮住了眼睛。
他的父母,在遥远的家乡,死在了他的天真里。
徐秀山说的对,这事要一步一步的计划,要仔仔细细的筹谋。没有实力的愤怒,只会自取其辱。
爸妈已经死了,死在还在等他康复的希望里。那就让那些人也死在希望里吧。
“也许你妈妈并没有死。”
唐钊猛地看向董华涛,徐秀山比唐钊更快地走到他面前,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董华涛目光深沉,看着徐秀山和唐中。
徐秀山是他们的智囊,唐钊是徐秀山亲自考验最中意的唐氏集团继承人,他对唐钊的拥护程度甚至超过了职业经理人和家族基金。
徐秀山跟他分析过唐钊,说他像是初升的朝阳,会带着唐氏集团向更加人性化的方向发展,天真但懂谋略,乐观中带着谨慎,心怀感恩心有大善。
眼前的唐钊,只有愤怒和仇恨,他看不出天真和乐观,没找到谋略和大善,只看见这人要堕入黑暗。也许是想起了自己资助的王一健。他不想让徐秀山失去一个承载希望的年轻人。
董华涛:“小丁最后没有被安排到重要岗位上,而是被唐牧父子一直暗地里寻找。”
当年替唐牧父子做事的人都被安排到重要的岗位,唯独小丁做了这样一件大事,却消失了,一直被唐牧父子暗地里寻找。
失去了王一健,一度让董华涛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自己明面上站在唐牧父子阵营,暗地里却受徐秀山的安排,其实是替老爷子办事。王一健进去了,但是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还没有结束。有时候董华涛感觉,自己实在是不想这样继续下去了,为了唐氏集团的归属,自己付出这样的代价,有意义吗?
唐牧父子其实不属于唐老爷子这一支。唐老爷子年轻时被称作大唐,他的堂弟是小唐。上世纪六十年代赶着技术工人的潮流进入瑞士,唐氏集团是大唐一点一点建立发展壮大的,小唐后期来帮助堂兄。
大唐刚开始时,一心奋斗想把公司走上正轨后,再把老婆和未曾见面的孩子接到瑞士。公司发展起来时,需要人手,小唐才投靠进来,那时小唐的孩子也就是唐思跟他的孩子一般大,大唐格外的疼爱这个侄子。公司发展快速,大唐分身乏术,把国内找人的事情就交代给了堂弟。
小唐带来的是堂嫂难产去世的消息。大唐一直伤心未娶,用工作麻痹自己。等唐思长大成人,唐老爷察觉到小唐一脉对公司的野心时,才开始一方面清理自己手下被渗透的人员,另一方面也开始秘密安排人调查家人的音讯。
一个贪念,用三代人做代价,唐钊的拳头再次握紧:“唐思、唐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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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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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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