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孑为大义而死,这件事,就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刘懿的心头。
那种夏晴归来后兵强马壮带给刘懿拥兵自重的心态,被这件事彻底扼杀在了萌芽之中,刘懿恢复往常模样,重新变得胆小谨慎起来。
人生如逆旅,处处维艰,一个不小心,便是万丈深渊。
在白貉营哨骑的带领下,平田军一路远上寒山,片刻不敢耽搁。
经过连日行军,刘懿心情逐渐平复,召集要员,重新擎画行军阵法。
经过一番商议,最后,刘懿决定以北拘卫为中军,李二牛负责中军调度,苏道云、王大力两员悍将率本部为前军,共同负责前军调度,牟枭、乔妙卿率本部为后军,夏晴主后军调度。
这般调动谋划,完全出于通盘考虑。
苏道云、王大力经验老到,可以保证军队稳扎稳打;李二牛经验稍缺,但粗通兵法,适合中军调度;牟枭敢打敢冲,乔妙卿武功高强,两人在夏晴的管理下,可以保后军无恙。
可以说,刘懿把现有的人力资源,发挥出了最大的作用。
数千人马心怀警惕,夕惕朝乾、如履如临,一路浩浩荡荡进入太白山脉。
一路寂寥,百兽隐迹,仅有野鸡稚兔,刘懿一路无言思考,揣测着江瑞生出现阻拦的时机和对策。
大军行到一处两山高耸的狭道,刘懿眼前一亮,突然令李二牛下令全军止步,李二牛令旗舞动,全军将士整齐划一,停止不前。
李二牛走到身侧,只见刘懿眉头紧锁。
李二牛还未问及缘由,刘懿沉声道,“此处山势险峻绵长,道路狭窄难行,是埋伏的绝佳地点。”
李二牛恍然大悟,“大哥,不,大人,你是说,江瑞生会率兵在此设伏?”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刘懿不与李二牛多说,立即唤来负责引路的白貉营哨骑,问道,“兄台,这里易守难攻,适宜埋伏,此处可有你白貉营将士驻守,能否帮忙探查一番。”
白貉营哨骑欣然领命,旋即策马军前,拿出怀中小哨,十分有节奏地吹了几下,见无人应答,这名白貉营哨骑调转马头,回到中军,对刘懿歉然道,“大人,太白山脉绵延千里,白貉营只有千人之众,无法面面俱到,全盘顾及。所以,我等平日巡边,多以重点要害地段为主,其余地段则定期巡视,很不巧,大人,今天此处,并无我白貉营兄弟巡视。”
刘懿‘哦’了一声,转头对李二牛下令,“二牛,你亲自带上二十名精干士兵,去两侧山顶探查一番,切记,一定要细致。同时,告知四周斥虎帮兄弟们,加强戒备。”
负责带路的白貉营哨骑见状,拍着胸脯,笑着对刘懿道,“大人放心,太白山脉中,能挖出地道的,只有我白貉营,有我等引路,将军不必担心地下之危。”
刘懿温声细语,“小心驶得万年船!”
李二牛闻令而动,迅速带人寻路登山。
这时,王大力前千军策马而来,见到刘懿,这位东北壮汉拱手道,“大人,前路崎岖多弯,恐有埋伏,末将建议,改道而行。”
这时,牟枭也从后军赶来,听到王大力所言,立即反驳道,“王大人,只要我军侦查得当,确认前方无碍,此路还是可以通行的。绕路费时费力,实为不智之举!”
就在两人争吵之际,李二牛率领哨兵归来,还未等李二牛向众人说明情况,忽然,三里之外,一声清啸传来,乔妙卿急忙从后军赶来,说道:我赤虎帮的兄弟传来讯号,前方有异象。
听闻此言,众将立即各自散去,回到本职岗位,严阵以待。
刘懿面色凝重,忽然哈哈大笑。
站在他身侧的小娇娘着实被吓了一跳,问道,“懿哥,你不会神经了吧?”
刘懿朗笑过后,说道,“恐惧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未知,既然已知敌人在此,我还有什么可怕的呢?其实,掌握了思路,未知也不并可怕,我们提前让自己已知,不就解决未知的问题了?也就解决了恐惧啊!可惜啊,这一点,自古以来,没有几人能够做到!”
乔妙卿努嘴道,“懿哥说话,玄而又玄,叫人摸不着头脑,哼!”
刘懿不与小娇娘斗嘴,屏气凝神,直视前方。
前军,苏道云、王大力已经勒令停兵列阵,枪、刀、剑齐齐出鞘,盾起甲备,后军和中军,在夏晴和李二牛的调度下,业已全军戒备。
说时慢那时快,就在刘懿麾下众将士刚刚布好阵势,寂寥的山谷,骤然惊起一阵雪动,引得所有人闻声注目。
雪峰云间小,伴随着阵阵轰鸣,只见三里外一座矮小的崇崒雪山上,雪如雨下,如瀑布般的大雪,哗啦啦倾泻在前方山谷低矮处,直接封住了平田军的前行之路。
雪落之后,低矮雪山缓斜半腰上,一个用百根大树拼接而成的‘死’字,映入眼帘。
刘懿见状,不禁冷笑,“这是在学孙膑围魏救赵么?”
乔妙卿不解问道,“懿哥,此话何来?”
刘懿为乔妙卿耐心解释道,“战国时期,孙膑和庞涓,是同门师兄弟,孙膑为师兄,庞涓为师弟。两人因各种缘由,分别效力齐、魏两国,魏惠王欲释失中山的旧恨,便派大将庞涓前去攻打中山,孙膑看准了魏国内部空虚,想出了对魏国趁虚而入的方法,在马陵埋伏重兵,并命令士兵将此处一棵大树刮去树皮,在白树干上写下‘庞涓死于此树下’七个大字,命令弓箭手,见到树下有火光亮起,便万箭齐发。”
刘懿微微一顿,“庞涓率军趁着夜色匆匆追赶齐军,偏巧驻马大树之下,一回头看见树干上有字,但又隐约不能看得真切,便命人点亮火把照看。可怜庞涓,估计还未读完七个大字,两侧便射来万簇箭雨,魏军顿时大乱,溃不成军。庞涓这才看清,原来树上七字是给自己送终的。刹那间,两侧埋伏的齐军奋勇杀来,自己的那点人早被乱箭射得不剩几个,自知大势已去,回想之前对孙膑的种种不仁不义,只好拔剑自刎。”
刘懿目光凌厉,“今日,江瑞生在此设伏,效仿孙膑在山腰刻字,未尝没有嘲讽之意啊!”
乔妙卿拔出剑来,面对刻字矮山,嘲讽道,“繁文缛节,哼,我有一剑在手,杀遍天下群豪!”
乔妙卿话音方落,山谷阴暗,四野寂寂,杀意腾腾,百兽从雪地之下骤然窜出,三面相围,兽群不见边际,虎视眈眈。
山谷之外,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传起,“此地甚佳,埋于此处,以做目的,可中意否?”
刘懿全然不惧,挺胸抬头,朗声应对,“二伯!是你吗?”
那人不再说话,山谷那处的声音传来之地,之发出一阵猩红光芒。
刹那间,南山山腰,谷中洼地,断腿的虎、失眼的豹、丢耳的鹿、无尾的貂、没毛的鹳、半匹的蛇,一个个鲜血淋漓,数以万计,向平田军狂奔而来。
刘懿细细观察,见这些百兽虫蛇,身上尽贴着一块儿符咒,兀自说道,“看来,江瑞生这是和前两次一样,故技重施了!”
李二牛在前军擎画好防守后,策马来到刘懿身旁,惊诧道,“我呸!大哥,江瑞生这老儿,想一招鲜吃遍天啊!”
“死物自然无法探知,也不怪斥虎死士无能。呵,二伯也真会找地方,竟然找到了这么一处偏僻的山谷!”刘懿低头愣神,叹道,“此地皆雪,无法火攻,你看着漫山遍野的畜生,硬拼下去,怕我们真的要埋在这喽。”
大军性命堪忧,李二牛也有些慌张,“这,这该如何啊?老大,快拿主意啊!”
“你当我是张良么?我才十三岁!”刘懿瞪了一眼李二牛,随后细细观察起来。
突然,刘懿双眸一亮,指着远方,道,“二牛,你看!”
“嗯?看啥?”李二牛瞧着冲过来的兽群,看了又看,终于挥着马鞭指向僵尸兽群,激动地说,“啊!啊!大哥,是!”
见李二牛语无伦次,刘懿便接下了话,“彰武城外、赤松荒野,这僵死之物两次出现,均在夜晚,你瞧,今日出现,二伯找了个低洼阴暗的山谷,这死物只敢在山阴下奔跑,而不敢现身阳光之下。”
李二牛牛头一扭,立即观望地势,旋即大笑道,“怪不得南山有百兽,而北山没有,原来,这些狗东西,怕光啊!”
“令旗兵!”
洞悉百兽弱点,刘懿大袍一卷,说不上的意气风发,下令道,“传我命令,全军改一字为尖锥,以中军为尖,前后两军为翼,立刻全力向北山顶前进,告诉各军领兵,僵死之物怕光,士兵们要尽量在阳光处行进。”
将令一下,诸将即刻行动,此刻正值午后,南光北照,北山南坡明媚一片,整支平田军整齐划一,未损一兵一卒,便快速冲到了阳光处,那僵死之物果然不敢进入阳光照射之地,一个个萎缩在阴暗处,呲牙咧嘴地向山顶的平田军士吼叫嘶鸣。
屯驻在南山的平田军士,表情各异地看着下面的‘牛鬼蛇神’,初见者恐惧,次见者愤恨。
刘懿、李二牛、夏晴、乔妙卿、牟枭、苏道云、王大力七人,很快聚在了一起。
在一处空地,夏晴大脑袋一歪,晒起了太阳,惬意道,“呦呦南山,阳光普照,下凉上暖,真好!”
乔妙卿见夏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娇嗔道,“夏老大,咱这都火烧屁股了,你竟还在这悠哉悠哉!”
在夏晴身边多年的刘懿,自然嗅得到夏晴放的每一个屁,他明白,夏老大这个人,从来不做赔本的生意,从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于是,他赶忙上前为夏晴揉起了肩膀,“夏老大,您老人家,是不是有秘宝傍身?”
“我曾答应过你爹,保你一路性命!”
说罢,夏晴从怀中取出一物,见其漆黑透明,手指大小,一寸多长,在阳光映照下闪着润泽的光芒,前端锋利尖锐,锥围形的下端,镶嵌着数萜金线,帛成“透地纹”样式,符身携刻有“摸金”两个古篆字。
“这,这是!”刘懿看了又看,疑惑道,“这是摸金校尉的摸金符?”
夏清点了点头,解释道,“当年,魏武帝曹操为了弥补军饷不足,设立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等军衔,括尽前朝翰墨,搜穷历代彝章。”
说到这里,夏晴远眺南山群兽,道,“跟死人索财,自然要有些依仗。此摸金符,用穿山甲最锋利的爪子,先浸沟在巂腊中七七四十九日,还要埋在龙楼百米深的地下,借取地脉灵气八百天,乌黑甑亮,坚硬无比,符身携刻有‘摸金’两个古篆字,有护身之用,极辟邪。摸金符的制作之法,可能已经失传喽,小子,老子能弄到一块儿这东西,足足花掉了大半辈子积蓄呢!”
夏晴闲适地躺在毛毯之上,单手拎着摸金符,小符在众人眼前来回晃悠,笑道,“有此物,小子,你性命无忧!”
刘懿眼中精光大盛,咧嘴大笑,“瞧瞧,曲州三杰的名头,可不是白叫的!哎呀我的夏老大,你可是解了我等燃眉之急啊!”
众人哈哈大笑。
刘懿一把抢过摸金符,握着摸金符,对众人笑道,“看看,看看,有夏老大在,我等前路无忧啊!”
夏晴白了刘懿一眼,“答应保你一路,又没说别人!这摸金符仅一枚,平田军千余将士,小子,你想给谁?”
尴尬!场面一度尴尬!
握着那枚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摸金符,刘懿耷拉着脑袋坐了回去,夏晴动了动嘴,却没有说话。
若非父命,心气极高的牟枭才不会听从刘懿调遣,此刻,他见刘懿胸无良策,冷眸直视刘懿,寒声道,“大人,日暮甫至,刘大人还需早定计策,我连姑娘的蜜桃都没有尝过,可万万不想死在这里。”
当此之时,苏道云亦站起发声,“大人,末将奉谢大人手令,前来驰援大人,兄弟们一腔热血,连敌人的头颅都没有砍下一颗,便要曝尸荒野,兄弟们心有不甘,还请大人速速定策。”
这句话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毕竟,没人想死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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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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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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