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一挑,沈莺歌蓦地笑出了声。
陶文扬皱眉:“你笑什么?”
“啊,失礼了,”收敛了笑意,沈莺歌也并无想要解释的意思:“陶公子也说我们是开门做生意的,那这生意便要讲究个你情我愿,既然谈不拢,那您就请回吧,日后……风月街上所有的青楼楚馆,随您光顾,但拈花阁不会再做你的生意了。”
听到这话,陶文扬登时拍案而起。
“你说什么!你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吗?!敢这么和我说话?!”
拈花阁在雍景城中多年,冲突摩擦都在所难免,只是最后矛盾都会被悄无声息地化解。
所以后来人们尽管不清楚原颜朱的身份,却也猜到此人城府颇深,最好不要招惹,直到最近传出他离开了雍景城的消息,一些心怀不轨的人才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陶文扬便是这其中的“出头鸟”。
他盯上夜莺早已不是一日两日,可对方只是伶人并不接客,又碍着之前原颜朱在此才没敢行那强迫之事。
今晚他借机对夜莺“霸王硬上弓”不成,便又打起了面前这位新老板的注意。
谁知现在就连这名不见经传的女流之辈都敢忤逆他了,一向蛮横惯了的纨绔,又怎能不气。
面对怒火中烧的陶文扬,沈莺歌仍是那副不卑不亢的模样:“知道,令尊是都察院陶御史。”
“既知道我父亲是谁,那你信不信我回去说几句话,这破地方明天就要关门?!”
甚为唏嘘地“啧啧”了两声,沈莺歌朝他投去鄙夷的目光。
“怎么,强取豪夺不成便要回去告状了?可真是太有出息了啊——”刻意咬重了最后几个字眼,沈莺歌诮讽冷笑。
闻言,陶文扬直觉自己被狠狠羞辱了,却“你”了半天都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沈莺歌轻飘飘地摆了摆手:“若是要告状,您尽管去,最好现在回去就闯进陶御史的卧房,告诉他,你出来寻欢不成还被人赶回了家,看他会不会为你这个大孝子‘主持公道’?”
看着对方瞪圆了眼睛,连额头青筋都被气得突突直跳,沈莺歌倾身附到他耳边,放上了最后一根稻草。
“不过,我听说最近朝中风声紧得很,三法司都受了牵连,不知令尊还有没有空从百忙之中抽身,为你报仇泄愤呢?”
轻如鸿毛的声音隔着面纱,幽幽扫过陶文扬耳畔。
远远看去倒是有几分暧昧的味道,可惜听到这话的人却倏地出了一身冷汗。
他当然清楚沈莺歌话中所指的,便是刘思邈假死一案,最近涉案之人落网,对当初几个衙门监管不力等罪名的查办也提上了日程。
东厂和锦衣卫手段狠辣,可以说是弘光帝最忠诚的一把刀。
帝王目光所及之处,他们挥刀斩首,抄家灭门,丝毫不留情面,因此最近朝中许多官员都提着十二万分的警醒,生怕与此扯上关系,就连城中百姓在看到每日街上来来往往的锦衣卫后,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而出于漩涡中心的三法司众官员,更是每天过得提心吊胆,睡梦中都在担心,那一日那铡刀就会落到自己脖颈上。
这时候他若为了这点寻花问柳的事去找陶策,对方本就对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不满已久,后果可想而知。
陶文扬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又不想被沈莺歌看出自己退缩。
他虚张声势道:“那又如何?我父亲贵为二品大员,这点小事根本伤不得他分毫!”
说着,他冷哼一声,气急败坏道:“况且就夜莺那女人,早不知伺候过多少男人,真当老子稀罕她个千人骑的破鞋?说到底,你们这里的人都一样,收着卖身的银子还装清高……”
沈莺歌眸光一冷,扫向他的视线已经带了几分杀气。
说到气头上,陶文扬一把便要扫落身边矮几上的酒壶,却被坐在对面的人一把钳住了手腕动弹不得。
“这套酒杯不便宜,陶公子若是不打算赔,还是给自己留点后路得好,省的最后风光体面的进来,衣不蔽体的出去,岂不是叫人看笑话?”
语气与日常闲聊无异,看不出一丝动怒的迹象,唯有寸寸收紧力道的沈莺歌,和手腕疼得快要失去知觉的陶文扬能察觉到,这其中藏着多少机锋。
无视了想要挣扎,却撼动不了半分的陶文扬,沈莺歌好整以暇地用另一只手捋了捋肩头垂落的发丝。
“你觉得自己高高在上,看不起这些做皮肉生意的,目光短浅心思狭隘,我不怪你,只是这世道本就吃人,你若不是投了个好胎,今日过得还不一定比他们好,”沈莺歌莞尔一笑,松开了手。
陶文扬疼得满脸扭曲,连忙抽回手揉了揉险些被捏断的腕骨。
他正要反唇相讥,一抬头,正对上沈莺歌上下打量的视线。
那眼神在他身上上上下下地游走了一圈,连袒胸露腹的前襟也没放过,含着抹轻佻笑意目光既挑剔又嫌弃,令人泛起一阵浑身不适的鸡皮疙瘩。ΗtτPS://Www.sndswx.com/
“哎,我这楼里的小倌姑娘们尚且有一技傍身,还能挑挑自己的客人,而陶公子你呢?身无长物,还整天感觉自己好的不得了,也不知是哪儿来的自信,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吗?”
沈莺歌故意在“身无长物”几个字眼上拖长了音调,拖出意味深长的语气来。
“你?!你这女人!”
眼看对方气得面色爆红,沈莺歌怕自己再说下去会闹出一桩“客人气死在拈花阁”的案子来,见好就收地住了口。
她朝门口做了个请的手势:“慢走。”
说也说不过,打也打不过,就连从前无往不利的威胁都失去了作用,见自己占不到便宜,陶文扬指着沈莺歌怒喘了半天,丢下一句“你给我等着!”拂袖离去。
待他走后,沈莺歌坐在屋内静了片刻,忽地打了个响指。
“少楼主。”
芷昔神出鬼没,应声而至,单膝跪地在她面前现身。
沈莺歌朝门口瞥了一眼,轻声道:“让他吃点苦头,至少三月之内不要踏出陶府大门。”
“是。”
芷昔离开后,沈莺歌整了整衣摆准备回去补觉。
然而刚一出门,便在转角处碰到了方才被陶文扬轮番羞辱过的夜莺与知更二人。
她怔了下:“你们不回去睡觉,杵在这儿做什么?”
知更看了眼欲言又止的夜莺,诺诺道:“夜莺她知道自己给姑娘惹了麻烦,心中过意不去,是来找您请罪的。”
看了眼那面容姣好的姑娘,沈莺歌这才想起那几分莫名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这不就是之前对容久示好的那名舞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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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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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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