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动作着实逾矩,是以在那一瞬间,明里暗里就有许多道视线落在了她身上,
沈莺歌霎时如梦初醒,大为懊恼。
这人可是容久啊,她在想什么,还不如可怜可怜自己。
沈莺歌蓦地收回手,不自然道:“我……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脚步刚一踏出去,就被人拽住了后领。
容久一个眼神看过去,孔川和曹安福立即会意,上前将露白领走的同时,还不忘暗搓搓地抛给沈莺歌一个“兄弟你放心飞,出事自己背”的眼神。
“浮寒,你也退下。”
“……是。”
浮寒心瞥了眼沈莺歌,丢给她一个“你最好和督主保持距离”的眼神,这才退出了院子。
沈莺歌不甘示弱地看回去,可惜对方溜得太快,没看到她眼里振臂高呼的冤枉。
看看这些人,多冒昧啊!
明明是容久先堵了她的去路,现在还像拎兔子一样拎着她,怎么一个两个的不帮忙解围就算了,还搞得她像个要非礼良家妇女的登徒子一样。
容久对沈莺歌在自己背后张牙舞爪的小动作视而不见,他单手提溜着对方的后领,轻轻松松地将她拎到了角落里。
他刚一松手,沈莺歌就捂着自己的衣领溜到了离他最远的地方。
只是碍于容久选的这位置实在易攻难守,即使是“最远”,也不过两步之遥。
容久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方才拎过沈莺歌的那只手,指尖残留的温度早已散去,但他心头的余震久久未平。
他敛眸掩去异色:“不是有话和本督讲?哑巴了?”
沈莺歌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这人不讽刺别人一下是不是就说不了话?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解释一下昨天的事。”她咕哝道。
容久眼眸微眯,危险在眼底一闪而逝。
一次便罢,现在还来?当真以为用这种手段就能让他另眼看待了?
不对,以这小混蛋的脑子,不应该这么蠢。
那究竟是为什么。
沈莺歌埋着脑袋,根本没注意到对方探究猎物般的目光。
“昨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并非是我本意,我也并不想因此给别人带去麻烦,所以……”
“所以你才要走?”容久打断她的话。
“啊?”沈莺歌有些茫然地抬头。
除了露白之外,这也确实是她要搬出去的原因之一,毕竟谎已经撒出去了,就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哪怕孔川和曹安福帮她暂时瞒了下来,可若不提前找好退路,万一哪天消息走漏只怕会弄巧成拙。
但是……这和她原本准备说的话完全不相干啊!
容久没有放过她的任何一丝表情,在确认对方的想法确实如自己所说之后,他的眼神冷了下来。
如果不是那点对待宠物的宽容心作祟,他方才原本没有打算听对方要说什么。
只是当看到那副恍然回神又受惊的表情后,他转念一想,似乎也不该如此苛待宠物,听听也无妨。
这才大发慈悲地将对方拎了过来。
而现在,这人想告诉他,就要这么溜了?
容久将沈莺歌逼退至墙边,俯身贴近,手掌抚上对方细嫩的脖颈。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汩汩流淌的血液隔着单薄皮肉在手掌下奔腾。
温暖,又脆弱。
“是你自己说的,要为本督赴汤蹈火。”
蛊惑般的低语实在暧昧,沈莺歌不由得瞳孔紧缩,心脏狂跳。
她确实说过这话,当初为了诓容久收她进锦衣卫,马屁拍了一大堆。
可,可是……他为什么要用一副让她即刻献身的语气说这话?
冰冷指尖划过颈侧,激起了她一身的鸡皮疙瘩。
沈莺歌猛地攥住对方的手腕,扯出个笑容道:“督主,可是有何吩咐?”
容久垂下眼帘,看向手腕处的热源。
寒冬料峭,这人的手倒格外温暖。
与他自己的体温不同,这是来自外界的,久违的暖意。
阴鸷视线如毒蛇吐信,缓缓舔舐过白皙手背上隐隐若现的青色血脉。
沈莺歌感觉自己像是落入了巨蟒圈套的猎物,在那昭然若揭的贪婪眼神中僵在原地。
她感觉自己再不做点什么就要被吃掉了。
容久该不会真的以为她是个断袖,还对他有非分之想吧?
“吩咐?”容久心不在焉地喃喃了句。
他蹙起眉,像是被打断了进食而感到不悦的捕猎者。
浅琥珀色的眸子犹如深渊暗藏,融不进一丝光亮。
沈莺歌被笼在容久倾身而下的阴影中,好不容易才找回语言的能力。
“对,对啊,有事尽管交代,粉身碎骨我也一定办到!”
容久停下摩挲她脖颈的动作,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鲜活跳动的脉搏刚好停留在指腹下。
心跳的搏动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肉,从他的指尖传来。
“那不如说说看,你为何要走?”
在容久沉沉压迫下来的目光中,沈莺歌别开视线,艰涩地咽了下唾液。
“一方面是因为露白……她待在北镇抚司不方便,但若让她自己一个人出去住,她那么小,我不放心。”
“你尚且自身难保,还总想着救别人?”容久眸光冷恹,语气讥诮。
沈莺歌抬眼看向他:“至少我还活着,活着就有无限可能,但有些人,他们可能连活下去都很难了,我知道自己做不了救世主,只不过是想尽我所能,少听见一些哭声,少看见一点眼泪。”
顿了顿,容久才道:“还有呢?”
“还有,还有是因为我昨天那番话。”说到这个,沈莺歌的气势顿时萎靡:“我知道昨日多有冒犯,你想怎么罚我都认了,但我得搬出去住,即使现在还没有消息传出来,但万一哪天……到时候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洗不清什么?”
“当然是怕有人借此造谣,说我住在北镇抚司是图谋不轨,到时候人心散了,我还怎么带人破案?”沈莺歌撇撇嘴,唾弃这人的明知故问。hΤTpS://WWω.sndswx.com/
“那你是吗?”
“当然不是!断袖也不是随便看见哪个男人都爱的好吧?”沈莺歌被他搞得有点气急败坏。
容久起身收回手,眼角盛上不甚明显的愉悦笑意。
这个宠物虽说特别了一点,但还好,绳子还握在他手里,他依然能随心所欲地操控对方的情绪。
而之前自己被对方影响情绪的感觉,一定是错觉。
“不必多虑,本督已下了封口令,昨天在场的所有人,一个字都不会透露出去。”
沈莺歌诧异抬眼,眼前却已空空荡荡,哪里还有容久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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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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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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