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犹如一条昼伏夜出的河流,铺陈天际的星河洒落人间,于河面上点亮万千灯火,吆喝叫卖与莺歌燕语彼此汇聚,像是被湍急河水冲散的月光,吸引着过路的行人。
这里是雍景城中唯一不受宵禁约束的街道,也是让白日栖息蛰伏的欲望,得以宣泄的闸口。
赌坊中人满为患,青楼楚馆迎来送往。
而当一天中的至暗时刻临近,即使是风月街也渐渐沉寂下来。
输光了银子的赌徒不得不暂时收手,唉声叹气的败兴而归,妄图起死回生的人仍热情高涨,他们围在赌桌旁大声叫喊,双目与脸庞均被近在咫尺的铜臭熏得赤红。
青楼楚馆中,脂粉香与酒气混作一团,直让人昏昏欲睡。
自从拈花阁一改生意规则后,留宿的客人就少了许多,夜里只有偶尔几个房间内会传出隐隐约约的丝竹之声。
或许是有失必有得,人少了之后,反而一些喜静的客人更愿意选择这里。
单从环境来说,拈花阁在风月街上便是数一数二,姑娘小倌们的八艺之技也高出不知几何,因此那些喜欢附庸风雅的文人墨客,对这里自然更偏爱些。んτΤΡS://Www.sndswx.com/
得知花麓要在雍景城待一段日子,沈莺歌索性在拈花阁中为他留了间房。
逛了大半日,他和追月才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来,刚一进门,守在门口打盹的小厮立即惊醒,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并分外殷勤地接过他手里的东西。
追月没在拈花阁亮过面,小厮也如其他人一样,将他当做了这位“小少爷”的随从。
拈花阁声名在外,花麓从前也有所耳闻,只是此前从未有机会真正踏足。
就连今早在房中等沈莺歌,走的都是梁上君子那一路。
与想象中大相径庭的静谧环境实在出乎意料,花麓不禁仰头张望了一眼,疑惑嘀咕:“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安静的青楼,要不是早听说过它的名声,定会以为自己走进了什么戏馆茶楼。”
在身旁引路的小厮嘿嘿一笑:“其实之前沈老板说不再做皮肉生意时,我们也担心过,没成想还真做成了。”
虽然刚开始生意惨淡,但很快,人们也逐渐接受了这间别具一格的“青楼”,甚至如今不少客人都正是因此而来。
花麓听到他的话却下意识反问了句:“沈老板?我记得之前的老板似乎是……姓原吧?”
“是,公子记性真好,”小厮应了声,解释道:“听说原先生和沈老板是故交,原先生有事离开了雍景城,这才将生意交给如今的东家。”
至于其它,他们这些做下人的知道的也不多,小厮便没再继续。
追月听到他们的交谈,担心再聊下去,花麓会怀疑上沈莺歌的身份,便插话告知了化名,让小厮快些带路。
二人跟着小厮上到三楼。
推开其中一间房门,把东西放好后,小厮躬身退到一旁:“那小的就先下去了,二位若有何吩咐,出门招呼一声便是。”
追月摆了摆手:“知道了。”
房门合拢,花麓在屋里转了一圈,满脸好奇地东摸摸西碰碰,一回头,就看见追月还杵在原地,登时愣了下。
“你怎么还没走?”
被使唤了一整天,这下终于轮到自己报仇,追月顿时难掩得意:“少爷,我可是您的贴身侍卫啊,自然要寸步不离地跟在您身旁,这万一招待不周,您跟主子告状怎么办?”
他故意捏着嗓子,将一番话说得抑扬顿挫,听在花麓耳朵里,顿时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打了个激灵,花麓搓搓胳膊道:“……现在不用了,你下去吧。”
说着,他就像要轰走什么惹人嫌的苍蝇一样,满脸嫌弃地挥了挥手。
“这可不行,”追月转身从柜子里轻车熟路地领出一个包裹,放到桌上:“就算不守着你,我也得守着这东西。”
看到那熟悉的包袱皮,花麓霎时瞪大了双眼。
“这这这……这玩意儿怎么会在这里!”
桌上摆着的,正是他亲手从棠梨园偷出的凤冠!
追月哼笑一声,悠然自得地在桌边坐下:“不在这儿还能在哪?既然是你拿来的东西,放在你住的房间了,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可是!”
花麓快步走过去,三两下拆开包裹在外的布料,确认了里面真的是凤冠,登时萎靡了下去。
他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看了眼胸有成竹的追月,又看了看桌上那颗“烫手山芋”,终于反应过来——
“……我就说他为什么如此好心,竟让我住下,还同意叫你来任凭差遣!原来你们早就把小爷我算计进去了是吧?!”花麓忿忿不平地控诉道。
“诶,话可不能这么说,”追月将东西重新收好,理直气壮地耍无赖:“这怎么能叫算计呢?我们可是好吃好喝地招待了你,也没让你幕天席地,顶多就是借用一下你的名头而已。”
无语凝噎半晌,羊入虎口的悲怆感自花麓心头油然而生。
一想到自己这头肥羊还是自愿送上门的,他就愈发悲从中来,连买回来准备当宵夜的零嘴们都不香了。
可如今到了人家的地盘,再怎样也都是悔之晚矣。
等他从被欺骗的愤然震惊,到感叹“人心不古”的凄凉感中缓过来,才试图挣扎起来让自己“死”个明白。
就算被人卖了,他也要做个明白鬼!
于是花麓奄奄一息地问:“你们为何之前不告诉我?”
听到这话,追月顿时用一种“这还用说吗”的疑惑目光看了他一眼,其中还夹杂着些许同情。
“当然是怕你露馅啊,这要是都提前跟你说了,你还能演出今日那种自然而然的嚣张吗?那样我们还怎么吸引别人的目光?”
花麓狐疑:“意思是,今日街上的所有反应,都是你演的?”
……他怎么这么不信呢。
微妙地顿了下,追月脖颈一梗:“当然!这样的事对我来说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他当然不会告诉对方,其实他也只是在晚饭后才收到消息。
花麓幽幽叹了口气,满脸麻木地起身:“那有何需要我配合的吗?”
事已至此,他总不能掉头走人。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虽说这些家伙坑了他一把,但以他之前对沈莺歌为人的了解,对方并不会真的把他推进火坑,否则也不会选择来帮忙。
追月这家伙嘴里说不出几句正经话他也懒得同对方纠缠。
如他所料,追月大手一挥,信誓旦旦:“不用!你睡你的,其它的都交给我……要是有什么事,你保护好自己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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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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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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