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容久不知最好,万一已经知道,经此一事,只要最后锦衣卫没有拿到他们与那些杀手有关的证据,便可以将“挟持锦衣卫”的罪名扣在杀手身上。
而潘靖和钱东林则能顺利从中脱身。
只是……
思来想去,沈莺歌仍有一事不明:“依我对那些杀手的了解,他们可不像是会为他人‘舍生取义’的样子,潘靖这样做,难道就不怕激怒对方吗?”
幽幽茶香在口腔内弥漫开来,容久恹恹垂眸:“这就要看他们究竟达成了何种共识。”
能让一群只认银子不认人的暴徒,不惜冒着被锦衣卫追杀的风险也愿意配合演这一出了。
沈莺歌揣测道:“总不会是钱东林给的太多,让他们连命都不要了吧?还是说,这一计划根本就没经过那些人同意,是潘靖擅自做主决定的?”
容久摇了摇头:“暂且不知,不过我近日让人调查了一下潘靖和钱东林,这二人可谓是珠联璧合,相与有成了。”
他嘴角噙着讥讽笑意,将查到的消息大致与沈莺歌说了几句。
潘靖早年出身贫寒,但胜在比常人多了几分天赋,又足够努力。
寒窗苦读十数载,最终进士及第,一朝光宗耀祖,扬眉吐气。
他也曾在殿前大放光彩,有过一段意气风发的日子。
只是有些时候,一个人想要成功,不但要付出超乎常人的努力,更需要那么一点运气。
而潘靖正是缺了那一点运气。
他在朝中无人扶持,又因出身遭同僚打压,最后只能去穷乡僻壤做个七品知县。
一夕飞上云端,又重新跌落尘埃的滋味并不好受。
潘靖自恃满腹经纶,空有一腔才华抱负却无处施展,每日睁眼都是一眼便能望到头的日子,这让他如何甘心?
可任凭他挣扎自勉,亦或是愤懑堕落,百般不甘终也只能在泥潭里打滚,沦为别人眼里的一盘笑料。
原本,他的一生也就止步于此了。
但多年后的某一天,老天像是终于开了眼,他遇到了当时已有些名气的一方富商——钱东林。
当时,潘靖终日郁郁不得志,某次酒后失言,忍不住向旁人抱怨自己心中的苦闷,而钱东林处事圆滑,既是个称职的倾听者,又能给予恰到好处的安慰。
一来二去,两人成了知己好友。
不久之后,恰逢朝廷在民间择选皇商,需由各地衙门整理名单递交州、府,层层筛选,最终由朝廷裁定,条件十分严苛。
钱东林向来不遮掩自己的野心,得知此事后,便提出让潘靖帮忙,将钱氏商号加入名单之中。
能结交这样一个朋友,已是潘靖人生中的意外之喜。
但他仍有些不解,毕竟当时他只是个小地方的知县,若钱东林当真想要参选,大可以找更靠得住的人帮忙。
不过钱东林反倒对此事表现得相当豁达。
他并不在乎自己是否能被选中,反正以他当时积累的财富,足够子子孙孙吃喝不愁,但他难得交到潘靖这样投缘的朋友,便想趁此机会试上一试。蜀南文学
若不成,大不了维持现状。
可要是成了,那便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潘靖自知人微言轻,也没报什么希望,便按钱东林说的将名单递了上去。
哪料到,不知是不是他时来运转,钱氏商号的名字竟当真通过各层筛选,一直递到了掌管内务的十二监那里。
得知消息的那日,对潘靖来说像一个太过美好,以至于不甚真切的美梦。
那之后,潘靖的人生彻底转折,走上了顺风顺水的道路。
他步步高升,钱东林的生意也越做越大……直到今日。
默然片刻,沈莺歌喟叹似的轻笑了声:“也难怪他们能狼狈为奸这么久,原来早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容久沉默不语,只略一颔首,算是认可了她的说法。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们一路走来,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一切,定然不会轻易放弃,”沈莺歌思忖片刻:“既然现在他们已经有了动作,那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尽快拿到他们的罪证,给这件事一个结果吧。”
闻言,容久看向她,眼眸微眯:“你有赵百泉的下落了?”
沈莺歌站起身,冲他得意一笑,咧出一口白灿灿的齿列:“九千岁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人还在雍景城,就已有了先见之明,我再怎么迟钝,也不至于要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才反应过来吧?”
不论是之前赵家庄的黄册,还是如今潘靖与钱东林的发家史,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查到的。
前者尚可以用容久之前的理由解释,但后者就是个大海捞针的任务了。
更何况霁城距雍景城千里之遥,哪怕消息传递的速度再快,来回最少也要两三日,而她和容久抵达霁城至今,也不过才五六日。
能这么快将潘钱二人的过往查个大概,必须要有超越常人的远见才行。
想到这里,沈莺歌也不再耽搁:“我的武器都被那些人搜走了,得先去找把刀才行。”
容久眉心微蹙:“你要出去?”
“当然,”像是奇怪他竟有此一问,沈莺歌不由得低头看了他一眼:“不是说好了,由我去和赵百泉接触吗?”
“可你的伤还没好。”容久仰头望着她,眉梢下撇,一脸的不赞同。
定定与他对视半晌,沈莺歌敛去面上多余神色,沉声道:“我向你保证,绝不会在没有优势的情况下和别人动手了,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一定保证自己的安全,好不好?”
落在她脸上的眼神没有半分怀疑,却也没有丝毫动摇,
容久相信她的能力,但与心中沉甸甸的担忧并不冲突。
屋外风雨渐渐平息下来,化为丝丝缕缕的绕指柔。
半晌,容久抿了抿双唇,下颌绷紧,划出一道利落的弧度,他从怀里掏出个东西放在桌上,接着便一言不发地起身向外走去。
沈莺歌低头一瞧,正是自己那块被玄衣男子拿走的腰牌。
——尽管有千百个不愿意,但容久还是尊重她的决定。
她一把抓起桌上的腰牌,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拽住了容久的手腕。
“我绝不会再把它弄丢了。”
也不会再让自己身陷险境。
一声低低的叹息从紧抿双唇间坠落,容久侧目瞥她:“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帮你善后了,放手去做吧。”
沈莺歌一怔,笑着重重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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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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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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