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嬷嬷说完,连母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来,再也止不住。
安红韶倒吸了一口凉气,怎么会,那么一个机灵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还记得成亲的时候,连如期在家中设宴,数他最爱热闹,在内院门口喊人。
也记得正月十五,他偷偷的跟了连如期一路,那是一个极为爱热闹的人。
这就,没了?
恍然间有一种不敢置信的错觉,“可是,可是记差了?”
张页怎么会出事。
郭嬷嬷摇了摇头,“消息已经送到张家去了,不能出错的。”
她们正聊的欢喜的时候,卫所的人将张页的尸身送了过去,这事是铁板钉钉的事。
按道理说,卫所的人同下头伺候人的宫婢不同,不可能随意的打杀。今上也不是残暴的,怎么突然间朝下头的人发难?
比起张页,连母更担心连如期,同在卫所,他是不是每日里过的也是这般提心吊胆的日子?
或者说,圣上发怒了,只打杀了张页一人,可惩治了旁人?
连如期不回来,宫里的事她们干着急没办法。
安红韶的心七上八下的,即便是拥有前世的记忆,知道现在该是出不了大事的,可是却也难免心慌,毕竟现在很多事也有不同了。
手中的帕子搅了一圈又一圈,一直搅的已经卷的搅不动了,这才停了下来,“娘且放心,夫君定然不会出事。”
这话是安慰连母,也是在安慰自己。
张页到底还是不能同连如期比的。
午膳的时候,到底大家都没胃口,等着连父回来,才得了消息,毕竟张家在连父手底下做活,打听消息自是比旁人快。
眼下得知,出事的只有张页,当时圣上发脾气的时候,连如期并不在跟前,此事并没有波及到连如期。
得了这消息,安红韶多少放下心来。
只是,总也忍不住惦念,次日连如期本该回来的,安红韶心里着急,迫不及待的想见连如期,便让人套了马车,她亲自去宫门口接连如期回家。
因为连如期晌午才出来,安红韶也不用出去的太早,穿过熙攘的人群,再走一段路便到了宫门外。
肃穆庄严的宫殿,远远的望去便让人心生敬畏。
马车的帘子掀开,安红韶抬头望着,听闻只有中宫皇后大婚的时候,那大红色的宫门才会大开。
终于,瞧着旁边的偏门打开。
安红韶打发了冬青在外面看着,心中再着急,自己也不能抛头露面让连如期脸上抹黑。
连如期骑着高头大马出门,身后跟了好些个卫所的人,一个个表情严肃,与这高高的宫墙是极为相配的。
连如期走在最前头,当吕佑抬手指向冬青站着的马车边上,连如期眉目在这一瞬间舒展。
“连哥这是金屋藏娇了?”身后的人往前骑了几步,笑着同连如期打趣。
吕佑随即瞪了对方一眼,“胡说的什么,这是少夫人。”
所有的人眼睛都亮了,一个个好奇的盯着马车,指着站在旁边的冬青,“嫂子这装扮,倒是稀奇。”
吕佑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一个个都什么眼神,少夫人是李太傅的外孙女,自是极重礼法的,怎在外头抛头露面?”
定然是在马车里头等着。
连如期拽着缰绳,一点点的靠近马车,脸上抑制不住的带着几分得意。
听着左右的人都在恭维,他们少年夫妻感情真好,更是止不住一点,一副笑的不值钱的样子。
当马车帘子掀开,连如期一下子跳了进来,帘子放下挡住了左右探究的视线。
安红韶因为心里有事,昨个夜里都没睡好。
连如期原还带着笑,当坐定后仔细端详安红韶,脸一点点的沉了下来,“家里头有人欺负你?”
这是,哭过了?
心猛的提了起来,自己都舍不得的人,谁人敢蹉跎,“可是姑母?”
仔细想想,除了连芸,连家其他人还真做不出这事来。
安红韶连连摇头,抬起连如期的胳膊上下打量,看着连如期似乎没什么事情,忍不住扑在连如期的怀里,“你没事便好。”
连如期单手揽住安红韶,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到底出了什么事了。”声音,不自觉的放柔。
安红韶抽抽嗒嗒的说,“听闻,张页出事了。”
连如期脸色微变,“他死了,你舍不得什么?”
安红韶没多想,拍了一下连如期的肩膀,“都什么时候了,怎还有心情说笑,你可受伤了?”
看到安红韶极为的担心自己,连如期的脸色才缓了缓,“我平安的很。”
听着安红韶念叨,连母正好碰到张页出事,在家里都担心的很。
连如期扑哧笑了一声,“宫里头每天都死人,只不过这一次恰巧被你们见到罢了。”
这种事,连如期在宫里见多了,反而不往心里头去了。想来连父心中也有数,不然也不会绝不让连颜玉进宫,这里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哪里寻常人能待的。
听着连如期说的淡漠,安红韶只当连如期看惯了生死,越发的心疼连如期,现在想想,其实还不如考科举稳妥一些,人人都想走捷径,孰不知这条路反而布满荆棘。
感觉到安红韶的手微微的用力,连如期唇角微微的勾起,可声音有些低落,“张页之死,死于话多。”
连颜玉都能看出来今上该大选了,朝堂的官员们不得更清楚?尤其现在过完年了,都上书求圣上大选后宫的。んτΤΡS://Www.sndswx.com/
圣上想要做一番事业,无心后宫之事,自是言语推脱。
圣上本来就被下头的吵的厉害,谁知道张页在私下里同卫所的人闲聊起这事来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张页这个人就是一张嘴,心思没多重。
可圣上不知道啊,他玩笑之言恰巧被圣上听见了,一怒之下便起了杀心。
在宫里头,这种事并不新鲜,所以连如期才能寻常对待,或许会在哪一次吃酒的时候,想起那个曾经明媚的少年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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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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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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